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主生气了
等到刘宝将墨磨好后,便看到朱慈烺在上好的宣纸上写满了犹如蚯蚓爬行一样的文字。
刘宝也看不出来朱慈烺这写的是楷体,还是草体,又或者是隶书,朱慈烺的字什么都像一点,又什么都不像。
“太子爷这书法真是越发精湛了,奴才竟然连这字的精髓都看不出来了。”刘宝忽然拍起来了朱慈烺的马匹,也许是习惯使然,不管朱慈烺做什么,他都想要拍一下马屁。
这也是刘宝当初刚进宫的时候,能够安然无恙地活过来,并且能够在后来被选去学习,最后发到太子的身边,从此长久地服侍太子的缘故。
没有人不喜欢听马马屁,不管说的好不好,先拍了再说没有错,这就是刘宝的为人处世之道。
“你别磕碜我了,我这也配叫书法,说实话,要是第二天再把这张纸拿过来给我看,我都不一定能够认的出来写的是什么。”朱慈烺笑着将笔放下,他写的是什么字他还不清楚吗。
他的字根本没有办法看,恐怕刚开蒙的童子也就他这水平了吧。
“太子爷虽然写的不够艺术,可是字里行间却有一种王霸之气,看着让人不禁生出崇敬的想法。”刘宝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拍错了马屁,于是赶紧改口说道。
他在样的宦官,从来就不知道打脸是何物,尤其是在面对主子的时候,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把脸面抛却了,否则不可能活得如此长久,而且有滋有味儿。
不知不觉,刘宝想起来了和他当初同一批进攻的阉人,到了最后,只有他混上了个官身,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在宫里做着杂役的活计。
“说的好,我本君王,何须艺术之气,古往今来,越是有艺术造诣的君王,最后的下场就越凄惨,我朱慈烺要做没有一点艺术造诣,完完全全追求王霸之业的大明中兴之主。”
刘宝的马屁拍对了地方,朱慈烺听到这话十分高兴,他来自于务实、功利的现代。
什么艺术、什么威望,在他的眼里都是虚的,因为没有办法量化,只有王霸之业才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你打了多少的仗,杀了多少的敌军,自己损失了多少,是得到了新的土地,还是损失了旧的土地,这些东西都很容易被数字所统计,而且没有办法掩饰。
朱慈烺还记得前世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帖子讽刺那些打仗时谎报军情,欺骗国内百姓的人。
说:军报,战损都可以造假,但是唯独战线造不了假,如果前线真的节节胜利的话,怎么可能战线越来越往本土推呢?
就在刘宝准备顺势再拍朱慈烺一波马屁的时候,忽然一个小侍女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朱慈烺的书房里。
她一来到朱慈烺的书房,就跪倒在朱慈烺的面前,说“殿下去看看公主吧,公主又发火了,把房间里的花瓶全都砸碎了。”
“你抬起头来慢慢说,公主怎么了?”朱慈烺没有立即赶往长平公主朱媺娖哪里,而是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主觉得在房间里闷的慌,想走出去看看花花草草,可是府邸里的后花园又被当兵的占了,她就想出去看看,可是陈太医说公主的伤口新长出来的肉娇嫩,不敢被碰到了。”
“我们就想拦着公主,说不让她出去,可这样一来,公主就发火了,把房间里的瓷器全给砸了个粉碎。”
面前的侍女一抬头,朱慈烺才发现是上次那个小红,于是他问道。
“那你们怎么不带她上街看看热闹呢?”一说完这话,朱慈烺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了。
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束缚是很严格的,写过《浮生六记》的沈复年轻的时候想要和妻子出来玩,都要妻子女扮男装才行,女子,尤其是有身份的女子,恐怕被束缚地更加严格。
像他妹妹朱媺娖这样的贵族女子,恐怕十五年来一直都没有上过街,以后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逛街游玩。
“殿下,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够上街被那些凡夫俗子看到呢,如果有人玷污了公主的衣裳,奴婢们岂不都有杀身之祸。”小红解释道。
“嗯,也是,那还是让我去劝劝公主吧。”朱慈烺想到自己好几天都没有去看这个和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了,便想着正好去看看她。
他让小红走在前面引路,自己则在后面带着刘宝并几个小厮,因为朱慈烺没有门路吸收新的阉人进入他的府邸服侍,所以现在府邸中的男仆全都是外面买来的。
乱世之中,男女卖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卖了自己不仅能得到一笔钱财,用来解决家庭里的苦难,更是可以让自己进入一个不用发愁吃穿的新环境。
当然这是进入了富贵人家才有的待遇,或者那些富贵人家苛待他们的话,他们的生活和逃难时也差不多。
朱慈烺的太子府不是很大,因为很大一部分面积都被他用来安置军兵了,而且这府邸里就他还有朱媺娖、定王、永王四个主子,也用不着多少人服侍。
来到朱媺娖的寝室外,朱慈烺远远地就听到了瓷器粉碎的声音,心中登时一惊。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官窑烧制,绘以精致图案,价值连城的瓷器,对于他这一层面的贵族来说,这些对于平常人家来说价值连城,放到江湖上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东西,其实就和路边的泥土一样没有价值。
但是朱媺娖的身体更令他担心,要是粉碎的瓷器划伤了她的皮肤,那就糟糕了。
“公主,太子爷来了。”公主寝室门口的几个侍女看到朱慈烺跟在小红的后面走了过来,赶紧禀报。
朱媺娖一听到朱慈烺来了,便立刻跑出来,抱着他说“皇兄,我想出去玩了,这府邸实在是太狭小,我都快闷得透不过气儿了。”
朱慈烺见朱媺娖竟然直接朝自己扑了过来,赶紧将她一把推开,义正言辞,以兄长地模样说“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在自己的寝室里大发脾气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