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红烛帐中盟鸳侣 玉盘筵上戏密友
当年武魂帝国七大供奉,正值风华正茂。
为首大供奉千道流,魂力九十七级;其余六人,最低亦有九十四级,个个神通不凡。
七人常结伴而行,游四海、踏三山,于修炼中结下生死之交。
一日,七人入一魂兽秘境。
但见古木遮天,瘴气弥漫,隐隐有龙吟之声回荡林间。
正行间,忽闻地动山摇,一只庞然大物破土而出——竟是八万年修为的大地龙皇!寻常十万年魂兽,至多相当于九十五级封号斗罗,这大地龙皇仅八万年修为却远强十倍,周身缠绕着玄黄之气,双瞳如炬,爪似山岳,张口一吼,直教风云变色。
七大供奉不敢怠慢,各施神通,或祭出武魂,或释放魂技,一时间,林间金光大作,雷霆轰鸣。
那大地龙皇亦非等闲,龙尾横扫,便掀翻千丈巨木;龙爪下探,即撕裂百丈岩层。
双方鏖战,从日出战至日落,又从日落战至日出,整整一日一夜,方圆百里化作焦土,山河尽毁。
最终,七大供奉拼尽全力,才将这孽畜斩杀。
大地龙皇陨落之处,竟爆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躯干魂骨,散发着雄浑的气息。
彼时大供奉千道流已集全魂骨,于是这等至宝便归了地位仅次于他的金鳄斗罗。
金鳄斗罗得此魂骨,实力大增,在武魂帝国中威望更甚。
却不料,在嘉陵关一战,为护千仞雪周全,金鳄斗罗毅然自爆,魂骨散落。
幸得唐三及时保得魂骨不失,后机缘巧合,落入戴沐白之手。
且说冷月寒宫内,狂兽之神艾维斯与月光神女艾琳娜正谈论此事。
艾维斯抚掌笑道:“那戴沐白得了大地龙皇魂骨,可算捡到个天大的宝贝!想那金鳄斗罗在世时,以九十八级魂力滋养魂骨,早将其温养至十五万年修为。如今落入戴沐白手中,经他日夜淬炼,怕是已超二十万年!”
艾琳娜柳眉微蹙:“你就只因这魂骨,便瞧上那小子?”
艾维斯得意一笑,周身泛起褐金色光芒:“哎!你有所不知!这大地龙皇魂骨,专挑年轻宿主。戴沐白正值英年,经他改造,早已铸就神级体质,日后承接我的传承,必定事半功倍!更妙的是,这魂骨还赐予他‘大地异能、重力压制’二领域,与我当年的天赋领域一般无二,可借大地之力恢复魂力,又可瞬间将周围增加十倍重力,堪称绝境逢生的妙法!”
艾琳娜眸光一闪:“莫要卖关子!”
艾维斯压低声音,神秘道:“你可还记得,我二人的武魂融合技‘魅影神龙’?那戴沐白与你的传人朱竹清,竟也有武魂融合之能!虽说武魂品级稍逊,但假以时日,必能重现‘魅影神龙’的威力!”
此言一出,艾琳娜豁然起身,眼中异彩连连:“当真?若如此,这二人岂不是如我二人一般,可纵横神界?”
艾维斯点头道:“正是!不过我打算等戴沐白至少修炼至九十八级,再告知传承之事。倒是那唐三,天赋卓绝,二十五岁便突破百级,怕是早已察觉端倪。只是他不知戴沐白、朱竹清承接何神位,且由他去吧!”
说罢,艾维斯神色一肃:“我尚有要事缠身,改日再叙。”
言毕,神念如青烟消散,身影也随之隐去。
只留艾琳娜独坐寒宫,望着天际紫月,心中盘算着神界的风云变幻,静待好戏登场。
森林神殿。
“狂兽之神艾维斯,月光神女艾琳娜,虽比不得我,但亦是法力无边,神通广大!这两个娃娃,好大的造化,好深的福缘!”海神波塞冬目光自那紫水晶板上移开,喟然长叹,声如洪钟,在空寂神殿中回荡。
深夜,天斗皇宫。
史莱克七怪,今夜便宿于这皇家深苑。
那庆贺的舞筵,直闹到午夜,方才罢歇。
雪崩大帝亲诵了满朝文武、天下魂师对七怪的祝福之词,众人方携了各自仙眷,入了那专备下的洞天福地、温柔之乡。
唐三携着小舞,奥斯卡伴着宁荣荣,面上兀自残留着无边的喜意。
那戴沐白,眼中精光灼灼,分明是按捺不住满腔的炽热;朱竹清粉面含春,娇羞之中却又透出几分期待,此二人心意相通,自是要行那周公之礼,效于飞之乐。
马红俊眼中亦有火星跳动,只是念及白沉香来之不易,唯恐唐突佳人,坏了大事,只得将那心猿意马牢牢拴住,不敢稍露分毫。
但见唐三与小舞的洞房,门闩已落,唐三更以浩瀚神念,悄然布下一层无形屏障,将这方寸天地与外界隔绝,自成一片只属于他二人的隐秘乾坤。
室内,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生辉,如同白昼。
那烛身裹着金红喜纸,火苗跳跃,吐出融融暖光,将锦被罗帐、玉屏牙床,皆镀上一层暧昧朦胧的晕色。
唐三与小舞并肩坐于那宽大无比的象牙床上,褥垫皆是上好的天蚕丝织就,触手温软异常。
唐三侧首,目光灼灼,如蕴星河,只凝望着身边佳人。
小舞此刻,真真是月里嫦娥临凡世,瑶台仙子下尘寰。
一张俏脸,比那三春桃花更艳,赛过带露海棠,娇嫩欲滴,红晕自腮边蔓延至耳根颈后,恰似晚霞浸染了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这无边春色,时时刻刻都在撩拨着唐三那颗早已为她痴狂摇曳的心旌。
“噗”的一声轻响,案头那对描金绘凤的龙凤花烛,不知何时竟已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散入空中。
霎时间,洞房内只余下窗外透进的些微星光,以及……两人渐渐变得清晰可闻的呼吸之声。
那呼吸,初时尚且平缓,渐渐地,却都粗重急促起来。
