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虞家刀分两种,一种为男刀,或称阳刀,刀片宽大似桨,威猛凌厉;一种为女刀,或称阴刀,刀片狭长如剑,柔软毒媚。虞冰人用的阴刀,和温铜戎在院坝里厮杀。
温铜戎一边鱼叉抵挡一边挑逗着说,虞家二二二小姐,跑跑跑什么噻,回回回佛宝山山山,说说说清楚噻噻噻。
虞冰人脸带愠怒,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她娇羞愤怒地说,什么叫说清楚?几十年的旧账一直没有算清楚,你们今天倒杀上门来了。好呀,新账旧账一起算,恩怨情仇一笔勾。
粗短黑面的温铜戎继续挑逗说,莫算算算、莫勾勾勾噻,跟我回去做做做夫人噻。
虞冰人气愤到了极点,挥刀拼命砍杀说,你温家也不用镜子照照,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树皮草蔸,要做你家夫人,问我手中的长刀答不答应。
温铜戎“嘿嘿”地笑着说,我我我穿开裆裤裤裤儿,就就就看上妹子了。
虞冰人冷笑着说,你就是老掉牙进棺材了,也莫想娶我虞家姑娘。
温铁战挥着鱼叉在旁边说,难道我土司家族还配不上吗?好多娇美女子眼巴巴地等着呢。
虞冰人满腮羞红地说,一辈子打单,也不得嫁给你万恶的温家,看我一刀削了你黑不溜秋的狗脑壳。
两叉两刀在院坝里形成两个厮杀圈子,显然女不抵男、刀不挡叉,虞冰人不是温铜戎的对手,渐渐有些乏力不支。虞和人虽然武功高强,却被温铁战的鱼叉死死缠着,也一时脱不开身来帮衬。忽然,温铜戎飞身而起、横叉而来、鼓眼大呼,死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领红布袈裟飞来,牢牢裹住了温铜戎锋利的鱼叉。随即一个厚朴的声音传来,同山之人、同井饮水,何必要人性命呢?
温铜戎刚刚落地,一名僧人早已稳稳地站在院坝中间了,双手合十施礼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虞冰人回过身来低头问候,原来是无法大师呀。
虞和人也住手礼拜说,大师来了?
温铁战气愤难平地说,请大师评评道理,我家两个哥哥意外失踪,不找虞家找谁呢?在佛宝山,除了虞家敢胆大妄为,绑架土司家人,还能找出第二家吗?
虞和人怒目说,我家爹爹不见了,没有去你家要人?
温铁战鄙视地说,你家爹爹不见了,紧接着我家大哥、二哥跟着不见了,不是你虞家雪仇所为,还能是谁呢?抹了桌子就还席、吃了火锅就拉稀,你虞家最爱做这等下流事了。
虞冰人高兴地跳起来说,温金戗、温银戟也失踪了,真是报应呀。大姐,逼死你的温家,得到了老天的报应呢。
无法大师惊异地说,贫僧云游数月,佛宝山发生这等变故,少见少见呀,阿弥陀佛。
虞和人忧伤地说,家父失踪好一段时间了,至今没有一点音讯呀。
温铜戎舞着鱼叉、鼓着大眼说,来来来噻,杀杀杀噻。
虞冰人飞刀上前说,来就来、杀就杀,未必我虞家刀还怕你温家鱼叉不成?
无法大师光头圆滑、身材魁梧,拦在他们中间说,恨亦是爱、仇亦是情,同船过渡百年因缘、相邻居住千年修成,凡是都有个因果呀。施主只求果而不问因,必然是个恶果;只问因而不求果,必然是个孽因。阿弥陀佛,施主慎思。
虞和人器宇轩昂地说,大师说得很对,你温家找我们要人,必然有个缘由呀。
温铁战得理不饶人地说,你们无缘无故逃离佛宝山,过关混卡、不言不报,就是天大的理、地大的因。
虞和人冷笑着问,我们下山找老汉,还要去你家申请盘缠、开具通关文书吗?
温铜戎急着说,你你你们找老汉是假,杀杀杀人是真。
虞和人讥笑一声问,你说我们绑架或者杀害了你家两个哥哥,可有遗留物证?
温铁战摇头说,没有。
虞和人又问,可有目击人证?
温铁战还是摇头说,没有。
虞和人再问,可有巡察线索?
温铜戎跳起来说,没没没有有有。
无法大师静静地说,这些案子呀,看起来无影无踪、无痕无迹、无疤无印、无根无蒂,其实是有缘由的。善哉,善哉!
虞和人低声询问,大师,我家爹爹何处可寻?
无法大师双手合十说,来也是去,去也是来;找处也无,无处可找;生也许死,死也即生。说不一定,因缘了结时,他们都得乖乖回来呢。善哉,善哉!
温铜戎扛着鱼叉气愤地说,走走走,回回回去了。
温铁战见眼下没有别的线索,只好跟着温铜戎走了。
虞家兄妹请无法大师喝茶歇息,忽然客栈里一声惨叫,吓得大家惊恐万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