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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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和岳靖赶到饭店门口看榜的时候，已经有黑压压一片人把榜围着，我俩挤进去忐忑不安地找到了各自的名字----算是被录用了。

我和岳靖的困难暂时得到解决，饭店管饭，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发愁，我俩的开支只有城中村的房租，工资按月发，刚好房租也是按月缴，只要饿不死，相信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这个夏天，我俩开始了一段癫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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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的时候都已经给我们提过，这个饭店服务内容要求独特而繁杂，所以所有员工要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培训期间工资照发。

“管他娘的培训多久呢，只要工资照发，哪怕培训一年都行。”岳靖边换工服边说。

“你还打算长长久久地干下去啊？”我扣着清朝太监服的脖子处的纽扣，龇牙咧嘴地说道，不知道是我脖子粗，还是这工服脖子扣子位置太紧，我费了老大力气才扣好。

“这才刚上班你就想着跳槽，走一步算一步吧！快走，领班点名呢！”岳靖捋了捋头发快步向大厅跑去。

我们传菜员和服务员是在一起培训的，培训内容果然丰富，首先要学习菜品知识，包括每个菜的用料、做法及口味，大堂经理对我们的要求是，虽然我们不会炒菜，但是客人问起来，我们得像厨师一样，能说得头头是道。其次学习的就是工作礼仪、卫生标准、餐桌摆盘，餐厅桌椅、餐具位置记忆等等。

我和岳靖的直接领导就是传菜员领班，是个很帅的小伙子，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出来开始打工就在餐饮行业混，算是老油条了，和服务员的领班以前就认识，经常打情骂俏。服务员和传菜员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毕业，进过大学的极少，加上年龄相仿，培训期间服务员和传菜员很快就混得捻熟，动作快的已经恋爱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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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汉全席正式开业后，生意奇差，所以上班期间，不论是服务员还是传菜员都没活干。传菜员站在厨房门口，一字排开，一边能看到后厨炒菜，一边能看到前厅服务员工作，前厅服务员在没客人的时候还好些，能在自己负责的桌子区域走动，我们传菜员就惨了，只能像站岗一样呆呆地站在厨房门口，腰酸背痛，不能走动，所以，我们上班期间最大的期盼就是客人多多地来，好不容易来了一桌客人，我们都争先恐后地端菜，为得是能走动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晚上下班基本都在10点以后，由于夏天来临，所有人都不着急回去，服务员、传菜员、厨师这三部分员工里关系好的就聚集在饭店前的广场夜市上喝酒，每晚几乎都是晕晕乎乎，到最后也都不知道是谁付的钱，反正我和岳靖是没有付过。

刚开始还是这种大规模地聚会，后来随着彼此进一步熟悉，能玩到一起的逐渐形成了几个小圈子，开始相对固定地活动，活动内容还是混在一起喝酒、洗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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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岳靖固定在以领班为首的一个小圈子里，喝完酒以后大家经常不回自己的住处，男男女女五到八人，在街上像一群鱼一样漫无目的地裹来裹去，这一群人今晚裹着去张三的出租房里住一晚，明天裹着去李四的出租房里住一晚，大家住的都是城中村的民房，只有一个房间，彼此也不嫌弃。

典型的无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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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例子吧。

有一次晚上我们几个喝完酒，醉意阑珊了，一个叫李清清的女服务员邀请大家晚上去她房子里住，我们领班帅哥也在，步履阑珊的一群人就陪着她步行回去，走了一会儿李清清的酒劲上来了，嚷嚷着还要继续喝，就在一个商店里买酒，出来在路上边走边喝，一口气干完，瓶子一扔，一路发酒疯，沿着街道去每一个商定里还要买酒喝，都被领班拉住。

东倒西歪的李清清在城中村里左拐右拐，总算带到了她住的房子，也是个单间，我们四男三女就铺床睡觉，躺了一会，大家热得实在睡不着，李清清说可以去房顶睡去，房顶上有风。

我们又重新起来，搬上席子被子褥子，在楼房的房顶铺成一个大大的通铺，男男女女一个挨着一个依次躺下，都酒意正浓，躺下后很快睡着，我习惯性地失眠，虽然喝了酒也是入睡太慢，就在我朦胧中将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有翻身起来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趁着街道上反射上来的微弱光线，看见是李清清翻身起来了，距离我并不远，原来是和领班厮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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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还没有睡醒，领班就大喊着起床了。

