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赛义夫和巴迪雅的故事(3)

赛义夫一登基，就受到朝臣、公侯和官吏们忠诚爱戴拥护。伴随着欢呼声和祝福声，他把金币银币一齐撒向人们，并分赏他们衣服。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使宰相法力斯抑制不住满腔激情，蓦地站起来，对在场的人说：

“各位，现在我是一国宰相，早在老国王阿萨姆登基以前，我就担任了。现在老王阿萨姆已经退位，让位给他的儿子赛义夫。这两件事，你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当场的人都回答道：

“我们都知道。您的宰相职位是从祖父那里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

“我儿子是个聪明机智、博学多才的人。现在我宣布退职，让我的儿子索尔德来担任宰相职务。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法力斯征求文武百官的意见。

“惟一配当宰相的人就是索尔德，他当宰相，辅佐赛义夫国王治理国家，共谋国家大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文武百官对法力斯的建议一致赞同，没有一个人反对，于是他毅然拿下自己的宰相头冠，把它亲手戴在儿子的头上，又把宰相专用的墨盒拱手摆放在儿子面前，在众官面前办理交接手续。“他真配当宰相，他一定是个好宰相。”文武百官异口同声地称赞。

阿萨姆和法力斯相继宣布退位，把王位和宰相职务各自传给儿子之后，感到一身轻松愉快，相约打开库藏，奖赏公侯将相和大小官吏，每人赏给一套名贵衣服和大批钱币，并发给由新国王赛义夫和新宰相索尔德签名盖章的新委任状和特许状。公侯、官吏们在京城逗留一周后，各自归去。

阿萨姆率领他的儿子赛义夫和法力斯的儿子索尔德高高兴兴地回到宫中，吩咐管家取来所罗门大帝送给他的礼物，对他俩说：“孩子们，你们过来，每人从这些名贵礼物中随便挑选一两件吧。”

赛义夫先伸手，取了那个包袱和图章戒指，接着索尔德把那柄宝剑取在手里。二人亲切地吻过老国王的手，然后一同回到寝宫。赛义夫拿到包袱，没有看里面是什么东西，随意把它扔在床上，这张床是他和索尔德一起睡觉的。他俩从小一起作息，一起学习，习惯于同床睡眠。

当晚，仆人准时点燃蜡烛，铺好床铺，让赛义夫和索尔德安歇。半夜，赛义夫不知怎么就醒来了，见那个包袱摆在枕边，自言自语地说：

“这包袱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

好奇心驱使他一下子爬起，拿着包袱和蜡烛，悄悄来到贮藏室中。打开包袱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件仙袍。他马上摊开仙袍，翻来翻去仔细欣赏，发现后襟的里子有一幅金线美女像。他痴痴地望着那个绝代佳人，爱慕之情油然而生，由于深深地陷入爱河之中，一下子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过了一会儿，他慢慢醒过来，茫然不知所措，只是不住地哭泣哀叹，一会儿顿足捶胸，一会儿哭吻绣像，自言自语地叹道：

“爱情啊！你是由命运播下的种子，

初恋时，就像唾液四处飞溅。

年轻人啊，你处在爱情的浪尖上，

你的愁苦，即使是壮年人也无法承受。

爱情的威力之大是不可估计的，

它可以夺去你的性命。

早知这样，

我就选这个包袱了。

可怜我这个痴情种子，

无意中陷入爱河之中。

没有人能告诉我爱情的结局，

说完，赛义夫又不停地哭泣、叹息。这时索尔德从梦中醒来，见国王不在床上，室中只剩一支蜡烛，心里想：

“赛义夫哪儿去了呢？”于是立即起身，拿着蜡烛到卧室外四处寻找，最后来到贮藏室，见赛义夫坐在里面，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长吁短叹，举止反常。他大吃一惊，赶忙凑过去问：

“亲爱的兄长，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哭泣呢？”

赛义夫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只顾哭泣、叹气，捶胸。眼看这种反常举动，索尔德只好委婉地说：

“我是你的宰相，也是你的手足兄弟，咱俩是从小生活在一起。可今天你不肯让我知道你的苦衷，不肯把秘密告诉我，那你想让谁知道呢？要对谁透露呢？”他说罢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很久，赛义夫也不看索尔德一眼，也不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伤心哭泣。索尔德和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因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匆忙离开贮藏室，回寝室抽出墙上的宝剑，又急忙返回贮藏室，把剑尖对准自己的胸膛，然后说：

“今天如果你不把伤心哭泣的原因告诉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免得看到你这样子难受。”

“好弟兄，我难以启齿呀！”赛义夫缓慢地抬起头看了索尔德一眼。

“以宽大慈祥的真主的名义求你，把你的遭遇告诉我吧。我是你的奴婢，是你的宰相，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呢！”

