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日。
栖霞宫，后殿耳房。
绿娥：“粉黛姐姐，你想好了？是去浣衣局，不是去绣房？”
粉黛：“嗯，是浣衣局。”
绿娥：“粉黛姐姐，绣房虽然眼睛累点，可是你是去当小管事的，手里活儿不会太多。浣衣局太累了，虽然也不用你干什么，可是那里房子位置不好，冬天冷的要命，夏天又晒得要死，总这样，人是要生病的。要不然，你还是去绣房吧？”
粉黛：“谢谢绿娥妹妹关心我。我想好了，就去浣衣局。那里清净，事儿少。我人笨，绣房总是跟那些大宫女打交道，我怕我应付不过来。”
绿娥：“也好。那姐姐去了那里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那里不比咱们这儿，人多嘴杂，容易生是非。”
粉黛：“嗯，谢谢妹妹提醒，我知道了。还有，这次屋里是不是提了青染上去？”
绿娥：“嗯，小姐让青染进屋侍候。”
粉黛：“嗯。青染人踏实，心也细，挺好的。就是你还是要小心点，她毕竟不是跟着咱们一起来的，防还是要防着点。呵呵，姐姐又多嘴了，妹妹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勿怪。”
绿娥：“怎么会？姐姐提醒的是。那……姐姐一路慢走，妹妹就不送姐姐了。”
粉黛：“好。不用送，你好好服侍小姐吧。我走了。”
绿娥：“嗯。”
纤细女子背影渐渐远去。
场景转换。
储秀宫，后罩房。
宫女甲：“今儿娘娘倒是好多了，午膳也吃的好，还多吃了小半碗饭呢。”
宫女乙：“嗯，这就对了。要不然怎么办？每天伤春悲秋的，一点儿用也没有。”
宫女甲：“瞧你说的，倒好像很看好那个程贵人似的。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这都好几年了才侍寝了这么一次，有什么打紧的？”
宫女乙：“不是我看好吧？你不是前两天还恨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紧张的要命？怎么这会儿倒像是又瞧不起了呢？”
宫女甲：“那有什么的，想明白了呗。”
宫女乙：“明白什么了？”
宫女甲：“花无百日红呗！这宫里漂亮好看的女子多着去了，哪里有一个赶得上咱们娘娘的？以往的时候也有过那么几次，皇上宠幸过那么几个，最后还不是新鲜几天就过去了？这次也一样。我承认，那个程贵人是挺招人儿的，可是那又怎么样？绣花枕头一个，嘴儿再甜也架不住天天有新词儿不是？所以，怕什么？不用怕！都会过去的。”
宫女乙：“嗯，说的是。”
宫女甲：“我瞧着娘娘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晚上就好了。”
宫女乙：“是，你说得对。”
宫女甲：“怎么？瞧你这话的意思，你觉得不对？”
宫女乙：“对，怎么不对？呵呵。”
宫女甲：“对就行。反正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是对娘娘一百个放心，咱们娘娘那是有大造化的，一般人儿抵不过她。”
宫女乙：“……”
场景转换。
未央宫。
陈皇后：“何妹妹怎么不和大公主多待一会儿？她这两天有点上火，总是犯咳嗦，哀家急得很。这不你过来了，正好可以帮着哀家多看顾着点儿。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何妃：“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妹妹也是觉着大公主是有点娇贵了。虽说咱们皇家的孩子天生就是金尊玉贵的命，可是小孩子还是要多摔打摔打才好养活。皇后娘娘一向对大公主关爱有加，这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都想到妹妹前头去了，哪儿还用得着妹妹多嘴？妹妹还是和皇后娘娘多说几句话，学习学习才是正经。”
陈皇后：“哟，我说这怎么话儿说的呢？那个你们栖霞宫里有一个嘴儿甜心灵儿的程贵人还不够，这会子又添了一个嘴儿甜的你，这栖霞宫里是不是有福神哪？嗯？呵呵。”
何妃：“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笨人一个，哪里比得上程贵人花朵一样伶俐的人儿？又美貌又会心疼人儿，让人不喜欢都不行呢。臣妾只是因为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这才多说几句心里话罢了，皇后娘娘莫要折煞臣妾了。”
陈皇后：“好了，哀家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看把你吓得，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显得哀家忒小心眼儿了。”
何妃：“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这就起来。”
陈皇后：“嗯。这样就对了。哎，不是哀家说你，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爱多心，胆子又小。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别人还没怎么样，到你这里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儿了。这样不好，容易被那起子心怀叵测的小人得逞利用了。”
何妃：“是，皇后娘娘训诫得对。臣妾一定谨记在心，时刻不忘。”
陈皇后：“嗯，这就对了。凡事都要多个心眼，学学别人那个机灵儿劲儿，不吃亏。”
何妃：“是，臣妾谨记于心，一定改过。臣妾告退。”
陈皇后：“嗯。”
郑嬷嬷：“皇后娘娘，这个何妃是不是和程贵人有过节了，怎么今儿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不像她平日里的行事做派啊？”
陈皇后：“嗯。她这是恨上程贵人了。”
郑嬷嬷：“回皇后娘娘，您是说她因为闵贵妃，连带着也恨上程贵人了？这不能吧？这程贵人和闵贵妃也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儿，闵贵妃也被程贵人摆了一道。这，她恨程贵人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没道理啊。”
陈皇后：“你看看，阿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怎么就看不准个人呢？何妃是个什么人，你到现在也没看明白。你别看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这心毒着呢。当年她正生产，皇上本来守着她，闵淑云派人过去把皇上叫走了。她难产，孩子没了，还是个男胎。你说，她能不恨闵淑云嘛？现在倒好，程贵人住在她那里，却上赶着巴结闵淑云，你说，她怎么想？不恨才怪着了。”
郑嬷嬷：“这……回皇后娘娘，要是这样，奴婢就觉着这何妃也太小心眼儿没心胸了，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反倒不如拉拢程贵人来得实惠呢。”
陈皇后：“呵呵，阿霞这个看得明白。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改不了了。要不然就凭她那个样貌家世，再加上生养了大公主，再进一步，升个四妃也是应当的。哪里就像现在了，冷冷清清的，还要受闵淑云的闲气？”
郑嬷嬷：“皇后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