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河南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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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做为局外人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付烟莎，脉脉含情地从这个头一次扮骑士，就这么成功的小子手里接过红玫瑰。

足球场上又是一阵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岳靖幸福的表情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每天做梦都处心积虑获得美丽公主的芳心，要么欣喜若狂，要么悲痛欲绝，可是只要行动起来，原来成功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爱是做出来的，行动才是最有力的爱。

只见岳靖站起来后，顺势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实实在在地把付烟莎紧紧抱住，这还不够，又弯下腰，一手托着付烟莎的腿，一手托着付烟莎的腰，来个标准的公主抱，再旋转三圈，付烟莎紧紧地搂着一身臭汗的岳靖的脖子。

随之而来的是满场的欢呼声和口哨声。

包括我的，我甚至能看到搭档激动的颤动。

我知道我的搭档这次是彻底成功了，这滩牛粪左躲右闪，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被鲜花插上的命运啊！

估计这小子以后再也不能到网上遭踏未成年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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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就在于：

上帝说：我要光！——于是有了太阳。

美女说：我要钻戒！——于是她有了钻戒。

富豪说：我要房子！——于是他有了别墅。

搭档说：我要女朋友——于是有了付烟莎。

我说：我要洗澡！——居然停水了！

人潮涌动中我默默地离开了球场，没有去祝贺我的搭档，相信现在他的周围不缺鲜花和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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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悄没声息地走了？咱喝酒庆祝一下去”当我走到足球场门口的时候，岳靖从后面一把拉住我说。

“你和你队友去吧，我就不去了，都不认识”我略带歉意地说，我想着今晚他们球队一定是要大庆一番。

“今天不和队友庆祝，球队明天庆祝呢”岳靖用胳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

“那都有谁？”我一脸诧异，心想既然不和队友庆祝，其他人还有谁值得一起喝酒呢？哦，难道是付烟莎？那我更不能去了，电灯泡的角色我可扮演不好。

“大叔，有我”倩如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在我另外一面拍下我的胳膊，调皮地说道。

“什么情况，你怎么来了？”我纳闷地问。

“倩如是我今天求爱的助攻，我得好好感谢一番，再说上次人家倩如还请我们吃过一回饭呢，今天二合一，算还礼啦”岳靖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必须得去，不能拒绝。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我一脸懵逼地问。

“走啦，路上我告诉你”岳靖搂着我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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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下午付烟莎在倩如家的花店里订了一束花，倩如刚好下午去店里找她妈妈，她妈妈就让倩如把花送到足球场，倩如见了付烟莎后才知道，原来这花是送给岳靖的，不论球赛输赢，也不论岳靖是否上场。

倩如赶紧把这重要消息告诉了岳靖，岳靖才在求爱时候表现的那么勇敢，抓住了这次机会，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下一次的，没有机会重来，没有暂停继续，有时候，错过了现在，就永远永远的没机会了。

说起来，还是付烟莎主动了。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山隔水隔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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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叫上付烟莎一起来吃饭呢”我问岳靖。

“她说晚上有事儿”岳靖满脸幸福地说“没关系，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不用这么着急见”

“切，我着急见？你可看好了啊，到嘴边的鸭子别再飞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大叔，你咋净说丧气话”倩如用手轻轻拉下我的袖子说，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岳靖生气了。

“你这大叔，一天天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我不和他一般见识，他这里有病”岳靖还没等我说话，就指着我的脑袋，先给倩如解释了。

“你不要乱造谣啊，小心我告你诽谤”我学着周星驰的腔调说，轻轻推了一把岳靖，岳靖假装受伤地跑开了。

不过他很快就又跑回来，似乎觉得哪不对，皱着眉毛问倩如：“你叫我大哥，你叫他大叔，这岂不是变着法占我便宜？”

“我都没抗议她把我叫老，你倒有意见嫌把你叫年轻了”我不以为然地说。

“你老土啦，此大叔非彼大叔，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叫呢，不是辈分”倩如纠正着岳靖，然后话锋一转，扭头问岳靖“你请我这媒人吃什么？”

“你挑”岳靖大方地说道。

“大叔吃啥，我吃啥，大叔你说”倩如征求我的意见。

“肯德基吧”我提议。

“说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岳靖抓住我说话漏洞调侃说道。

“哎哎，这里还有未成年呢，说话注意用词”说完我回头看了一眼倩如，倩如两颊绯红，估计是听明白我俩的对话了。我接着说道“倩如，你不用管这个流氓，我俩斗嘴斗习惯了”