随着领班的大声喊，大家都翻动着身子，有的开始揉着眼睛坐起来，有的嘟囔着要再睡一会儿。领班又跑回到李清清身边，硬生生把李清清拉起来，说“快去下楼开门，大家洗脸上班去。”李清清没理他，身上裹着毯子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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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饭店，中午午休的时候，我问领班：“昨晚是个什么意思?”

“昨晚李清清喝醉发酒疯，一直喜欢我，我一直不愿搭理她，昨晚我就从了她的愿望了，你想不想试一下？我给你做做她工作。”领班笑着说。

“算了吧，她对你才有兴趣，对别人就不行了。”我尴尬地笑笑。

“饭店的女服务员都好搞地很，还没负担，一个餐饮店三年左右生命周期，人员流动性本来就大，不在一起工作自然就分开了。”领班向我介绍着这行业的套路。

“真有这么乱？”我不太相信地问道。

“我这才哪到哪啊，厨师才乱呢，在餐饮这一行，服务员最喜欢主动追求厨师，厨师工资高，有盼头，服务员一般看不上传菜员，你看凉菜档的周师傅，天天晚上有女服务员等着下班呢。”领班神秘地对我说。

这周师傅我知道，负责拌凉菜，手艺好，人长得也帅气，凉菜档没有油烟吹熏，夏天不会像后厨炒菜师傅那样汗流浃背，穿上干净的厨师服，精神抖擞。凉菜的档口是明档，朝向餐厅，周师傅工作的时候，服务员和客人都能直接看见他，我们传菜员候餐的地方就挨着凉菜档，没事儿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周师傅聊天，周师傅南方人，不太爱说话，喜欢抿嘴笑，自然受女孩儿喜欢。

“我记得，周师傅有老婆吧！”我问领班。

“周师傅有老婆，可是在上海呢，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里的厨师哪个没老婆！可并不耽搁谈恋爱嘛，女服务员都是向上扑呢！”领班撇嘴说道。

“你听谁说的？”

“服务员的领班我俩以前就认识，她说前天晚上，还和周师傅约会了呢。我问她口味有啥不同，她说，南方男人太有服务精神了，哈哈，你仔细体会。”领班拍着我胳膊大笑说道。

“我发现，你不是喜欢干餐饮，你是喜欢干女服务员。”我开玩笑对领班说。

“你总结得对。”领班咧嘴一笑，接着说：“你看上哪个服务员了，给我说下，我保证绝对不碰，给你留着，要是我碰过了，我也会给你说，你就换一个别的。”

“我没有看上的，或者说，没有能看上我的。你这么帅气的，我可比不了。”我如实回答。

“不啊，我咋见有个大姐，总跟着你。”领班意味深长地问。

“没有，没有，我感觉她是黏着岳靖呢！”我赶紧解释。

“黏着谁都行，不过，在外面你们随便搞，千万不要在饭店包间里乱来，那抓住一次就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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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说的包间的问题我也有所耳闻，基本上中午2点店里客人就用餐结束了，员工陆续下班，一直到下午5点才开始上班吃饭，准备晚上的工作。这下午空下来的3个小时，大厅和包间都关了灯，厨师楼上有宿舍，都回宿舍休息，服务员和传菜员租房近的就回家休息，大多数都远，所以就三三两两在饭店随意找个地方休息，有的躲在卡座里，坐地毯上聊天，有的躲在包间里休息。

谈了男女对象的就私密地藏起来，有时候就会藏在包间里亲热，在包间里亲热，这是饭店严厉禁止的，记得刚培训完毕的时候，就有一个传菜员和服务员在包间里亲热，正在劲头上，被两部门领班突击检查抓个正着，直接就开除了。

我和岳靖从不去包间睡午觉，基本上都是躲在大厅侧面的卡座里休息，一方面是怕打扰别人男男女女谈对象，另一方面是因为也有一个女服务员总是跟着我俩，我俩得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