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代埃及雕塑
古代雕塑
古代埃及包括从史前时代至公元前332年的漫长时期,其间埃及经历了早期王朝(前3100—前2686)、古王国(前2780—前2280)、中王国(前2040或2134—前1778)、新王国(前1570—前1320)、后期王朝(约前1090—前332)几个历史时期。埃及是古代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在文化艺术上形成了自己独立的体系。
早期王朝雕塑
公元前4000年埃及出现奴隶制国家,公元前3000年左右,上下埃及经过长期的战争,上埃及取胜建立了统一的奴隶制国家。在上、下埃及不断征战,渐趋统一的时期,埃及雕塑最初的基本特征逐渐形成。调色石板本是用来碾磨化妆颜料的工具,上面通常刻有装饰性动物图案。后来它被作为宗教献祭物和记录重大历史事件的纪念碑。现存的这种石板有《动物石板》《战争石板》《蛇王碑》等。而《那尔迈石板》(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是调色石板浮雕的集大成者。这件浮雕高64厘米,作于公元前3000年,表现了上埃及国王征服下埃及的场景。岩壁两面的浮雕刻画了5个场面。其中一面上埃及国王头戴峨冠,下颏是棍状胡须,他右手高举权杖,左手压在敌人的头上,浮雕的左上方是一只鹰,站在人头底座的6支纸草花上。鹰是上埃及的保护神霍鲁斯的象征,6支下埃及盛产的纸草花标志着上埃及俘虏了6000下埃及士兵。浮雕最上端的两个人面牛头像,是整个埃及信奉的塞特神。浮雕的下端是望风而逃的下埃及人。岩板的另一面分为3个部分,上部分是庆祝胜利的庆典,法老戴着上下埃及的综合王冠,在臣仆的引领下检阅被斩首的敌人尸体,浮雕的每个场面都相对完整,同时又是整个构思的组成部分。浮雕中人体的比例基本正确,通过不同的表征,如服装、头饰、形体大小,表示人物的不同身份。人物和动物的分别从不同的视点来描绘。这件象征性雕刻从内容到形式奠定了以后埃及美术的基本原则。
古王国雕塑(前2780—前2280)
古王国时期包括埃及第三到第六王朝。
古王国时代的埃及人深信国王是自古以来统治这片土地的神祗的后裔。宗教信仰在埃及人日常生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认为陵墓是人永久的栖身之所。它甚至比宫殿更为重要。古王国时代的雕刻几乎全部出自陵墓和神庙。埃及人认为在陵墓中仅仅保留了国王的木乃伊还不够,国王的雕像可以保证国王能够更加可靠地永远存在下去。雕刻家们用坚硬的花岗岩制成国王的头像,放进其坟墓,使国王的灵魂可以寄寓于雕像之中获得永存。在埃及的语言中雕刻家一词的本意就是“使人生存的人”。
在墓室中除了国王的雕像还有大量仆人和奴隶的小雕像。他们的形象多姿多采,共同构成了地下现实世界。起初只有死去的国王的雕刻肖像,后来王室贵族也在自己的坟墓里放置雕刻肖像以使灵魂能够安居。
古埃及的雕塑始终坚持着正面式法则:人物的脸是只看得到一只眼睛的侧面,上半身是正面形象,双臂紧贴着身体的侧面,下半身又是从侧面看到的呈行进姿势的双腿。这种正面式的造型原则,有助于将对自然的犀利观察同规整的几何形式结合起来,符合埃及雕塑所追求的从容优雅的理想,因而在整个埃及艺术发展过程中被贯彻始终。这种程式化的造型原则在古王国时代得到了初步的完善。
古王国时代的埃及雕塑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特点,这一时期的雕塑家已经能够凭借高度的技巧。较为真实地再现人物和实物外形。古埃及雕塑家所取得的这种高度成就是经过长期探索得来的,他们最初从死者的脸上拓下模子,然后翻铸成型,再用石料摹写加工。如此逐步掌握了一套塑造人像的技巧。
古王国时期的雕刻所用的材料包括石头、木材、象牙、铜、陶土等。埃及雕塑家可以雕刻任何尺寸的作品,从小型木制雕刻到庞大的狮身人面像。大型雕刻多用花岗岩、闪绿岩、玄武岩等,一般雕刻用石灰岩或砂石岩,小型雕刻用木头和铜等。而各种雕像的外表几乎都涂有颜色,男性用赭红色,女性用淡黄色。