“不吃肯德基了，里面没酒，吃川菜去，岳大哥今晚估计想喝酒”倩如体贴地说。

“还是倩如考虑周到，就吃川菜”我附和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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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川菜馆找了座位，菜上得很快，刚开吃没多久，倩如冷不丁问了我一个意外的问题“大叔，你真是河南人？”

“这还能有假，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我抬眼看着倩如，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看香港电影里，有些角色说的河南话，听起来特别搞笑，要不你也说几句，我学学”倩如一脸诚恳地说。

“首先更正一点，你在香港电影里听到的河南话，大多都不是河南话，而是山东话。其次，你之所以觉得搞笑，是因为与普通话比起来，听着老土，所以才搞笑”我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你别这么严肃嘛，人家倩如是真心探讨学习，又没有嘲笑的意思。”岳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可能我是反应过敏了，赶紧放松表情，笑着对倩如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导演是为了这个听起来土的气质，来达到搞笑的效果。我不是说你啊”

“哈哈，没关系啦，我又没偏见，都是别人的偏见”倩如很坦荡。

“说到偏见，大家对河南的方言确实有很多偏见，其实很多河南方言里说的都是雅致的古语书面语。”我觉得很有必要向他俩宣传一下河南文化，就边吃边说。

“比如呢”岳靖说。

“比如普通话里的昨天，河南方言叫‘夜儿隔’，只是有了儿化音，从字面理解就是隔了一个夜”

“欸，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哦”倩如若有所思地说道。

“还比如，把胳膊或者腿从衣服里出来，普通话一般都说‘脱’，河南方言叫‘tun’，念四声，其实这个音，就是褪的古代发音，是否很书面？”

“哇，没想到庄老师，书真是没白读啊”岳靖咽了一口肥肉说道。

“你别光吃肉了，咱喝一杯吧，倩如你不许喝酒啊，只能喝水”我端起面前酒杯对他俩说。

“得令，大叔，我喝饮料”倩如举起饮料和我们碰了一下继续说：“你喝了酒，继续讲啊”。

我看她兴趣盎然，就放下酒杯，继续说“家门外面的街上，或者路上，河南方言里叫‘mer’，其实就是陌的儿化音，发二声，陌儿。陌的意思在汉语里有个词，你们一听就明白，寻常巷陌，陌在这里就是外面小路的意思。当然还有普通话里，那边，这边，河南方言读那qiang，这qiang，三声。实际上是那厢，这厢的变音，戏曲里有小生，这厢有礼了”

倩如，听我说的津津有味，菜都不吃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吃饭，吃饭，将进酒，杯莫停”我劝着倩如吃菜，同时举起酒杯找岳靖碰了一下。

“对，多吃点，不能便宜了，岳哥”倩如笑着吃了口菜，继续说“我妈请你这个家教，钱没白花，确实有文采，嘿嘿，今天算是白听了一节课”

“说到听课，我还真要考你们一个知识，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这里的‘雨盖’是什么意思？”

“老师，我知道，我知道”倩如嚷嚷着调皮地举起右手说。

“好，倩如同学，请你回答一下”我配合着。

“荷叶的意思，第一句形容池塘里已经没有了荷叶，都落败了”

“回答地很好，奖励你个鸡腿吃”我说着把一个鸡腿放在了倩如的碗里。

“啊，老师，我能不要这个鸡腿不，我已经吃饱了，送给岳哥吧”倩如把鸡腿又送到岳靖的碗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倩如学习就是棒，我就不知道这啥意思”岳靖啃了一口鸡腿，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不过根据我对庄老师的了解，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知识等着呢。”

“岳靖同学今天表现也很棒，你说得没错。其实里面这雨盖，古汉语里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雨伞，河南方言里，老人们依然把伞，说成雨盖，只是把盖的发音，更接近于‘介’，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说话的”

“雨盖，雨盖，有点意思，咋感觉还有点广东那边的口音呢？”倩如自言自语道。

“是的，古代的话语由于各朝代人口的迁徙，从中原地区，分散到全国各个省份，在农村以方言的形式保留了下来，其实一点都不土，很多发音就是我们学的书面语。在我老家，形容独自一个人，叫独孤远儿（du gu yueier音译），你看，光从字面意思，就太能表现那种凄凉感了。多有魅力的语言啊”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在农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候生活苦，小孩子们都没有玩具，但是玩得开心放肆，都说的是河南话，儿时的伙伴现在都分散在天南海北，说得是普通话。

方言倒成了一种的怀念。

不知道倩如今天对河南话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我感觉不会是香港电影那么简单。

“倩如，你今天怎么对河南话这么感兴趣，除了你刚说的电影的原因，还有其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