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照顾与安抚
第二天一早，罗浮城又把中层干部会议推迟到下午召开。他开车陪华向黎到医院做了胃镜。
内科董主任亲自给华向黎做了胃镜。
检查结束后，罗浮城扶着华向黎来检查室外的休息椅上坐下。
胃镜的结果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检查报告这样写着：可见局部粘膜成颗粒状粗糙不平，或呈轻度隆起或凹陷；有僵直感，不柔软。
罗浮城拿着报告再次走进胃镜室。
“这是什么意思啊？董主任？”罗浮城拿着检验报告去问董主任。
正在准备给下一位患者做胃镜的庄一鸣看着报告说：“这个……现在不好说。胃病看起来有点严重，具体还不好判断。所以我取了切片，安排做病理活检。”
“什么是活检？大约多久能出来结果？”罗浮城一听，有些焦急地问。
“活检就是在显微镜下检查取出的人体组织，看看是否有癌变的可能。”
“癌症……胃癌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罗浮城更加紧张。
董主任推了推眼镜说：“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我觉得你夫人的情况不太好，恐怕凶多吉少。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哦……”罗浮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那……这个什么……切片，多久能看到结果啊？”
“大约一周左右吧。”
“那我们下星期这时候再来？”
董主任点点头。“我给病人开了药物，你们一定要按时服药。另外吃饭要吃清淡的，少吃油荤。”
“知道了，谢谢董主任。”罗浮城告辞出来。
“怎么样？”等候在外面的华向黎问。
“没关系。医生说就是急性胃溃疡。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又把你的胃里面的东西切了一点下来送去检查，下星期来看结果。”罗浮城看着妻子说。此刻他心里十分沉重。他根本不敢跟华向黎说实话，只能尽量把病情说的轻一点。
“不会很严重啊吧？”华向黎一听切片心里也有点紧张。
罗浮城赶紧安慰她：“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这就是常规的检查，必须要做。”
华向黎看到病历上写着：初步诊断：胃及十二指肠溃疡，切片待查
回到家里，罗浮城立即倒开水让华向黎吃药，然后嘱咐她上床休息。
“我现在感觉好些了，胃也不怎么疼了。午饭我来做吧。”华向黎说。
罗浮城一听急了：“你别做了，还是休息吧。我叫外卖。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的。我给你要一个南瓜稀饭好吗？”
“好啊。”华向黎答应着。
从来没得到老公如此照顾的华向黎，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不由得起了疑团：他这么殷勤地照顾我，会不会……他在医院办公室里跟董主任说了那么久才出来，下周还要看那个什么切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午饭后，罗浮城上班去了。华向黎吃了药，感觉基本不怎么疼了。
她打开了书房的笔记本电脑。
她百度了“胃镜检查切片”，得到的答案是：主要的目的是看看有没有恶变的问题。恶变，那不就是癌症么？
做切片就是怀疑自己有癌症，看来这是肯定的了。
重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华向黎一时间感慨良多。
先是忽然得知老公出轨，而后自己又查出胃病——而且有胃癌嫌疑。老天爷怎么对自己这么苛刻？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今生要遭如此厄运？
孤独，无助。她的心里一片凄凉。
看书，看不进去。打开电视，又烦恼得关了。
晚间，老公又做了阳春面给她吃。
“小黎，我明天得出差。你正生病，我本该在家照顾你的，可我这事很重要，必须出去几天，我会尽快赶回来。你看是不是让我妹妹来伺候你啊？”罗浮城小心地看着老婆的脸色说。
“不用。我挺好的，又没卧床，自己能照顾自己。”华向黎看了一眼老公：“再说你妹妹还得照顾你父亲呢。”她可不希望小姑子来，那样只会添乱。
“你不用去上班了啊。我替你给单位请了病假。”罗浮城又补充道。
“我感觉好一点了，能上班啊！”华向黎有点急了，这人怎么不跟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张啊？她不由得又想，这说明自己的病确实严重，否则他不会这么做。
罗浮城爱惜地看了老婆一眼：“甭那么较真了，咱家又不缺钱。你好好休息一些日子吧。”
