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代名伶万一卓
“小二哥，给。”
王辛夷把一碟西瓜递给小二，要想知道更多的情报，贿赂是必须的。
而要想接近皇宫，就得先接近权贵。
王辛夷想从小二哥嘴里套出更多有的信息，自然是要贿赂一二了，更何况，这满桌子的水果她也吃不完。
小二看着塞进手里的甜瓜，这可是西域进攻的水果，就这一碟没有二两银子是瓜皮都吃不到的。
“姑娘，你家公子都还没来，你就把瓜果赏人了，不妥当吧。”
小二将甜瓜小心的放回桌子上，又忍不住好心劝说一句：“姑娘，咱们做下人的最忌讳的就是恃宠而骄。
今日主子们高兴，给我们个笑脸，明个不高兴了，我们就得跟着受苦。”
王辛夷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毫不在意的将甜瓜塞到小二手里。
“小二哥不必担忧，我家公子今日事多，多半是不会来了。你只管吃，你现在不吃，待会就便宜别人了。”
“这样啊，那倒是。”
小二不好意的挠挠头，他在楼里是最低等的侍者，那些会溜须拍马的全都抢着去伺候贵人了。
只有他，每次都被安跑一楼大堂。
大堂的客人也不是不富贵，但都是商贾，哪里比得上雅间的客人尊贵。
今日那些人是瞧着一个小丫鬟，没放在眼里，他才得了机会进雅间伺候。
每次雅间客人离开，桌上的吃食都会剩大半，都是贵人，也就品品茶，听听曲，剩下的就便宜了随侍的小二们。
楼里可不敢把剩下的东西上到下一桌，得罪了权贵，小命还抵不上几个瓜果的钱。
小二咬了一口甜瓜，又沙又甜，不愧是贡品。
“小二哥，这都五更天了，国舅爷还真是戏迷啊，起这么早听戏。”
“嗨，国舅爷其实不爱听戏，每次来都是陪同其他权贵来的。从来不会这么早来听戏，今天还真是奇怪，我待会去打听打听。”
园里掌事的此时都围着国舅爷转，小二说话自然就放开了。
“没事，小二哥，你自去忙。我确定我家公子今日一定不会来了，定然是因为表小姐要回来了。”
“那行，你在这歇歇，我去去就来。”
小二一听贵客不来了，自然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正是活泼好事的年纪，遇见好说话的客人，自然是想得了一手消息，好回来在客人面前吹嘘一番。
门帘掀动间，小二瞬间没了踪影。
王辛夷看着下边卖力跳跃，好话不要命展示的跳加官戏子，眼神眯了眯。
一盏茶的功夫，门帘再次掀动，小二笑着走了进来。
“姑娘，你猜怎么着，咱们戏园接了大活。”
王辛夷给小二拖了一张凳子，亲自倒了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
“小二哥，坐下来，边吃边说。”
小二先是犹豫一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里，这才坐了下来。
“我偷偷跟你说，宫里的娴妃娘娘，殡天了。”
小二看着眼前娇俏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认真的听着，心里越发得意。
王辛夷用婴儿肥的小手捂住了嘴巴，一脸的吃惊。
“娘娘——殡天——”
“嘘，小点声。”
小二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国舅爷这是找我们戏园唱丧曲。”
“丧曲娱尸？”
“对，就是娱尸。姑娘你懂得还真多。”
王辛夷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前世书上有记载关于丧葬作乐娱尸的风俗。
娱尸的乐曲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唱的曲子也不同。
民间多是花鼓戏，如《哭灵》《哀调》等。
王孙贵族多讲究秦腔或是京剧，如《过阴桥》《分别调》等。
王辛夷笑着恭喜：“那是你们戏园戏唱的好，我家公子就是远道而来，特意定了雅间。可惜这戏再好听，也没有表小姐在公子心里重要。”
“那是，那是。”小二扬着脖子，有些骄傲的说道：“可不是嘛，国舅爷定的不是一场丧曲，而是包场。”
“整个国丧的戏曲全由我们戏园子唱，停丧戏，出殡戏，逢七戏，都是我们园子唱。”
“这么厉害啊，那我回头一定和我家公子说说，让他必须要来一次。到时候，我让我家公子点你伺候。”
王辛夷的话，恭维的小二十分开心。
这被指派伺候客人，和客人主动点小二伺候，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客人主动点你，还是雅间的贵客，赏银多不说，自此他就被升任一个级别，以后就能成为专门伺候雅间的小二了。
小二拍着胸脯保证：“姑娘，你放心，我保证把你家公子伺候好了，让他多多赏赐你。”
就在两人闲聊的档口，太阳已经跳出东山头，在天地间洒下柔和的晨曦。
听了一晚上戏的客人渐渐散去，戏台上已经空了。
突然一阵戚戚然唱腔响起，婉转中带着悲伤。
“是小凤娇开始试戏了。”
随着小二话落，一个全身素白的窈窕身影，踩着台步走上戏台。
“试戏？试什么戏？”
“国舅爷虽然点了我们戏园唱戏，但是却要求按照他们提供的曲谱唱。
咱们戏园最当红的当属万大家和小凤娇了。
这喪戏的主唱肯定就在这二人中产生了。”
王辛夷朝戏台看去，果然台下早空了场，收拾的干干净净。
坐了一排评审的人，中间的正是那国舅爷。
“小二哥可能听懂戏，知道这唱的是啥吗？”
“我虽不学唱戏，但听多了，也就能听懂一些。
具体的不知道，大概就是超度亡魂的一类，是秦腔。”
小凤娇唱罢，接着便上了另一个戏子，估计就是万大家了。
不同于小凤娇如黄鹂鸟般娇嫩柔美的嗓音，万大家声调细密绵长，柔中带刚。
而且，这万大家的身材明显有些高大。
“这万大家长得可真高啊。”王辛夷感慨。
“那是自然，男子自然要比女子高很多了。”小二不以为意的说道。
男子？旦角？
“要我说，这万大家肯定会赢。”
小二细细品了一口香茗，平日里都是他伺候别人，哪有机会相今日这般，坐在雅间里，听名伶唱曲。
虽然这唱的是哀乐吧，那也是只有皇妃才能享受的不是。
“怎么说？我听着小凤娇唱的也极美啊。”
小二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斟酌着委婉点的话。
“就是，就是国舅爷喜欢……喜欢万大家……的戏。
国舅爷喜欢，那万大家肯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