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高速公路依着山谷，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川流不息的车辆快速的驶过。车里的小女孩拿出当季新款索尼RX1R相机，面色凝重地查看相片。
后座的女孩长相斯文，平静地问道：“这次又去哪？”
副驾驶坐的中年女子回头，温声地说：“月月这次我们去伽兴市，你爸爸在那边给你找了个高中。齐越高中，重点高中。”
女孩听到这半点雅兴都没有，敷衍了了的“嗯”了声。
中年女子目光温和，宠溺又不舍地继续说道：“月月，爸爸妈妈可能陪不了你，所——”
小女孩打断道：“知道了，我会乖的。”桐月无心在理会她，拿起相机朝着窗外放大镜头，往隔离板下平坦的草地，一顿狂拍。
陈西失落地垂下眼，坐正身子，头倾斜靠着车门，郁郁寡欢。
车程大约行驶了一小时后，到达伽兴市上年头的城中村'向上区＇村子建设独特，一条公路，两边房子规律一排一排下坡趋势，筑成了一条小阶梯路房。
驾驶座上的男子找了个停车位停车，随后掏出电话联系房东，也没聊几句，就告知“到了”，便挂断完电话。
三分钟后，前面迎来了垂着身子慢慢走的白发老奶奶，桐博和陈西见状立马解了安全带，下车去迎接。
车门狠狠地砸下，车里的桐月看了眼，漠然地把相机放回相机包内，背上相机包就下了车。
面无表情地望着父母向陌生人介绍着自己，把自己交付给她。
大概寒暄了半分钟，陈西才回头喊道：“月月快过来。”
桐月很听话的走上前，乖巧地站在陈西一旁。
“这就是桐月，”陈西尊敬的五指并拢向前伸去，客气地说，“月月，这是张奶奶。”
桐月微笑，点点头，生硬地问候道：“张奶奶好。”
“好。”张奶奶笑着观察面前的孩子，长的倒是干净漂亮，就是矮了点，看着有点像初中生。
桐博说：“那孩子就拜托您了。”
张奶奶点点头。
交代的差不多，桐博转身去到后备箱把桐月的行李箱搬下车，拖到她面前递给了她。熟练的从口袋拿出钱包，随便拿出来一张银行卡给了她。
桐月接过，半句话都没。
桐博见桐月态度如此，也没多言，就搂着陈西的肩膀，轻哄道：“走吧。”
桐月侧过身，直视陈西，浅笑：“再见妈妈。”
陈西怔愣着盯了桐月两秒，眼里的不舍还未抒发，就被桐博带着上了车，落在嘴里的话也未说出口，随着车声消失在公路的转角处。
桐月知道陈西的苦衷，她也不曾责怪她，就像无归期的孩儿，在陌生的角落默默得爱着她。
目送他们走后，桐月重重地呼了口气，拉住行李箱，笑着问道：“奶奶，我住哪？”
张奶奶和善地边走边说：“你爸爸妈妈就这样子走了，你这孩子都不哭哒。”
桐月东看西望，无所谓道：“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确实，从五年级开始桐月就一人独自在外租房，他们给她最好的环境，最棒的教育，但就是不允许她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张奶奶带她到第左侧屋子第三路口，往下走，进小阶梯路，桐月提着重如石子的行李箱，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走。
往下走第三栋，就是她父母给她租小楼房，共两层，从外观看和四周的无两样，没多大惊艳之处。
这个村庄房子大概都是差不多的房型，小院加两三四层屋。
张奶奶推开铁门，前院摆着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却唯独有一棵别具风格的无芽红杏树。听说是隔壁孩儿顽皮时种下，当年还未建起院围栏。
她们到院中。
张奶奶摸索着口袋，拿出钥匙扣，上头挂着两把大小不一钥匙，大的是院铁门的钥匙，小的就是屋子的钥匙。
张奶奶把钥匙递给了她，“有事到前面向上小卖部找我。”
桐月握紧钥匙，“好。”
张奶奶刚准备离去。
“砰——”的一声，空中不知哪来的橙白篮球狠狠地砸在老旧的铁门上，嘎吱作响，随即便四处地跳跃着，伴随着一声怒斥，球停在了背对着她们的寸头男孩脚下。
寸头男孩背影修长，瘦且标准，有模特那味。
“阿令！你就这样子虐待我的球？”身着8号球服的少年冲在前方，俯身一把夺过寸头男孩脚下的球。
篮球服少年往铁门内一瞥，桃花眼一挑，一惊道：“张奶奶您怎么在这？”
寸头男孩转身站正，礼貌道：“张奶奶好。”
桐月瞳孔放大，本觉得篮球服少年长的清秀，十分惹人怜爱，看着赏心悦目。
可寸头男孩一回头，两人形象反差甚远。
寸头男孩身材比挺，一身黑衣穿的松松垮垮，看起清瘦没肉，不可多说的少年感，长的端正，单凤皮，淡雅棕色的眼睛，向上扬起的粗眉，整体看起英俊又魁梧。
“张奶奶，这位同志是？”8号球服少年抱着篮球，碎发被汗粘在额前，桃花眼极其耀眼，声音也格外亲切。
“新来的小姑娘，和你们一个学校。”想到这，张奶奶目光落在了寸头男孩身上，有恳求意思道：“阿令啊，你就住这姑娘隔壁，帮我多照看照看，这姑娘一个人。”
寸头男孩不屑地瞥了眼张奶奶口中的女孩。小姑娘穿着黑色西装外套，搭配格子半身裙，脚上穿着圆头小皮鞋，风格奶甜，但看起来极乖。
余令没多大兴趣管这事，当然也不好拒绝，就敷衍搭话：“我叫余令，就住你隔壁，有什么事找我。”
话闭后，余令全程都没再看一眼桐月，总觉得她很招人烦。
桐月开口道：“你好，我叫桐月。”
余令：“嗯。”
“好，你们聊，我回去煮饭了。”
待张奶奶走后。
杨晨宇一直知余令不爱管闲事，出于人道主义，正义地站出来，道：“桐月是吧，你也可以来找我，我比他人好。”
“……”余令白眼。
桐月抿了抿唇，温声和气道：“我知道你们是不好意思拒绝张奶奶，没关系的，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玉子听到没？”余令不屑道，“别多管闲事。”
“你这…”
桐月见状来了句，“不送。”
闻言后，余令插着兜转身就走，头都不带回一个的那种。
杨晨宇尴尬地和桐月对视，指着余令的背影，有些无奈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