第二天一早，罗浮城给华向黎熬了点白米粥就匆匆出门了。
华向黎就着萝卜咸菜喝了一小碗稀饭。吃了药收拾好厨房，她来到阳台上。
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是一座环形人行天桥。昨夜里下了一场雨。雨后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各种汽车从天桥下穿梭而过。
人是万物之灵。人能够制造上至火箭飞船，下至深海潜艇，甚至及其微小的纳米粒子等等很多高科技的东东……但是，人的寿命只不过百年，而且，还会突然患上恶性肿瘤……
也许不久后，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忽然，她又想起那个第三者——那个在星巴克里咄咄逼人的邢小姐。
不久后，她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自己一手布置的这个家……
一想到这里，她的胃里立即产生一阵疼痛。
“因为爱情……”手机突然响了。
她急忙走进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凌珊打来的。
“小黎姐，听说你生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啊？我下午去你那里啊。”凌珊说。
“你……听你姐夫说的？”华向黎一想，肯定是罗浮城让凌珊来陪她的。
“嗯。你生病了也不说一声。”凌珊有些埋怨地。
“说啥呀，你们都忙着上班。你要来那好啊。我也正想你呢。”这会儿听到凌珊的声音，华向黎觉得很亲切。
很快，门铃声音响起。
“姐，有一阵没见了，我也特想你呢。”凌珊一进门，就夸张地熊抱华向黎，手上还使了点劲儿。
“好了好了，你都把我弄疼了。”华向黎笑着慎怪道。
凌珊舌头一吐：“我忘了你生病呢。”
“你呀，啥时候都是大大咧咧冒冒失失的鬼样子！”华向黎拍了下凌珊的后背道。
凌珊拿出保温饭桶：“姐，听姐夫说你得的是胃病，我就先不买那些水果和营养品啦。给你烧了点稀饭。瞧，我熬的扁豆山药粥，上网查了说是养胃的。我还给你买了点豆腐乳。”
“嗯。我就想吃豆腐乳呢。”华向黎接过保温饭桶，走进厨房把稀饭倒入自家小锅里。洗好饭桶放在门厅鞋柜上。
凌珊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坐在沙发上。
“姐，你现在胃里什么感觉啊？就是疼吗？”凌珊问。她一听罗浮城在电话里说华向黎胃镜检查结果不好，立即心急火燎地赶过来。
姐姐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自己最亲的亲人。虽然不是亲姐姐，但比亲姐姐还亲。
“就是胃疼。昨天疼得要死要活的。吃了药之后今天好多了。”
“那就好。生病可不能大意。一定得早看医生早治疗。”
“嗯。做了胃镜，还说要切片检查，一个星期才能看结果。”
“姐，没事的。我同事也做过胃镜还有切片，最后确诊是慢性胃溃疡。吃了半年药，平时注意饮食和休息，很快就好了。”凌珊尽量安慰华向黎，想让她精神上放松。
华向黎想起凌珊和顾惟良的事，不由得笑着问道：“你和小顾最近怎么样啊？没事了吧？”
凌珊低下头道：“有什么事啊？就那样呗。”
“就哪样啊？你可别再折腾人家啦。其实小顾这人真不错。他出轨也就是精神出轨。”华向黎说完这句话，忽然心里就难过起来：罗浮城那才是真正的出轨，不光身体，说不定精神也早出轨了！
罗浮城出轨这件事自己还不想告诉凌珊。一是凌珊嘴巴不严又喜欢冲动，二来她还不想家丑外扬。她想让罗浮城悄悄地解决掉。
“精神出轨我也忘不了。反正我这辈子心里不平衡。”凌珊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别纠缠没完了。你看那个毕芳，一看就是个老实腼腆的女人。”
凌珊点点头：“毕芳不错。还主动提出帮我家东东补习化学来着。”
“真的啊？这人可真是个好人。她老公跟她关系怎么样？”华向黎也被感动了。
“不怎么样。据说她老公是高干家庭，规矩挺多，还想让她生儿子，麻烦着呢。”
华向黎听了道：“哦，这样啊。”看来真是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活得都不易啊。
“姐，为什么都是男人出轨？咱女人就这么窝囊？我真恨不得自己也去出出轨，要不然这辈子心里都不平衡！”凌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华向黎一听，笑着推了她一把：“瞎说什么呀？出轨是那么好玩的吗？你要真出轨，小心遇到变态男，要不就遇到个艾滋病或者性病什么的。”
“你就会吓唬我。”
“真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华向黎这会儿绝没有想到，她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