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义（四）
“后巷”的公寓楼往往因长期的交火而无人维护，原本橘色的墙外漆已经发黑了，一排窗户外面的塑料管道上时不时滴水。
彭湃和秋叶轻松地攀上公寓楼的三楼，借着反重力装置蜘蛛般攀附在外墙上。彭湃探头看了下窗内，屋内一片狼藉，看起来像是被劫掠过。
确认视野内无人后，秋叶轻松扯掉了防盗窗栏杆，无声地击碎玻璃，轻巧地跃入室内。她简单地再次搜索了一遍，确认屋内没有危险。于是，彭湃也跟着跳了进来。
“小彭，我们等下是要去哪？”
如今深入敌后，秋叶反而开始问些出发前应该问的问题。
“我们去好玩的地方春游，”彭湃讽刺地说，“你是不是完全没看我发你的日程表？算了。那把枪的位置在战争深处，而且一直在往里移动。我们差不多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追上他。所以我们今天先赶路，然后去安全屋休息会儿。”
“哦。”秋叶看起来听懂了。
彭湃摇了摇头，朝着门外走去。这是家非常普通的公寓居室，只不过室内看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和生活用品。如果自备生活用品的话，大概能立刻拎包入住。
彭湃走出客厅，离开了这间公寓。他在联排公寓的狭长走廊里谨慎地前进，一边用余光注意着走廊外的动静。枪声始终断断续续地在外面响起，从声音里判断，楼下的战斗甚至愈发激烈了。
两人很快通过了无人长廊，来到了联排公寓的边缘。从走廊边缘的窗户看出去，右手边十字路口的交火愈发激烈。不仅如此，还看到了左手边路口出现的一队增援。
“小彭，你看对面。”秋叶指了指对面的公寓楼，窗口也出现了几个持枪的人影。
“有点难搞，我们能走的路都被堵死了。”
他们所在的联排公寓已经是在马路的边缘，如果要继续前进，就必然需要穿过马路。彭湃原本的打算是从楼顶用滑索穿越到对面，但现在这样做，就是给人当靶子。
“我下去把他们都砍了吧。”秋叶颇有经验地指点江山，“这种情况都是越打人越来越多的，等下我们这个地方都得有人来。”
“你说的有道理，”彭湃站起身，检查了下手里的步枪，“老样子，你解决正面的，侧面和上面的支援我来解决。走吧。”
秋叶点点头，在终端上按了几下，背后、手臂上的几块暗红色护甲开始自动延伸，组装成了她的突击装甲。彭湃从包里取出之前木匠卖给自己的小型幽能炮，将突击步枪固定在背后备用。
两人快速从楼梯下楼，趁着路口两边还没注意到自己，快速冲了出去。彭湃单膝跪地，将炮口对准街对面窗内刚出现的援军——无论是哪一边的。他视野里立刻出现了终端计算的弹道轨迹，随后，瞄准、发射。
枪身微微抖动，被引导着的幽能从炮口喷出，如同一团拳头大的闪动着的纯粹光芒飞向了街对面的窗户。窗户的玻璃直接被飞窜而来的幽能球熔成了残渣，足以灼烧视网膜的耀眼光芒在室内炸开，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彭湃来不及观测战果，一只手将枪口发烫的小型幽能炮甩到背后，另一只手已经摸向背后的能量步枪，准备压制左手边的谁知道是哪边的援军。
与此同时，秋叶也冲了出去。她将打刀摆在身前，像是握着一柄短矛般。幽能爆炸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短短几秒内，她已经掠过了街道，借着冲力直接刺穿了一个帮派成员的皮衣和身体。
“你背——！”
一个帮派成员反应了过来，但秋叶反应更快，她像是舞蹈般转体一周，拔刀，出刀，将警告声切断了。她没有停下，只是在刀刃划过对手喉咙后立刻回抽，同时掠步前冲，一只手抓住了气管被划破的帮派成员，将其作为盾牌。
“他X的怎么——！哒哒哒——！”
如同一道肆虐的暗红色风暴，秋叶迅速解决掉了剩下几个帮派成员。这时，路口对面的帮派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作为后巷人，很少人会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想法，他们习惯了用子弹回应一切，现在也不例外。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暴雨般的子弹从路口对面袭来，秋叶很清楚，自己此时如果选择躲进掩体，只会被一直压制。她像是完全没看到眼前的子弹风暴般，脚下一蹬，直接跃过了被子弹打得破破烂烂的汽车。帮派人的枪法不算准，但也没差到描边大师的水准。只是，即便子弹的轨迹对准了少女，却在飞行到少女身边时被一层淡蓝色的涟漪似的波动挡下。
这是秋叶的个人护盾，可以在挡住一定距离里的高速投射物。只不过，这种阻挡都会消耗装甲的能源，因此不能持续很久。
可就算再短，也完全足够一位前街头武士穿过四车道的距离。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秋叶已经逼近了对面的帮派人。她意识到自己的护盾电池即将耗尽，打刀在身前舞动，轻描淡写地用打刀挡下了几发子弹。
随后，她的盔甲上又溅上了血。
“嘭嘭！嘭嘭嘭！”
她身后枪声大作，帮派的杂牌枪声占了主导，能量步枪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每次响起时，总会有一个帮派枪的声音哑火。秋叶刚解决完最后一个，彭湃就跃进了她身边的掩体里。
左边路口的援军已经被彭湃干掉了一半，剩下的仍然以街边的各种东西当掩体，朝着两人冲来。彭湃从掩体后起身，两发短点射直接打穿了一个帮派人的脑壳。
“走吧！”
随即，两人冲出了掩体，在路边的街道上狂奔。他们经过生物强化过的腿部比帮派人速度快上很多，很快甩开了后方追兵一段距离。见后面追兵不见之后，秋叶立刻拐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里，免得停下来之后被再次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