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封信---自行车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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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倩如顿了一下说“我爸爸也是河南人，说起来，咱俩半个老乡”

倩如这么一说，我着实还挺意外：“没听你妈和你提起过，也听不出来你有河南口音”

“我爸常年在国外，我都很少见到，对他没啥印象，河南话我一句都不会说，偶尔听我把给老家打电话，我听见几句”

“来来，为你们找到老乡，干一杯”岳靖嚷嚷着举杯。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和岳靖碰着杯说。

“岳哥，你别光喝酒，不说话嘛”倩如劝岳靖轻声说道。

“你俩文化人，师徒谈禅论道，我这粗人插---插不上嘴啊。”听声音，岳靖有点晕乎乎的了。

“你哪粗了，我看你也就脖子粗，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提醒岳靖，顺手把他面前酒拿开。

“我当个安静的电灯泡多好，非得让我当个多媒体的电灯泡啊”岳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俩。

倩如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我赶紧接话说道“你看，没喝醉就开始说胡话，啥灯泡不灯泡的，不是你要请我俩吃饭的嘛，你要把自己喝醉了，谁买单啊”！

“让我说啊？”岳靖眼神巡着我俩一圈，哈哈大笑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么一说，肯定不当讲，估计不是啥好话，你说吧”我倒想听听岳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岳靖，神秘地把头伸向我俩这边，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过一句名言啊，靠父母你是公主，靠自己你是女王，靠嫩娘，一听这话就能判断，你是河南人。”

“爬恁大呢蛋上去吧”我一把推开岳靖，我俩靠在椅子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倩如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俩，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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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俩把倩如送走，等我扶着岳靖到宿舍的时候，岳靖走路都东倒西歪，看来是酒劲上来了。

酒在瓶子里装着，稳稳当当，啥事儿没有，装到肚子里就晃晃悠悠，人仰马翻，我好不容易才把岳靖弄上床，他也真累坏了，倒在床上就呼呼睡去。

从猴子到人需要一万年，从人到猴子只需一瓶酒。

我知道搭档马上就成为石榴裙下客了，每个男人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重色轻友的恋爱综合症，岳靖也一定难以幸免，估计从此之后我真成孤家寡人了。

男人爱上女人后会做诗，女人爱上男人后会做梦，男女相爱后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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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岳靖每次泡妞失败，我进行指导的时候就总说，“能把你教成功，泡到妞那绝对是一项科研成果，我马上可以调到中科院去”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反应迟钝地问。

“你知道什么叫天灾人祸吗？天灾就是你在爱情上天生智商低，人祸就是你后天不努力。你说遇到这样的学生，我能指导成功，那得显出我多大能耐呀”

每当我这样打击他的时候，他就愤愤地说“走着瞧”然后一顿烂醉，第二天他就开始寻觅新的目标，以证明他是会成功的。

可是现在岳靖终于成功了，不知道他适应不适应，我却有点儿不适应。

也许是白天喧闹的刺激，我突然感到非常地孤单，不对，应该是孤独，这两年来一直会有这种感觉，哪怕旁边有很多人，有时候也是孤独的。就像现在，一种从内心深处漫上来的孤独，慢慢笼罩着整个宿舍，笼罩着搭档均匀的鼾声。

郑亚还没有回来，看来今晚依然不会回来了。

孤独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当孤独的时候，那往事真像风一样朝我涌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仿佛是风中的那叶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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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逐渐流失，黑暗却无法把我赶到床上，我打开电脑，决定继续给上官秋雪讲讲小雪的故事。

我打开邮箱，上官秋雪有简短的回信：

看着你的故事，好想回到高中那纯真的年代啊，“喜欢”这种情感，即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两个有默契的人，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即便沉默，也是互相理解的，被理解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就像你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他提着灯说：我能坐在这吗？

期待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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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雪：

你好，我的搭档今天脱单了，我真替他高兴，这会儿万籁俱寂，真是讲故事的好时间，我继续给你讲讲小雪的故事。

认识小雪没多久的一个周五的下午，我走到小雪座位旁说：

“小雪，你知道哪里有汽油站吗？我有一张油票，要兑换一壶汽油捎回家去”

其实，这个问题，搁在以前我完全可以问别人，或者自己去找，可是这个时候，没话找话以及想和小雪一起做点事情的小伎俩，开始表露无遗。

小雪的家就在县城，平时不住校，只有在深冬，天黑得早又亮得晚的季节，为了安全才住校的。我家住在农村，一学期全部都要住校，偶尔周末坐公共汽车回家。除了平淡的学习生活，在这个小县城里我和小雪确实很难有事情交叉。

“知道倒是知道，就在我家附近就有一个加油站，可是你有油壶嘛？”

