第21章

翌日，我们就被司机接到了一处山顶，一下车，我们就被眼前磅礴的门楼子震住了，必须仰视的大理石和花岗岩，雕刻着精美绝伦的西式圆雕，巨大的喷泉上满是希腊和罗马风的美女，身姿婀娜，头上戴着桂冠，浪漫的卷发，五官深邃的欧罗巴面孔。高高的院墙，装饰欧式街灯和欧式铁艺栅栏。

司机恭敬地请我们下车，对我们说：“一会儿管家就来，你先到门卫室休息片刻，我那边李总有事，得先过去了。”说完，开展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走了。就这样，我进了门卫室，看见二个保安全站了起来，是的，这样我们两个和保安的故事算是开篇了。是中国人都得寒暄，要不然没法相处，我找话头问：“保安师傅，你们这都几个保安啊？”

“四个保安，十二小时两班倒。”

“这么大个单位，也不多，你们还行，不怎么辛苦。”

“啥？单位？这是李总的家好不好，你们真是······”那保安头儿，说着，从眼镜片后面斜出鄙夷，现在轮到我惊诧得大呼一声了：“什么呀？这不是单位？只是李总的家，这整整一个小山头啊？都是他的府邸？”

“你吓死我了。”这时，一个人接上话头，原来是管家到了，他对我们说：“你们请吧，工具让保安待会儿给你们送过去，我带你们去储物间，哦，对了，别误会，不是杂物间，决不会有一丝委屈你们的意思。”

弦子接话说：“大叔，你不来带路，我们进去真的找不出来，这么大一块地儿，就住一家子，他们平时进出不迷路吗？”

“姑娘，李总家一共五口人，母亲、太太、儿子、女儿，他们出行从来都是由专人陪伴的。”管家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就跟他进去了。看上去艺术殿堂一样的豪宅，里面却是别有天地，走一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竟然是菜园子，几个人正在间苗，还有几个人正在修剪园艺，我正想问，弦子就问出来了：“你们家怎么还种地啊？”官家有些不屑地笑了起来，回答：“李总家的园丁，每天保持四个人上班，除了园艺，就是负责种蔬菜。我们保持无公害，全天然绿色食品，不使用任何化肥，全用机肥料，无转基因。”

“咦，我们是贫穷限制想象。”

转一个弯，我看到两个女人正在忙碌，那面孔有些棕色，有些很赤道的那种，管家介绍说：“菲佣，听说过没有？月薪一万五，她们是保姆。”说话的功夫，传来了一声孩子的欢笑声，一个戴眼镜的妙龄女子，正牵孩子出来，我见了有些拘束，低声问：“这是李总的媳妇儿，不，夫人吧？”

“家庭教师。”

“那有医生。”弦子突然一指楼梯，一个白大褂的女人本来要下楼，看见我们迟疑了一下，退了回去。我问：“今天怎么约这么多人来？医生也来了？”

“那是私人保健医生，你们真是，不是BJ来的吗？没见过世面似的？那厨房里还有三个人在上班呢，三个厨师，一个全能，一个面点师，一个凉菜师父，一个营养师，那边还有一个阴阳师，专管心理疏导的。”

“哎呀，我的妈啊，李总家这一天多少人上班？”

“反正几十号人吧，走吧，我们去工作的地儿。”管家说着，用智能脸面识别，打开了地下室，原来那是一个空间超大的车库，柔和的灯光下，里面摆满了房车、越野车，轿车，有兰博基尼、玛莎拉蒂、凯迪拉克、布加迪······幸好我也是爱车一族，不然的话，恐怕就认不全，我有些畏惧了，问：“这都是李总家的。”

“是啊，一人一辆。”

“她家老太太还能开车吗？我看府上还有襁褓里的孩子。”

“能不能开，但都有。”

弦子苦笑：“有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车位，而这儿空荡荡的，这个师傅，平时买一瓶三块五的大绿棒子，喝不完的话，还弄过塑料膜将盖子重新盖起来，下一餐饭再喝。”她看向我，这可是实在的，可我不要面子嘛，我赶忙吼了她一句：“就你多嘴。”管家忍不住大笑起来，说：“没事儿，等完事了，老板会请你们和青岛最好的啤酒，橡木桶装的。”说着话，我们向前走去。

我工作的地方，终于到了，那哪是储物间？简直是阿里巴巴的宝库，我眼前一亮，里面是鲜花，荷兰空运来的郁金香，意大利普罗丝旺的薰衣草，缅甸的翡翠，随意摆放的象牙和巨大的玳瑁标本，反正是怎么少有怎么有，怎么罕见怎么最常见，最里面是古董，青铜、古玉和古木器，这才是我要修古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