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叔叔还是哥哥

张丽和她老公的相识是熟人介绍的，张丽虽然算不上漂亮，但却是一个很会持家而干练的女人，她的丈夫则是一个工厂的普通车间组长，十多年在岗位上都没有往上升一升。张丽他们婚后第二年她便生了一个女儿，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张丽就觉得家里的钱不够花。于是，她辞了职不在国营棉纺厂做很多人都向往的车间主任，尽管那时候棉纺厂的效益还不错。张丽辞职后便在南会市一个办公楼区那里摆了个早餐点，张丽原本做饭的手艺就不错，她做的早餐物美价廉。所以，渐渐地她的早餐摊有越来越多的人排队买早餐。

张丽这一干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她挣了第一笔可以开个小餐馆的钱，而此时她原来工作过的棉纺厂也面临着被兼并。于是，原来的同事都羡慕她有超前的眼光，早早辞职做起了小生意，赚了钱。张丽也觉得自己有前瞻性的目光，她用赚到的第一笔钱在比较热闹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附近开了一家快餐店，因为她店里的饭菜份量足，价格合适，卖的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口味不错。所以，开业没多久就受到附近食客的经常光顾，生意做的很不错。

在张丽女儿十岁的那一年，她的快餐店赚了不少钱，张丽便在南会市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搬出住了十几年丈夫单位筒子楼的宿舍，再也不用三家人共用一个灶台排队做饭，有时候为了谁家多做了几个菜占用了太长时间而发生争吵。还有为了上个几家人共用的厕所，常常因为里面有人憋的恨不得尿裤子。有了自己的三室一厅，张丽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可是，她的丈夫直到单位都被兼并了还是个组长却对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来。张丽知道自己的这个丈夫就是个不求进取，得过且过的人，在工作上只要不出差错就行，从没有想过要向上爬升到更高的位置，并且对张丽通过努力改变的家庭居住环境也并没有多赞赏张丽，更不要说想与张丽一起把生活过得更好。所以，在女儿十岁的时候张丽提出了离婚，她丈夫倒也没有反对，甚至连诧异都没有，好像知道他们早晚会分开一样，就这样两人和平离婚了，她丈夫倒是个知趣的人，并没有要求分割张丽买的房子和快餐店，他自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搬回了再次申请的原单位的老宿舍筒子楼里。从此，两人一别两宽，各自互不干预的好好生活，女儿判由张丽抚养，她丈夫每月会按法院规定的数额给予抚养费。当然，那点抚养费张丽从未看到过眼里，张丽独自带着女儿住着大房子，生活一点也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反倒是感觉过的更充实了。

张丽在赵玉梅来店里应聘服务员时，觉得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打工想要过更好的生活能有这样的想法就不错，她喜欢对生活有想法的人，这样生活才会过的有奔头。所以，当后来她看到了常来店里找赵玉梅的赵玉林时，觉得这个小伙子也不错，尤其在无意间和这个小伙子聊天听到他的那些伟大理想时就更欣赏这个小伙子了。张丽对赵玉林的欣赏和喜欢完全落在了实处，让赵玉林在她的快餐店免费吃饭到后来的特意为他准备饭菜和帮助这姐弟俩儿出谋划策如何赚钱，还借给赵玉林一部分钱让他在快餐店附近的小商品批发市场里租一个摊位卖一些小电器，以及后来进什么货好卖，她都是赵玉林的智囊。随着张丽与赵玉梅姐弟俩儿关系越来越好，快餐店里的人都对他们姐弟俩儿过来吃饭很客气，哪怕他们过来吃的都是免费的饭，尤其是赵玉林，过来了还要特意炒两个好菜和一瓶啤酒给他。

张丽的女儿谷小萱如今也十三岁了，上初一，学习成绩一直都不太好，她放学后经常也会来店里找个角落的桌子做作业和吃晚饭，到了晚上关店再和张丽一起回家，或者有时候店里忙要很晚关店张丽才回去的时候她会让谷小萱先回去。在张丽和赵玉林关系很亲密以后，谷小萱来餐馆时，张丽就会让谷小萱叫赵玉林叔叔，可谷小萱看着只比自己大六岁的赵玉林实在是叫不出叔叔，她觉得应该叫赵玉林哥哥，可妈妈却非要让她叫赵玉林叔叔，她也只能叫叔叔了。

有一段时间，南会市晚上的治安有些乱，谷小萱在餐馆写完作业吃完晚饭，张丽忙不能送她回家时，赵玉林正好碰上就主动说要送谷小萱回去，张丽犹豫了下便同意了，她希望以后谷小萱能接受赵长林，尽管当时张丽还没有把赵长林当做她以后的男人。毕竟，她已经三十五岁了，而赵长林才十九岁，但在潜意识里她就是想让谷小萱叫赵玉林叔叔，希望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和赵玉林的关系有了突破，谷小萱能接受赵玉林是她妈妈的男人。

有了第一次的相送，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就成为了习惯。赵玉林基本上每天在批发市场收摊关门后他都会去快餐店吃晚饭，而吃完晚饭也都会送谷小萱回家，张丽也慢慢习以为常了这样的事情。直到有一次，张丽发现女儿在赵玉林没来吃晚饭时很失落，张丽心中就觉得女儿对赵玉林的感情有了依赖，这可不她想要的结果。如果谷小萱和赵玉林两人是小辈与长辈间的这种情感依赖还好，但若是男女兄妹间的依赖就不好了。从那以后，张丽就找各种理由不让赵玉林再送谷小萱回家，赵玉林倒是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对，可做为青春期正处在情感敏感阶段的谷小萱却觉出了母亲的不同，但她却不会去问母亲真正的原因。

自从父母离婚以后，谷小萱内心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少，她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在看到母亲与赵玉林那么亲密快活的聊天后，她不知道对赵玉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在赵玉林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就刻意和赵玉林多说话，问东问西很单纯的样子，而赵玉林也喜欢在她面前大谈特谈他的理解抱负。谷小萱经常听便也觉得赵玉林是她在学校里所看不到的有理想的男生，他也只比她大六岁而已。所以，在这个年龄段，赵玉林就成了谷小萱崇拜的对象，当她的母亲突然以各种理由不让赵玉林送她回家以后，她就开始在心里怀疑母亲，她想母亲是故意不让赵玉林再送她回家的，可为什么呢？谷小萱还弄不太懂，可她却希望能像之前那样赵玉林晚上都能送她回家，两个人在路上说说笑笑的聊着天，她可以从赵玉林身上看到关于对理想向往的激情与动力。可惜，一切都被她的母亲给截断了，谷小萱不开心，她在心里默默地抱怨母亲却只能想而不敢说出来，可在她心里却有了个结，而这个结在几年之后成为了母女两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