“没有呀”我摇头。

“这样吧，刚好我家有，等下午放学，咱俩一起到我家拿”

放学后，我骑着小雪的自行车，避开同学们，出了校门后，小雪坐在后座上，在她的向导下，穿过县城的几条街向她家的方向骑去。

按小雪的话说，就是招摇过市。

确实太过招摇，要知道，在这个偏僻的县城里，高中生谈恋爱不论是在老师眼里还是家长眼里，那绝对是洪水猛兽，老师和家长一起严防死守。

当时班里就有一对明目张胆谈恋爱的，班主任无数次找他们谈话，毫无效果后，通知家长来协助棒打鸳鸯，谁曾想家长来后，意见是并不反对，反正学习也差，巴不得孩子毕业赶紧结婚呢。把班主任气得够呛，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俩在同学面前不能有亲密动作，不能太过分，当然底线是要敢搞大肚子，那就勒令退学。

所以不论是否有恋爱关系，男生女生都尽量避免瓜田李下，惹人误会，据我所知，学校有谈恋爱的，也都是地下组织，悄悄地干活。

况且我俩这次是从学校到她家附近。

快到小雪家附近的时候天已经黑尽，路灯把马路照得通明，我俩在宽阔的人民路上一路向东，那时候城市远没有现在繁华，路上车辆稀少，行人稀少，我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你骑车技术好不，别把我半路扔下啊”小雪在我身后开玩笑地说。

“我会骑车的历史比我会写字的历史都长，你就放心吧”

“你得了吧，你写字的技术我可是知道，狗爬出来的一样”

“这你就别打击我了，我早就承认过，我的字迹是所有会写汉字的人中最烂的一个”

“有自知之明就好，只是骑车时候，别把我撂下就好”

“不会的，除非你离开我，自己跳下去，否则我是不会扔掉你的”

我承认，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语双关的，也是想委婉地给小雪表个态度----我希望能和她一直交往下去，不管是做为朋友，还是其他。至于小雪是否听出来我的弦外之音，当时没有确认，过后我也没再问起。

“你骑车有没有这样的习惯，只知道骑着前面走，后面载的人会不会被东西绊，也不操这个心？”小雪只是用手抓住我的外套，头侧过来，向前面探着问我。

“我不会的，我会看着路，照顾好身后坐车的人”我扭头一边对小雪说，一边把车蹬得更快。

“嘻嘻，我就不行，我总是骑着骑着，有时候就忘记后面还坐人了”

“哈哈，谁这么倒霉啊？”

“我妹哦，嘿嘿”小雪说着也自顾自地笑了。

“你坐好啦，咱骑快点，还得赶回学校上晚自习呢”。

“你慢点吧，我怕”我感觉到了小雪抓着我上衣的手加大了力气。

夜风虽然有点凉，可是使劲蹬着自行车，身上还是微微有些燥热，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和小雪的说话声，很快就看见了一个加油站，小雪说“就是这”。

还没等我彻底停稳，小雪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了。

小雪说：“你在这先等着，前面不远就是我家，我回去取了油壶过来找你”

我把自行车换给小雪说“好的”

我看着小雪骑着她的自行车，过了马路，远远地在将要看不清的一家门面房停了下来，走进去。想必这就是她的家吧，门面房做什么的，由于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不一会，我见小雪一只手骑着自行车，一只手拎着一个白色的汽油桶从远处过来了。

走近我跟前，一看，油桶足有五升。我把油票给了工作人员，灌了油，把盖子拧紧确保不会漏出来，即使这样汽油味依然是浓郁之极。

当时的安全管理比现在松散地多，要是搁现在，别说灌桶汽油放到学校宿舍，第二天再坐公共汽车回家了，就是从加油站买点散装汽油拿走都不可能。现在回想起来，多么后怕，任何一个环节都是安全隐患。

回来的路上，小雪还是坐在后面，只是手里多了一桶灌满汽油的油桶。幸亏小雪的自行车骑起来非常流畅，省力，稳当，一点毛病都没有，很快我们就到了学校，小雪去停自行车，我把汽油桶放到学校宿舍里，我俩分头进了教室。

路上我问小雪才知道，原来小雪家里是修车的，小雪爸爸总是把她的自行车打理得处于最好骑的状态，怪不得小雪家里会有汽油桶呢。

小雪自行车的舒适程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念小学前，就会骑大人的自行车，这十几年来，我骑过各种各样的自行车，按河南方言说，就是，都没有小雪这自行车溜，高中校园里骑自行车的同学也很多，他们的自行车与小雪的那是毫无可比性的。

一直到今天，我就再也没有骑过这么舒服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