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根源
柳若楠看着认真工作的萧灵，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毕竟萧灵已经下了逐客令，让她走人，而且说话语气明显的不留余地，思虑片刻后，她决定离开，“那我就不影响你的工作了，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随时听候你的差遣，”她说着便走上前，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到萧灵的面前，“这是我的名片，”她在等待萧灵伸出手来接住，然而，萧灵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张摆在眼前的名片。
“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以后，”萧灵简单的回了一句话，她用白布将尸体露出来的那只手遮盖住了，刚准备转身时，那只手又露出来了，她正要伸手，却被眼疾手快的柳若楠抢先一步，替她将尸体的手塞进了白布里。萧灵看了一眼柳若楠，“这里可不是一个让活人长时间待的地方，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会巴不得快一些离开了。”她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前，放下手里的记事本和笔，“随时都会有医护人员送尸体过来，也会有那些看起来像是士兵的人跟着一起来，”她提及到士兵时，刻意提高声音，那是在提醒柳若楠。
柳若楠看了看自己手里捏着的名片，走到萧灵的身边，“名片，我放下了，”她故意将名片放在萧灵按在桌面的一只手边上，“我走了，再一次感谢你的帮忙，我会记在心里。”说完，她不等萧灵作出回应，径直朝停尸房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叮的一声，房门自动关闭而发出来的提示音。
萧灵转身望着门口，耳朵里听到的是柳若楠在走道上走路的脚步声，渐渐的越来越远，“这个人为什么会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她心里想着，“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转过身，双手按在桌面上，目光落在了柳若楠留下来的那张名片上，她好奇的伸手拿起了卡片，上面只有非常简单的两行字，第一行是名字：柳若楠，第二行是电话号码；翻过来另外一面，是空白的。“好奇怪的名片，柳若楠，会不会是个假名字呢？管它真假，反正只是两个陌生人偶然遇到了，普普通通的一次见面，算不上相识，更加谈不上是朋友，至于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在医院里见到了吧。”她坐在椅子上，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随后便将卡片丢了进去。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萧灵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一只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抬起双手抓住手臂，试图用尽全力的从脖子上移开，“嘘，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声音有些许的微弱，像是有气无力一样；萧灵慢慢的把抓着手臂的双手松开了，“很好，”陌生人满意的说，她将自己的手臂从萧灵的脖子上缓缓移动开，“我放了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坏心眼儿，否则，你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付出很惨的代价！”她威胁着说。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呢？”萧灵眼睛盯着桌面，像是猜想到对方会有要求一样，直接了当的问道，“对了，我必须要事先声明一点，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不会做，撒谎骗人的事情，我也——”她说到这里，憋在喉咙还来不及一口气说完的话，当即就被对方插话打断了。
“闭嘴！”对方不耐烦的大声喝止道，萧灵紧绷着嘴巴，一动不动的坐着，表面上看来淡定自若的样子，实际上，她心里的那一份紧张感，直接从她放在桌面上交叉紧握着的双手，可以明显看出来在微微颤抖。“你的话，太多了，咳咳咳——”陌生人说话时，会因为呼吸不畅而导致咳嗽不止，“倘若我没有允许你开口说话，那么我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沉默不语，因为，因为你的话，让我听起来就像是有一只很大的蚊子，在耳边一直嗡嗡嗡乱叫的讨人烦。”她话音刚落，又喘着气息，咳嗽起来了。
萧灵从陌生人的咳嗽声，断定了这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好，那么，她心里想，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向对方直接表达出自己很乐意帮忙的诚意，从而缓和两个人之间不安的相处。“咳嗽，让你很感觉很难受吧？”她柔声细语的问道，“我很乐意帮你检查一下喉咙，只不过，我是用自己的一双眼睛，给你初步看看，并不能提供很详细的病情解释，如果你愿意让我帮忙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其他更加专业的医生。”她在等待对方给出回应，转动着眼珠子，心里想着，自己是否应该尝试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或者是扭头看一眼自己身后的那个陌生人。
“你是真心想帮我吗？”陌生人咳嗽停止后，她一只手按在了萧灵的肩膀，“算了，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我，接下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提出任何的疑问，不许做出任何我要求之外的行为，听懂了吗？”她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字字铿锵有力。
“我又不是聋子，你那么大声音说话，若是我说听不懂，你会相信吗？”萧灵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我想，你的耳朵也能够听明白我说的话，对吧？”她记得对方说过自己话太多，然而这一刻，她鼓足了勇气，“即使我说过很乐意给你提供帮助，那也不代表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手里面的牵线木偶！”
“正因为你是一个活人，我才能从你身上得到我需要的东西！”
“需要的东西？”萧灵诧异的愣住了，她很清楚对方这话是隐藏了其它的涵义，虽然不知道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光是听一听，就足以让她心里面更加忐忑不安和不知所措了。
“脱衣服！”对方双手按在了萧灵的肩膀上，“很简单的事情，我只需要你乖乖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此话一出，萧灵震惊的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挣脱开陌生人按在肩膀的双手，“可恶，”她生气的转身看着那个人，映入眼帘的陌生人，浑身上下穿着的衣服几乎被染成了红色，不，确切的说，那的确是鲜血，对方一只手捂着腹部的位置，血液从指缝间渗出来，赤裸的双脚站在血泊中，除了凌乱的头发还能看出来是黑色之外，就连脸颊上也是血迹斑斑，虽然看不清楚真面目，但是那张脸看起来五官端正，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然而，吸引萧灵注意力的却是对方手腕上戴着的手环，她认出来了，目光从陌生人身上迅速的转移到不远处的一张工作台，那里原本躺着一具尸体，现在却空空的。“你，你是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