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严重威胁1
是啊,那个时候,博稀哭了,虽然她尽力去忍住自己的伤恸和悲痛,但她结果还是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自己的泪水冲出了自己的眼眶。不过,也难怪博稀有这样伤恸和悲痛的情绪,因为静一水的牺牲,这毕竟是她失去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毕竟是让孩子失去了自己可爱的爸爸,这人非草木,是人就得有思想,通感情。这一切的一切情绪,及感情的波动,都属于一种正常。当然,那个时候,也不容她多想,多伤心。在那个极为危险的境地里,她似乎也明白后来将要发生什么,将会发生什么,她和孩子的处境,似乎已到了即刻艰难,马上变通的时间里了。否则,自己和孩子将有可能落到敌人的手心里,是死是活将被敌人所控制,所以,那个时候,那个漆黑的深夜,她开了大门一见到张嫂,便将张嫂拉进门里,将门关上,只哭了一分钟也没有,冲出的泪水便也马上停止,也不问张嫂自己的丈夫静一水是怎么牺牲的,又在哪儿牺牲的,便去主动找方布包收拾自己和孩子们的行李,叫醒孩子,同他们穿好衣服,锁好门,便领着孩子,在张嫂的引领下,撤出了她那个家,以免落到敌人的手上。
记得那个时候,张嫂自己清楚,她是因为天黑,才和几个游击队员甩脱敌人的纠缠,才跑到静家宅来的,那会她听到西山的爆炸声,看到那腾空一团而起的火烟,她便吃准了赵勇民同志牺牲了,知道他没有能够完成自己交给他通知博稀及其孩子撤离静家宅的任务,所以才只身赶到静家宅来了。那时,一路上的跳步奔跑,总想把敌人甩得越远越好,总担心着静家宅会出事,会出大事,总以为博稀及其孩子会被敌人给抓住,从此落到敌人的手上,或者说已被敌人残忍杀害,所以,她心烦意乱,相当恐慌,如果是这样,就不能完成静一水交给的任务,就愧对烈士的遗愿,对不起烈士,更对不起烈士的家属和他们的后代,那如果不能保护他们,特别是如果不能保护好他们的后代,那对革命力量将是个很大损失。而这样的结果,这是张嫂不想看到的。不过,还好,那个深夜她只身来到静家宅,博稀和他们的两个孩子安然无恙。他们并没有被敌人带走,落到敌人手上,或被敌人杀害,这个情况,让张嫂感到十分的欣慰和高兴,那个提心吊胆为他们安危而心烦不已的心,这也总算放了下来。因为,她自己已料定了,她是可以把博稀及孩子们保护好,给转移走的。因为,那时又是深更半夜,而且夜又是那么黑,自己甩开敌人的速度也快,加上敌人也不知道自己会跑到静家宅来,所以敌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会赶到这里来,因而转移博稀及其孩子,这是有一定时间的,因此,她能把博稀及其孩子转移走,这出于她的意料,这便也很正常了。
可是,这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结果还是残酷地发生了。记得那个深夜,张嫂带领博稀及其孩子们刚撤出静家宅十几分钟,并可以看到静家宅附近的西山,到处是通明的火把,在无规则的运动,随后还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敌人的说话声,喝令声,叫骂声,以及把这山里山外,七里八乡找够遍,翻个遍,都必须抓到张玲,绝对不能让这帮赤匪跑掉。那时,张嫂,博稀及其两个孩子,听到这杂七杂八的声音,目睹那不远处西山上的火把,似乎心都在恐怕之中,头脑中的紧张情绪,也像一根弦一样,在思想中绷得特紧,那时,博稀一手拎着一只布包,一手牵着静河,张嫂是一手提枪做好上堂的姿势,一手牵着静远的手,他们边看边跑。然后静远看看那远处的火光,则对张嫂说,阿姨,我们这会离开了家,我们这是到哪儿去呀!那会张嫂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博稀便拉了静远的手臂警告说:“孩子家不该问的就别问!”
