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龚岸寻在厕所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桐月出来,他跑到桐月旁边,把藏在身后的粉红色东西交给她。
“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以为你没带,我也没见得有人进去,所以…”
桐月接过龚岸寻手里的东西,放进包包里,她轻笑着:“我带了。那个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龚岸寻着急道:“好,我陪你。”
“不用了,”桐月温声道,“你赶紧进去,帮他们补补,我先走了。”
“好吧。”龚岸寻前思又想,说,“那你注意安全,还是不舒服就给我打个电话。”
桐月温柔地笑了笑,“好。”
龚岸寻送她出去坐车,见她上了车才安心回写字楼。
司机:“去哪啊?”
桐月双目无神,冷冷道:“向上区。”
车行驶了一会,桐月又反悔道:“算了,师傅,去医院吧。”
司机看不懂桐月的表情,慢吞吞地道:“好。”
快到到医院门口。
桐月突然说:“到这就好了。”
司机踩下刹车,温声说价格:“姑娘,15元。”
桐月笑了下,付了款,就下了车,一个人默默的朝医院走出。
她先去挂了专家号,就坐在等候区,等叫号。
时间过得很漫长,虽然就仅仅只等了五分钟,可对她来说是很杂的五分钟。
走往的人们杂乱着,心里的声音杂乱,隐隐作痛的胃杂乱,被喊到的心情杂乱。
“69号桐月。”
名字叫出来时,那种心慌不安给了桐月当头一棒。
她缓缓的打开专家的门诊室,见到医生那一刻,她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慌乱,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医生不解,连忙安慰道:“怎么了?”
桐月摇了摇头,坐下,“没事,没事。”
医生问:“你怎么了?”
桐月忍着哭腔,慢慢叙述:“胃痛,很痛。”
“胃痛?”医生思考了会说,“是什么样的痛啊?”
桐月忍住含在眼里的泪水,“好多痛,刺痛,绞起来的痛,隐隐作痛,什么样都有。”
医生愣了一下,“你去拍个片,再去搞个胃镜。”
桐月乖乖点头,“好。”
医生在写单子时,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开过药啊?”
“有,我还带了。”桐月拿出小白罐递给医生。
医生拿过药瓶,外壳的什么说明都没,他打开药盖,把药倒出来,“这…”
医生不可置信地看向桐月,严肃道:“你现在赶紧去做全身检查,所有的都要做一个都不能差。”
桐月听了终于忍不住哭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呀?为什么要做?”
医生安慰道:“现在还不确定,你先去做,叫家长一起带你去。”
桐月哭着说:“我一个人在这,我没有家长。”
医生查看接下来的患者,还有很多,他说:“那你等会。”
只看他,拿起电话,不知道拨给谁,“喂?向医生,你现在在医院吗?”
“在啊。”
“好好好,你现在赶紧来门诊部,你帮我替个班,我带一个小女孩去拍个片,抽个血。”
“好。”
几分钟后,一个火急火燎医生打开门说:“快去吧。”
“好。”
桐月看了眼带自己医生的工作牌,他叫谢农善,是个中年男子,面容干净。
他带桐月到抽血,再化验,再去拍了B超。
在做B超时,谢农善站在一边,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他眉目之中多了道惋惜。
谢农善带桐月去了个小办公室,两人面对面,谢农善看着报告,不解地摇头,“你都疼痛到七八级了,不知道看的吗?”
“我爸爸之前带我看过。”桐月心里预感的和医生的严肃不差,“他从不告诉我什么病。”
谢农善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是癌。”
“胃癌中期。”
桐月张着嘴,两眼轻轻一眨,瞬间感觉周围空气稀薄,她重重地呼气,两肩颤栗,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滑落下来,“癌?!为什么偏偏是癌啊?”
“你的药,是进口的,”谢农善说,“它只能缓解疼痛和轻微的治疗。你是不是每次吃完药后,睡觉睡得特别的沉?”
“嗯。”
“是不是最近起来的越来越晚了。”
“嗯。”
谢农善解释道:“你这次药量应该开的比较狠,所以睡得沉。”
“你这个应该早点来住院,化疗,早些的话,可能动个手术,就差不多了。”
“……”
桐月苦笑,笑时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想大哭却死憋着,看得谢农善都有些心疼。
谢农善温声道:“回去和家长商量一下,早点过来住院吧。才中期,还是有办法的。”
桐月点头,她声音嘶哑,“好,谢谢医生。”
谢农善叹了口气就出办公室,一脚刚出去,里面的就放声哭泣,很大声,很凄凉,无比地撕心裂肺。
护士走来,询问:“谢医生怎么了?”
谢农善摆了摆手,“让她哭会。”
至午昏,她才离开医院。
一路上经过病房,看见病人,还有哭泣的家人,她无法接受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离世。
她怕妈妈难过,怕在意她的人哭。
人生为什么就那么不如意,生活明明都好起来了,遇见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和蔼可亲的街坊邻居,美得如画的城市中,怎么就这么快就要和这些说再见了呢?
来到这,明明摆脱了以往的枯俗,为什么就不能呆久一点。
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她好想问问它。
微风吹来了沉闷的风,桐月盘腿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金灿灿的天边,阳光打在她脸上,很刺眼,她注视着被洒满金片的湖水,看着过往的人们,他们是如此的美好,又惬意。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就想做在这里呆着,多看看人世间。
背包里沉闷的抖动,已经抖动了很多次。
桐月翻开包包拿出电话,她没有看来电显示是谁,无脑地接了。
“喂?你人在哪呢?”余令气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为何像是听到了希望。
“我在外面。”
余令那边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你哭啦?”
桐月的声音十分的沙哑难听,像是嗓子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