古王国时代的雕刻代表作有《蛇王之碑》《哈夫拉法老像》石灰岩雕像《拉胡泰普王子及妻子奈费尔特坐像》《书记像》,木雕《村长像》等。
《蛇王之碑》(现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是一件石灰石雕刻,高250厘米,宽65厘米,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2900年间作,是上下埃及统一之初的浮雕杰作之一。蛇代表已故的法老,置于一个表示宫殿正面的长方形框里。蛇的下面用两个大门隔开的三座宝塔,分别象征着天堂、人间和冥府。长方框的上部是一只隼鸟。隼鸟是一种凶猛的鸟,在埃及被奉为索罗斯神,是法老的化身,尊为王权的守护神。
《哈夫拉坐像》(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以带白色条纹的黑色闪绿岩制成,高1.68米,雕刻十分精致,显示了雕刻家在坚硬材料上进行加工的高超技艺。法老端坐在宝座上,两眼直视前方,双臂紧贴身体,两手放在并拢的膝上,右手握拳。略微夸张的肩膀和胳膊的轮廓线给人以扩张的力感。雕像塑造的人物身体比例准确,写实。富于力量感。整个造型和谐、简洁。法老的面容庄严,拥有睥睨一切的风度。法老的头后部有神鹰霍尔斯栖息在法老的座椅上,它张开双翼保护着法老的头。座椅的腿上雕刻着狮子,显示着法老的威严。法老极度安静的表情和端庄的姿态,体现了他永恒的统治权力。法老的宝座取整块石料,不作镂空处理,侧面雕刻着象征上下埃及统一的浮雕纹样。这件作品是集中体现埃及雕刻艺术规律的典范作品之一。埃及雕刻中出现的法老永远是年轻而理想化的。
《门考拉和王妃像》(现藏波士顿美术馆)粘板岩雕刻,高142.2米。它以写实的手法刻画了一对健康朴实的法老夫妇。人体的解剖关系准确。胸部丰满美观,四肢修长,他们左脚向前略微迈出一步,但并不是采用前进的姿态,而是将重心落在两只脚上,这种姿态具有稳定感。法老两臂垂直,双手握拳,王妃左手臂扶着法老的胳膊,右手臂围着法老的腰,这是埃及夫妇像的标准姿势。虽然法老夫妇的身体姿态有些僵硬,但他们都面含微笑,双目炯炯有神。表情非常生动,给人以安详而富于智慧的感觉。
《书记像》(现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是一件着色石灰石雕刻,高53厘米,约作于公元前2680—公元前2565年。书记在埃及是地位相当高的官员。这个人物盘腿而坐,他的膝上展开纸草卷,面孔朝向正前方。仿佛在抬起头,凝神谛听,他瘦长的手,紧握着芦苇笔(芦苇笔已经残缺),似在振笔疾书。这座雕像的表情尤其生动,它的眼睛用铜料镶边,雪花石膏填白,黑水晶作眼球。使眼睛专注的神态惟妙惟肖,这种细腻的表现手法,反映出埃及雕塑家对逼真写实的追求。这类作品在埃及发现了很多,但这件雕刻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件。
在吉萨金宇塔附近的马斯塔巴中,发现了20个被称为“备用的头”的头像。它们均用石灰岩制成。这些头像中。尤以一些女子头像引人注目。这些头像没有千篇一律的程式化的面孔,个性鲜明,这些头像的眼睛不是镶嵌而成的,而是雕刻出来的,使头像的表情生动。这类作品反映了古王国前半期雕塑中写实倾向的发展。
在这一时期的雕刻中还有大批作为陪葬用的奴仆小雕像和从事各种劳动的组合圆雕。这些雕像由于表现的是地位低下的奴仆,因而在处理上不受固定的程式限制,显得相当自由,可以大胆、如实地表现对象。这类小雕像常常是几个一组,有时还被放置在木制的作坊模型中。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的《酿酒的女子》是其中较为突出的作品。这是一件石灰石雕刻,高26.7厘米,它表现一位劳动妇女,裸露着上体,她的胳膊粗壮,乳房丰满,体格结实,正在用力地揉着瓮中厚厚的面团。妇女的下身和陶瓮几乎结合在一起,使这件小雕像的结构异常紧凑。