“这是去根据地!”张嫂看了静远说。
“妈妈,我怕!”这时静河看到那远处一掩一亮的火把,再加上那频繁急促出现的狗叫声,虫叫声,鼠叫声,她感到很紧张地对妈妈说。
听到静河的话,博稀拉了拉静河的手说:“妈妈和阿姨都在这,你怕个啥呀?跟着妈妈的脚步快点走,不许说话,更不能哭,否则被敌人听到,那咱们就走不了了。”
“是啊,孩子,你们的妈妈说得对,如果说话声,哭声,真的被敌人听到了,那咱们真的会很危险,所以,你们千万别哭,也别说话,不能把敌人引来,要是引来了敌人,被敌人抓住,那咱们不说死定,那真的会很惨,所以,我们现在不光是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还必须加快这赶路的步伐,你们看看……”这时张嫂说着,用那拿手枪的手挥了挥说:“嫂子,敌人现在已离开了西山,正下山向静家宅杀过来,我们得快跑,切勿让敌人发现而缠住我们……”
“好,我知道了,静河,我们跟着阿姨快一点,不能大意……”博稀附和应着对静河说。她说着加快了步伐,静河则跟在妈妈后面快速走着跑着,当然,张嫂牵着静远的手,那就走得更快了,静远就是跟着张嫂连溜带跑,从不间断。是啊,人在这个时候,生命却比什么都重要,似乎谁也不愿意被敌人抓住,落到敌人手中,生死难定,若被敌人给抓住,生是皮开肉绽,则生不如死,而死这是一条命就没了,从此在这地球上消失。所以,面临生死考验,人要自由自在的生,这求生的愿望是比什么都迫切。谁也似乎不愿意,也不能落入敌人的魔掌,除非被敌人乱枪打死,这事件来得突然,自己根本就不容多想,或者一点都没有想,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没有思想,也没有痛苦,就从这个世界即刻消失了,变成了尘灰荒土,沉蚀分离若干年,不知什么模样了。所以,那个深夜,那个转移,那个连跑带溜的分分秒秒,张嫂,博稀及其孩子们,就应该是这种这样的心态,为了自己的求生,自由自在的求生,而撤出静家宅,离开静家宅越远越好。
记得那个深夜,那个时刻,张嫂带领博稀及孩子们行路没有几分钟,离静家宅也不过半里多路,他们便被静家宅的浓浓吵杂声,和那敌人的鬼哭狼嚎声所惊憟止步了,当他们转眼望去,静家宅便陷入了一片火海,火光熊熊直冲黑隆隆的夜空。残酷毒辣的敌人,在王郁的指挥下,在静家宅屋里屋外,房前房后,到处搜索张嫂,博稀及其孩子没有任何结果以后,他们便在房子上浇上了煤油,用火把点燃,燃烧房屋,燃烧的房屋,引起的竹竿,还发出不断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响彻整个静寂的夜空,让人看到,听到,感到浑身毛悚悚的而后怕,记得那个时候,张嫂牵着的静远看到那远处熊熊燃烧的房屋,他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拉了拉妈妈的手臂说:“妈妈,我们的房子……”他的话音很低沉,充满委屈和惊吓,他的心里应该和大人一样,他是非常的难过,相当的无奈。
当时,博稀手上牵着的静河也在说:“妈妈,我们没有家了……”
那时,听上孩子的话,博稀什么都没说,很显然,她的心中是极为痛苦和难堪,悲恸和可怜,就这一天半夜,她不知怎么的,运气是这么的背,这么的倒霉,自己不仅失去了亲爱的丈夫,还失去了这可爱的家,可孩子连爸爸牺牲了,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啊!那一刻,她那心中焦灼的情绪,在她那似乎破碎的心中呐喊,讥骂,这世间的不公平,因此,她恨这个世道,但又没有任何力量来推翻这个旧势力,替她解心头之恨。是啊,生活在这样一个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夜无归宿,仓促逃命,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世界里,她还有什么冤可审,又有什么理可理,没有,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看到能有公平正义的府弟门衙能为无辜的人说话。
记得那个时刻,两个孩子这样问她,她无话可说,她忍着心中的痛,忍着心中的苦,她向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屈服了,她虽有憎恨,但她那无可奈何的心,结果还是脆弱地流泪了,不过,她没有哭,因为她不敢哭,哭了会把白匪和土匪引过来,到那个时刻,她和俩个孩子可能连命也不会有了,那岂不就更惨了。她是个明白人,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后来,她和俩个孩子还在看着那远处熊熊燃烧的房屋,张嫂则拉着她的手,又同情,又憎恨地说:“血债血偿,总有一天会消灭这帮王八蛋,为静大哥报仇,为你们这个家报仇,为天下所有受苦人报仇!嫂子,我们赶快赶路吧!”那一刻,她说着便拉了拉博稀的手臂,然后向前跑,这样博稀便继续牵着静河的手同她走了起来。不久,那帮敌人,也在王郁的指令下,点着火把拿在手上,向南推进,便挨家挨户的搜寻他们的下落,同时,见着可疑的人,便当着赤匪将他们抓起来,反正,他们的反动行径是十分的狂妄和狠毒,稍有不如意,不但杀人抓人,他们还会到处放火,连房子也给烧掉,坏事他们是做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