温热的气息,带着彼此熟悉又渴望的味道,交缠着,喷拂在对方的面颊、耳畔、颈窝。
四目相对,眸子里燃着同样的火焰,千言万语,万种情思,此刻竟都化作了无声的凝视。
唐三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自丹田汹涌而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四肢百骸都微微发烫。
“哥……”小舞的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羞涩中饱含着无尽的期盼,“我们……安歇了吧?”
唐三喉结滚动,缓缓颔首,那动作仿佛有千钧之重。得了应允,小舞嘤咛一声,娇躯便如那春藤绕树、灵蛇附体般贴了上来。
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臂,紧紧环住唐三的脖颈。那修长笔直的玉腿,亦如灵巧的八爪鱼,盘绕在唐三腰间,将他牢牢锁住。
窗外,树影在风中婆娑起舞,蝉鸣蛙噪之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夏夜狂想曲。
空气燥热粘稠,仿佛凝固了一般,闷得人喘不过气。
这注定是一个令人心旌摇曳、燥热难耐的夜晚……
清晨。
露珠儿簌簌地从低矮灌木的枝叶上滑落,滴在窗下茂盛的蓝银草叶上,草叶微微一颤,露珠滚动,在初升的阳光下闪过一点晶莹剔透的蓝光,如同神祇垂落的泪滴。
微风习习,带着晨露的清新,轻轻摇动着窗外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温柔地拍打着窗棂,仿佛在唤醒沉睡的爱侣。
天边,一抹象征着紫极魔瞳修炼精粹的紫气,悄然弥漫开来,不偏不倚,映入了洞房之内,恰好落在一双缓缓睁开的、蕴藏着星河的眸子里。
“哥。”小舞侧卧在唐三怀中,仰着小脸,唇角弯起一个无比甜蜜幸福的弧度。
这一夜的洞房花烛,那个中滋味,唯有他二人心知肚明,回味无穷。
唐三眼中亦是柔情似水,他心念微动,神力幻化,手中便多了一条洁白柔软的云锦汗巾。
他动作轻柔至极,如同擦拭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为小舞擦拭昨夜留下的点点汗渍。
从那光洁汗湿的额头,到布满红痕的雪颈,再到微微起伏的宝峰,一路向下,掠过平坦紧致的小腹……
每一寸肌肤,都承载着他浓烈的情意与占有的烙印。
至此,她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唐三的女人。
从身到心,血脉相连,再也无法分离。
唐三手上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唯恐重了一分,便会擦疼了小舞哪一处娇嫩的肌肤。
小舞闭着眼,任由他服侍,脸上洋溢着被深深宠爱的满足。
只是当唐三温热的指尖无意间再次掠过她时,她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喉间溢出一丝细微的嘤咛。
“穿上衣服吧,不早了,戴老大他们正等着呢。”唐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事后的沙哑磁性。
小舞闻言,俏脸“唰”地一下,再次变得如同熟透的蜜桃,鲜艳欲滴,那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颈下,连精致的锁骨都染上了霞色。
这副含羞带怯、娇艳无双的模样,看得唐三心神又是一荡。
皇室教堂那高耸的尖顶,在晨曦中闪耀着金光,一条宽阔的甬道直通天斗帝国皇宫深处。
以唐三蓝昊王、海神之尊,出入此地,自是如履平地,无人敢拦。
翌日,天光大明。天斗皇宫,御膳精舍。
唐三携小舞,离了那温柔洞府,行至皇室专设的珍馐之所。
未至门前,却见那九五之尊雪崩大帝,竟早已躬身侍立,见唐三前来,忙不迭上前,执礼甚恭,口中道:“老师驾临,弟子有礼矣!且随弟子这边请。”
堂堂帝王,竟效那引路侍者,端的是一片尊师重道之心,亦是看在唐三蓝昊王、海神之尊面上。
唐三见此,心中虽感其诚,却也颇觉不妥。
一则这路径他虽非熟稔,却也无需帝王引路,二则……念及昨夜种种,若再与这弟子同行,待会儿见了那几个促狭鬼,必又要遭其挤眉弄眼,好生尴尬。
思及奥斯卡、戴沐白、马红俊那等带着三分猥琐、七分暧昧的贼忒兮兮眼神,唐三便觉一股无名气闷自胸中涌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温言道:“陛下盛情,在下心领。此间路径,我尚识得一二,陛下日理万机,不敢再劳烦尊驾,还请自便。”言罢,微微稽首。
雪崩见老师执意,不敢强求,只得告退。
唐三这才携了小舞,步入那琼筵玉馔之地。
但见这御膳精舍,端的是金碧辉煌,玉柱蟠龙,然则此刻却显得空阔寂寥,寒气微生。
偌大厅堂,唯有一张紫檀嵌宝的八仙桌旁,坐了六人,正是那史莱克其余六怪。
果不其然!唐三方一踏入,便觉六道目光,如同探照明灯也似,齐刷刷便罩将过来!