《基泽的狮身人面像》是古王国时代最大的一座石雕像,高20米。长57米,它的面部高5米,鼻子高1.7米,耳朵高2米,是由整块石灰石雕刻而成。约作于公元前2680—公元前2565年。这座狮身人面像坐落在哈夫拉金字塔以东。它的头部是哈夫拉的雕像,身体是探出一只前爪的卧狮,两只伸向前方的巨爪是用石块砌成的,在巨爪的中间有一座小神庙。狮身人面像戴着法老的条纹头巾,它的前额雕刻着圣蛇,下颏上原有胡须,据说拿破仑侵略埃及时将其毁坏。人面像的鼻子、眼睛现已损坏,脸部的细节已经看不清楚了。但在风沙弥漫,日尽黄昏之时,从远处望去,人面像残破的脸上会现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和莫测的微笑。
在法老韦塞尔卡夫祭庙发现了一件《韦塞尔卡夫头像》也是一座巨大石像,它是除了狮身人面像之外。在法老陵墓中发现的最为古老的巨大红色花岗岩巨像。
古王国时期的埃及浮雕同绘画十分相近,浮雕多为线刻,并涂有色彩,可谓是一种浮雕绘画。浮雕绘画的内容极为广泛。古代埃及的浮雕是以侧视为基础的、背衬墙壁剪影式的作品;形象的细节是用凿刀图绘式的暗示,而不用雕刻的手法。尽管如此,形象的轮廓仍非常富于表现力。
中王国雕塑(前2134—前1778)
中王国时期包括第七王朝到第十二王朝。中王国时期的正统艺术严格模仿古王国时期的传统,一些高级官员的雕像就是这种类型的作品,他们显得陈腐而空洞。而同一时期的一些肖像雕刻中流露出了不断增长的现实主义倾向,代表了这一时期雕刻艺术的新成就。
古王国时期的法老像通常是在法老去世后创作的,被安放在法老的陵墓当中。中王国时期开始为活着的法老制作雕像,放置在庙宇中,以增加法老在人们心目中的威信和影响力。这就要求雕塑家既要保持传统法老像的端庄静穆,又要用写实的手法刻画出法老的真实容貌。
这一时期最出色的肖像作品是法老谢努塞尔特三世的一系列肖像。这些作品中,古王国时代法老雕像所具有静穆。庄重、自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心充满不安和紧张的精神状态。还有一些肖像雕刻试图刻画出人物的情绪和复杂的内心世界。
谢努塞尔特三世肖像(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高29厘米,灰色花岗岩雕刻。仅存一个有些残缺的头部。这件雕刻没有对法老的面容进行美化。而是用写实性的手法再现了法老的真实容貌。这位法老的脸上阴云密布,他的眼睛有些肿胀,沉重的眼睑低垂着,透露出疲倦和忧郁情绪。在以往的埃及雕刻中,从没有如此大胆地将法老表现为这样一个饱经忧患。充满厌世思想的形象的先例。法老谢努塞尔特三世的其他一些肖像,如现藏华盛顿的另外一件残缺的头像和一件庄严的坐像等,都具有这种复杂的情感表现和鲜明的个性特征。
这一时期新的雕刻形式还有大量小于真人尺寸的团块式雕刻,供从奉使用。这种雕刻将人体缩入方形功圆筒形的石块,雕刻细致的头部和双脚露在外面,而身体的其他部分用石块上刻出的轮廓线指代或用围裙遮盖。这种石块上通常刻有象形文字。这种雕刻一直存在到新王国以后。《荷太普像》就属于这类作品。在这件雕刻中,荷太普的身体双膝并拢,蜷坐成一团,双臂交叠放在膝盖上,头部从石块中探出,而身体的后半部被包隐在石材当中。周像的两腿中间和左右铭刻着象形文字,铭文为“大臣荷太普”。
中王国时期的陵墓雕刻中,奴婢和侍从的雕像充满了生活气息,出现了不少佳作。此时的人物雕像的身体比例同古王国时代相比有所加长,使人物显得更加轻盈。现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的一件搬运贡物的少女木雕,高104厘米,她左手扶着头顶上的斗状容器,右手提着斑鸡。似乎在款款前行,她的身上穿着紧身长衣,全身的色彩艳丽,体态十分优美。
这一时期陵墓雕刻中流行的小型木雕,有的精致写实,饶有趣味。其中发现于阿西尤特一位将军墓中的80个通高40厘米的列队战士木雕像最为有名。