赛义夫拿着仙袍上的美人图给索尔德看，对他说：

“你看看这幅美人像吧。”

索尔德接过仙袍，仔细观看，发现在绣像的上端，用整齐的细珠绣着一行字：

“这是巴迪雅的绣像。她父亲叫沙奴侯，是信奉伊斯兰教的一个神王。父女二人已下凡到巴比伦城，住在翁殿大帝的御花园中。”他读罢这段说明文字，心中有底了，问赛义夫：

“弟兄，你知道这绣像女郎是谁吗？”

“我的弟兄啊！如果我知道她是谁，我早就找她了。”

索德尔指着绣像上方的字对赛义夫说：

“你来看像上方的这行字吧。”

赛义夫凑过去读了上面的文字，得知像上美女的下落的，不禁喜出望外，抑制内心激情的。“哎呀！哎呀！哎呀！”他从内心不断发出感叹。

索尔德赶忙说：

“好弟兄，既然巴迪雅确有其人，而且在人间，我这就马上去把她找来，让你和她成亲戚。我以伟大的主的名义恳求你别再伤心哭泣了。你要振作起来，准备临朝理事，让所有人爱戴你。明日，你把城中的商人、旅行家和一些穷苦百姓召集起来，向他们打听巴比伦城的情况。有了主的关照，一定会有人告诉我们巴比伦城和翁殿大帝御花园的情况。”

第二天清晨，赛义夫当朝，坐在宝座上，怀里仍抱着那件仙袍。自从他发现仙袍上的绣像之后，每时每刻都把它带在身边，文武百官准时进宫，轮流站在殿下，等着朝拜。赛义夫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对宰相索尔德淡淡地说：

“你去告诉他们，说我突然患病，昨晚通宵未眠，让他们立即退朝。”

索尔德遵令，向群臣宣布说国王患病，让他们退朝，各尽其职。老国王阿萨姆听说儿子患病，非常吃惊，坐立不安，即刻把大夫、方士召进宫，命令他们替赛义夫治病。大夫、方士惟命是从，忐忑不安地替赛义夫号脉、下方、配药。

经过三个月的治疗，赛义夫的病情仍不见好转。老国王阿萨姆心急如焚，严厉斥责大夫、方土：

“你们这些废物！我养了你们那么多年，竟没有一个能把我儿子的病治好。如果再治不好他的病，我将把你们统统杀死。”

大夫、方土们的领头说：“老国王，我们知道赛义夫是您的儿子。我们给普通过路人看病都从不马虎，便何况给您儿子治病了，我们已经尽力为他医治了？但是您儿子所患的病实在难以医治。如果您愿意听的话，我们可以把其中的实情告诉您。”

“那你们说我儿子害的到底是什么病。”老王迫不及待地问。

“老王，您儿子患的是单相思病，他思念着一个可想而不可得的女孩子。”

老王怒不可遏：

“你们从哪里知道我的儿子害单相思？我儿子怎么会爱上一个女孩？”

“宰相索尔德对这个情况最清楚，您可以去问他。”

老王阿萨姆把大夫、方士撂在一边，气匆匆地去找宰相索尔德，对他说：

“你如实地把情况告诉我，你的弟兄赛义夫到底患了什么病？”

索尔德一否认道：“我根本不了解他的情况。”

阿萨姆马上把刽子手召过来，对他说：

“把索尔德带下去，用布蒙住他的眼睛，斩了他。”

“老王饶命。”索尔德吓得浑身发抖。

“饶恕你可以，你必须把真实情况告诉我。”

“赛义夫害的是单相思病。”索尔德直截了当地说出赛义夫的病源。

“他在暗恋谁？”

“一个神王的女儿。”

“神王的女儿？他怎么会认识神王的女儿呢？”老王惊异之至。

“所罗门大帝送给你们的那个包袱的中有一件仙袍，仙袍里子上绣着神王女儿的肖像。”索尔德毫不隐瞒地告诉了老王。

老王阿萨姆这才恍然大悟，他径来到儿子的病床前，当面对儿子说：

“儿啊！终于明白了？你钟情的那幅绣像上的美女，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父王，当初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这件事，因为我觉得难为情，不好意思向众人说。既然父王已经知道我的情况，那就请您帮我摆脱困境吧。”

“这事确实很难办？如果她是人间的一个女郎，那我们总有办法和她接触，但她是神王的女儿，我也无可奈何，有谁能替我向她求婚呢？”“除了所罗门大帝外，人间任何人都毫无办法。孩子啊！你要振作起来，骑着马到山中打猎散心，或者到竞技场跑马寻乐，你要注意饮食，消除心中的苦闷。我替你物色一百个天下最美丽的公主，做你的伴侣。至于向神女求婚，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咱们高攀不上，而且咱们跟她不是同类。”