那目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竟无一人例外,皆在那唐三与小舞周身上下,滴溜溜乱转,仿佛要寻出些昨宵鏖战的蛛丝马迹、雨露恩泽的残留痕迹来。
那目光之锐利刁钻,便是细微处亦难逃法眼。
唐三心中暗自庆幸:“亏得我心细如发,晨起已将小舞周身上下擦拭得干干净净,无半点落红血迹可寻,否则今日岂非羞煞人也?”
面上却只作不见,一派淡然。
小舞早已羞得粉面飞霞,艳若三春桃花,低垂螓首,径自走到宁荣荣身旁落座,挨得紧紧的,仿佛寻个依靠。
唐三则坦然坐到戴沐白身侧。
甫一落座,那戴沐白便凑过头来,压低声音,脸上挂着促狭无比、心照不宣的坏笑,在唐三耳边低语道:“嘿嘿,小三,昨夜…战况如何?可曾…大展雄风,降服了那玉兔精?”
说话间,一双虎目兀自在唐三身前身后扫来扫去,仿佛要看出个洞来。
唐三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中玉箸轻敲碗沿,故作淡然道:“承蒙挂念,战绩尚可,然则…所获甚寡,缴获无几。比不得戴老大你,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缴获想必堆积如山矣!”
他这话说得含蓄,却暗指戴沐白与朱竹清早已成就多次好事。
话音甫落,只听桌下左右两边,几乎同时响起“哎呦”两声娇呼!
再看那戴沐白与唐三,皆是虎躯一震,面上肌肉微抽,同时感受到腰间软肉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转眼望去,左边小舞,右边朱竹清,两位新妇皆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投来两道羞恼交加、杀气腾腾的目光,直欲将这两个口无遮拦的登徒子生吞活剥了去!
戴沐白与唐三相视一望,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无奈与一丝“你知我知”的促狭笑意,彼此心照不宣,赶紧正襟危坐,埋头于面前龙肝凤髓、琼浆玉液之中。
一时间,这珍馐满案的御膳精舍内,气氛变得微妙而旖旎。
人人心中皆蕴着新婚燕尔的淡淡甜蜜,却也因着昨夜私密被兄弟窥探而羞意难当。
七怪虽情同手足,亲密无间,然这等闺房秘事、云雨私情,终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哑谜禅机。
彼此间仿佛都藏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旖旎风光,偶尔目光相接,便是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随即又面皮发烫,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只把玉箸银匙拨弄着盘中珍馐,细嚼慢咽起来。
偌大厅堂,唯闻玉箸碰击金镶碗盏的清脆叮咚,与众人细嚼慢咽的轻微窸窣之声,落针可闻,那尴尬与暧昧交织的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
正自静默间,但见雪崩大帝去而复返,龙骧虎步,步入厅中,总算是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他对着唐三拱手道:“老师,弟子斗胆再问,您与诸位师兄师姐,可愿在敝宫多盘桓几日?宫中一应供奉,必不敢怠慢。”
唐三放下玉箸,温颜微笑道:“陛下盛情,我心领。然则我辈修行中人,尚有诸多事情待了,红尘虽好,非久恋之乡。此番婚礼,陛下操持得极尽周全,富丽堂皇,我与拙荆皆铭感五内,谢过陛下美意了。”
雪崩闻言,面上明显一怔,显出几分失望之色,显然备下诸多款待,未能施展。
但他旋即恢复帝王气度,躬身道:“既如此,弟子不敢强留。老师仙踪所至,弟子自当洒扫庭除,随时恭候。”言罢,再次施礼告退。
待得雪崩身影消失在门外,那宁荣荣便按捺不住好奇,眨着一双妙目,问道:“三哥,你方才为何要推却陛下美意?我看他那神色,皇室分明是备下了九重盛宴、百般奇珍,要款待我等呢!莫非…是嫌宫中拘束了?”言下之意,颇有些不解与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