中王国时期还出现了一种凹进平面的雕刻:所雕刻物体低于石板表面。这种浮雕的代表作品是卡维特王后石棺浮雕。
新王国雕塑(前1570—前1090)
新王国时期包括第十三王朝到二十王朝。新王国时期的陵墓雕刻反映了这个时代雕刻趋向华丽的发展倾向。这个时代的法老像仍然保持了理想化而不失真实性、严谨而不失优雅的特色。同时更加注重雕刻的细腻,将雕刻高度磨光,使人物的形体显得更加柔和。对人物服饰的细部施以线刻,以获得韵律感和装饰美,也是这一时代雕塑的重要特征。
新王国时期出现了一位倡导宗教改革的国王——埃赫那吞,他强行推行一种新的太阳神教——阿吞教,埃赫那吞在艺术方面也进行了改革。他统治时期的艺术打破了埃及千年不变的造型程式,采用了新的表现方法,这一时期的艺术被称为阿马尔奈艺术。埃赫那吞所推行的新艺术只持续了20多年,但却使埃及艺术焕发出崭新的光彩,并在埃及艺术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阿蒙霍特普四世像》(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是一件砂岩雕刻,高4米,约作于公元前1360年。它被陈放在卡尔纳克的阿吞的阿蒙霍特普神庙。塑造的是埃赫那吞的形象。这件雕刻具有不对称的面容和病态的身材。雕像的躯干纤细,腹部肥大隆起。双手持象征王权的笏板和枷链,显示出国王的威仪。这件雕刻是阿马尔奈雕刻美术的代表作之一。
《那菲尔提提王后头像》(现藏德国柏林国家博物馆),高48厘米,石灰岩雕刻。约作于公元前1360年,表现了一位矜持美丽的王后。王后的头颅很重,但雕像没有底座,头部的置量都由细巧的长脖颈支撑,这样大胆的处理在埃及雕塑中是绝无仅有的一例。这位王后具有东方女性特有的魅力,她五官线条柔和,面部的结构变化丰富细腻。这件雕像涂绘了鲜艳的色彩,浅红色的皮肤衬托着浓黑的眉毛和鲜红的双唇,眼睛是镶嵌的,黑白分明。显得极为生动而美丽。而王后高高的峨冠和华丽的胸饰使她显得更为高贵。这件作品代表了阿马尔奈时期雕塑艺术的最高水平。
阿马尔奈雕刻中有不少表现了法老埃赫那吞一家的生活。在这些作品中,法老和他的家人的形象都没有被美化,而且还出现了法老同妻子亲昵或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等在传统雕刻中没有的题材内容。这些雕刻散发着强烈的生活气息,因而非常生动感人。
在被发掘出来的阿马尔奈宫廷的雕刻作坊中,发现了许多石膏模型和雕刻作品。这些作品显然是参照模特进行创作的,它们显示出了逼真传神的共同特色。在这个雕刻作坊中还发现了从人脸上拓下来的模子和根据这些模子制成的未完成作品。
阿马尔奈美术只存在了20年就被重新恢复的传统浪潮所淹没。在十九王朝的拉美西斯二世征服努比亚后,建造了几个巨大的阿蒙石窟神庙。在尼罗河岸的伊布桑蒲尔悬崖上开凿的石窟神庙中有四尊高20米的摩崖巨像,其中一座雕像已经被毁,它们表现的都是法老拉美西斯本人。这些雕像属于纪念性雕刻,但面部为肖像雕刻,具有写实的特点。雕像面向东方倚山而坐。凸出于千岩万墼之间,高踞于尼罗河最高水位的水面之上。尼罗河恰好在雕像面前转弯,河中航行的船只在很远就能从正面望见巨大的法老雕像,使过往的人们感到法老的巨大威力。法老巨像的两腿之间和旁边有法老王族的立像,其中包括王后像。巨像的脚边是神庙的入口,入口的上方雕刻着太阳神的立像。进入神庙内部,大厅中立着8尊高5.5米的奥西里斯神像柱。大厅的墙壁上是歌颂拉美西斯战功的浮雕。
阿比多斯的西提一世的神庙中保存着埃及最优秀的浮雕,被称为“埃及最华丽的殿堂标本”。浮雕遍布于神庙建筑的墙面和柱子上,色彩艳丽,浮雕中的人物凸出于背景之上,立体感很强。
新王国时代建立起来许多巨大的建筑,作为建筑装饰的浮雕和各种大型雕像也增加了。由于雕刻的数量众多,尺寸巨大,而且多为千篇一律的军事题材,这使得雕刻家们只能偏重雕刻的大效果,而疏于对细节的精心琢磨。十八王朝末到十九王朝保存下来的雕像,高度达到5米以上的很多。这些雕像意在夸耀法老的威仪,但由于过分夸张,反而降低它的崇高性,艺术质量也相对低落了。这一时期的著名雕刻作品有塔尼斯神庙高达18米的巨大神像、卢克苏尔神庙高6米的拉美西斯二世像等。此外在一些花岗岩、云斑岩等岩石矿上,发现了可能是正待搬运的巨像和方尖碑,其中一些尚未雕刻完工。