“我不愿另找别人，我努力去争取。”

“我的儿啊！那该怎么办呢？”老王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恳请父王召集国内所有的商人、旅行者和外国人，向他们打听，也许上帝会通过他们把翁殿大帝的御花园和巴比伦城的方向告诉我们。”

阿萨姆真的把城中的所有商人、每一个外国人和每一艘商船的船长都召进宫来，向他们打听巴比伦城和翁殿大帝的御花园的情况。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谁也谈不出什么。他们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措。这时，有一个人壮着胆子建议说：

“老王，中国是一个地广人多的大国，也许那里会有人能满足您的愿望。请您到中国去试试吧！”

赛义夫认为这个建议不错，便对父亲说：

“恳求父王为我准备一只船，让我去中国走一趟吧。”

“儿啊，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亲自代你去中国办理这件事。你安心呆在这宫里，执掌朝政，处理国事。”

“父王，只要我亲自去，问题才能得到解决，您就成全我吧。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再说我只是暂时离开，出去旅行一趟，如果能得到她的消息，便可顺利地实现愿望，即使探听不出什么，我到海外旅行，也可看看世面，扩充视野，一定会心胸开朗，精神振奋，而不是怨天尤人。如果一路平安，我会很快回到您面前来的。”

阿萨姆看看愁眉不展的儿子，心痛不已，可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好满足他的愿望，勉强同意他去旅行，并即刻替他预备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了40条船，安排护卫人员二万名。又为他准备了大批钱币、粮食和武器，旅途所需，非常充足。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赛义夫便起程了，阿萨姆和王后送到城外，说：

“儿啊！我已把你托付给万能的主了。你高高兴兴地去吧。祝你旅途平安，万事如意，载誉归来。”辞别父母，赛义夫满腔热忱地带着四十条满载淡水、粮食、武器和随行、护卫人员的船只，浩浩荡荡地出发，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一直航行到了中国。

中国守兵听说有40条满载士兵、武器和财物的船只靠岸，以为是敌人来犯，忙关闭城门，调集大兵和大炮，准备迎敌。消息传到赛义夫的耳中，他马上派两名亲信前去交涉，消除误会。他嘱咐两名亲信“你们前去进见中国国王，说我是阿萨姆老王的继承人赛义夫。这次到中国作短期的参观、访问旅行，没有进犯之意。如果他们同意，我便登陆参观、访问，否则，我马上下令返航。总之，我保证不伤害中国国王本人和他的臣民。”

两名亲信遵令冒险来到城下，对守城的将领说：

“我们是赛义夫国王的使臣，奉命前来求见贵国王。”守城的将领知道来者是使臣，便开门带他们进宫进见国王。使臣把赛义夫的话向中国国王叙述了一遍。当时的中国国王名叫沙法埃，他与老王阿萨姆有旧交。他从使臣口中知道此次前来中国的是阿萨姆的儿子，喜出望外，慷慨地赏给使臣贵重衣服，并且马上下令打开城门，热烈迎接贵宾，并率领文武官员和亲信随从，出城迎接，热烈拥抱赛义夫，说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贵宾光临。我愿意为您效劳，就像为您的父亲效劳一样。我的都城也热烈地欢迎您。我会全力以赴地满足您的需求。”

赛义夫率领护卫，在热烈的欢呼声中，进了城，他们作为贵宾受到相当隆厚的待遇，安逸、舒适地过了四十天。他们要起程返国了，沙法埃向赛义夫热情地问道：

“侄子，感觉如何？你觉得我国还可以吗？”

“愿上帝永远恩赏陛下，使贵国长治久安。”

“你远涉重洋，不远万里，来到我国，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尽量满足你。”

一听这话，赛义夫不由地想起了那幅美女绣像，哭泣着说：

“不瞒国王陛下，我的遭遇非常奇怪。我看了巴迪雅的绣像，便一见倾心，爱她爱到极点，因而不辞辛劳，冒险出来探听她的消息，决心要向她求婚。”

“现在你准备怎么做呢？”中国国王也跟着伤心流泪，他同情地问道。

“我想请您把贵国中经常在海外经商、旅行的人，都给找来，我想向他们打听一下有关巴迪雅的消息，中国地大人多，或许有人能知道这个事。”

中国国王马上派一批手下，分头把所有在海外经营、旅行过的人都召集进宫。商人和旅行者成群结队地聚集在国王面前听令。然后赛义夫向他们打听有关巴比伦城和翁殿御花园的消息。遗憾的是他们都不知道，也说不出什么，赛义夫大失所望。最后，有一个船长说：

“要知道巴比伦城和翁殿御花园的情况，可往印度的那些海岛上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