拉美西斯二世坐像(现藏都灵古代美术馆)高194厘米。黑花岗岩雕刻,是十九王朝雕刻中的精品。法老拉美西斯的形象较为写实,反映了阿马尔奈艺术的影响。他头戴峨冠。微微俯首低垂视线,似乎是在接见他的臣民,他身上穿的是一种很薄的蛇纹服装,显示出了他健美的体魄。在这件用坚硬花岗岩制成的法老坐像中,雕刻技术发挥到了极致。
在拉美捷姆神庙出土的一件石灰岩半身女雕像是十九王朝女性雕像的杰作《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这件雕刻高73厘米,据推断表现的是拉美西斯的王妃。这件雕刻最引人注目的特点是雕像的王冠和冠带是用无数细密的线条雕刻出来的,胸前佩带着用象形文字排列的五层重叠的胸饰。王妃的发髻也非常的繁复细密,而她的乳房前端露出有菊花纹样的装饰,用以显示衣服的轻柔和紧贴。如此华丽的装饰显示了这一时期雕刻的新特点。
后期埃及雕塑(前1090—前332)
随着第二十王朝的终结,埃及国势衰落,艺术也开始走下坡路。埃及第二十一王朝到三十一王朝(前1090—前332)之间国家分裂,外族入侵,国势衰危。埃及艺术也在这段时间缓慢地走向衰落,但这一过程持续了1000年,其间埃及艺术在二十六王朝即赛易斯王朝还经历了一次小的复兴。
在这1000年中埃及的若干艺术中心趋向衰落,埃及先后被亚述人,希腊人所征服。入侵的外族钦慕于埃及艺术,但埃及的造型艺术却开始大量模仿希腊艺术。同时埃及艺术对地中海东部和西亚地区发生了极大的影响。
埃及从第二十五王朝开始进入了铁器时代,随着金属铸造技术的发展,金属雕刻也有了很大发展。当时的人像和神像是经过分段铸造,然后拼接起来的。
新王国时期法老的棺木开始采用金属,其金棺表面有大量精致的雕刻,这些雕刻大多包含了死者的雕像。到二十二王朝后许多青铜像留存下来。这些青铜雕像通常是经过整体铸造,而后加以雕刻制成的。当时家家都供奉着青铜小神像,这些青铜小神像的制作也具有了商品化的倾向。
《卡罗玛玛女王立像》(现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作于二十二王朝,高35厘米,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青铜雕像。女王身着高贵的紧身服装,体型优美,端庄华丽。雕像的全身用金、银、琥珀进行了镶嵌装饰,雕刻工艺相当精湛,繁而不乱。
《塔库谢特立像》(现藏雅典国立美术馆)高69厘米,青铜和金,银混合铸造,作于二十五王朝。这件雕刻塑造了一位仪容端庄,体态丰腴的女性形象。她丰满躯体的优美起伏完全通过薄如蝉翼的衣服透露出来。这件雕刻极寓感性美。
《孟图姆哈特立像》(现藏开罗埃及博物馆)灰色花岗岩雕刻,高135厘米。孟图姆哈特是底比斯的总督和祭司,他曾奋力抵抗亚述人的侵略,但未能如愿,亚述人离开后,他修复了被破坏的纪念物。为纪念他的功绩,埃及人为他作了不少雕像。这件雕像是其中之一,它较为写实地再现了孟图姆哈特的真实形象,雕像的造型单纯简练,强悍的身躯充满力量感。孟图姆哈特双目炯炯,神色严峻,反映了动荡年代中的人物特有的性格特征。这件雕像也反映了二十五王朝埃及艺术曾开始由衰微趋向复兴,力图恢复古埃及精神的情形。
赛易斯时代埃及艺术家力图恢复古老的艺术传统,但他们的作品充满了写实精神和质朴的气息。花岗岩雕刻《祭司头像》(现藏巴黎卢浮宫博物馆)是这一时期雕刻的代表作品。在这件雕刻中充满了写实精神,祭司头有些肥胖,他紧皱双眉,脸上的肌肉处于紧张状态,神情严肃,仿佛陷入沉思。这件作品显示了作者善于捕捉对象性格和精神特征的卓越才能。
公元前332年,亚历山大征服了埃及,从此埃及艺术开始全面仿效西腊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