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找哥泪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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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满家日夜提防虞家的报仇雪恨,庄园四周都设立了哨卡栅栏,庄内增加了巡逻,夜晚点亮了桐油灯,如同大敌当前、劫匪临门一般,持棍而行、枕棍而眠。但是,依然出了大事,让全庄人惴惴不安起来、悬心吊魂起来,因为庄主满园春不见了。

练功刚刚回来的满盐之提着一根铁棍说,找呀,四处找呀!一个大活人,未必被狐狸叼起迢了吗?

覃氏惊慌地说,衣服、裤子、鞋袜都挂在那儿,难道还会一丝不挂钻到人家被窝里了吗?

满盐之吩咐家丁,再找找,是不是病倒在哪里,没有爬起来呢?

覃氏一身绿衫、头发散乱、踏着绣鞋、流着眼泪说,找了呀,连茅厕旮旯、猪圈角角、尿罐笃笃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一根人毛呢。

这时,一身黑色拖地长裙的辛氏过来了,惊慌失措地说,不是刚刚活祭了虞美人吗,未必狐狸精不要女人要男人了?

覃氏是满园春的二太太,三十多岁,修美骨感、哀戚动人,生有满盐之、满盖之兄弟。她一把拉着大太太辛氏的手泪水涟涟地说,大姐呀,怪天怪地都怪我呀,是我把他弄丢了呢。

辛氏安慰说,一个大男人睡在身边丢失了,郞门能怪责妹妹你呢?脚长在他身上、嘴挂在他脸上,说不一定正搂着人家的女人睡逍遥觉呢。

覃氏哭着说,昨晚上半夜都还同床共枕、相互话语,一觉醒来就不见了,真是稀奇古怪得很呀。

放哨和夜巡的家丁说,昨夜没有一人出入庄园,今早只有二少爷练功出去过,就是长年、短工也不见一人出入庄园呢。

辛氏自从儿子满盏之上吊后,整个人都脱去了形状,额骨高耸、眼眶凹陷、下巴歪斜、锁骨横翘,就是过去一双丰腴嫩皮的手臂,也像两根干竹竿在长大的衣袖里晃荡了。她连连叹息说,“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遭风浪打”,要去就让他去吧,留也留不住;即或留住了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呀。

这时,哑巴满盖之拖着铁棍气冲冲地过来了,“呜呜”地比划着,意思说肯定是被虞家人绑架了。

覃氏疑惑说,空口无凭、徒手无据,郞门知道被虞家人绑架了呢?

辛氏若有所思地说,也有可能,为虞美人报仇呀。杀女之仇,他们能不报?就凭虞兴我的秉性,必然为女儿报仇呀。

覃氏红着俊美的脸儿说,也未必呢。

满盐之提着铁棍说,走,找虞家要人去。

覃氏跺着脚说,讲理哟,盐儿讲理哟,不要和虞兴我动粗呀。

几百名家丁、长年、短工拖着棍棒气势汹汹地涌向猴儿坪,将混乱不堪的虞家寨团团围住,吓得虞家老小筛糠簸米、喊爹叫娘。虞冰人哭喊着说,郞门办,郞门办呀?

柴氏跺着脚说,找老汉,快去找你老汉呀。

桑氏披头散发地跑来说,虞兴我不见了呀,连人毛都没有找到一根呢。

虞冰人不安地说,肯定出寨子了呀。哥哥练功未回,郞门抵挡满家围攻呢?

桑氏着急地说,不会出寨子呀,衣服、裤子都挂在床头呢。

一家人正不知所措,满盖之一棍打飞了寨门,数百人呼啸而至,扬尘卷雾、掀墙砸门、撵猴扑鸡。虞家上百名家丁、长年、短工别无他法,也只得操起棍棒跟随主人仓促应战,倒地流血、横尸寨内。

虞冰人挥刀一边抵挡满盖之一边大声呼喊,大娘、二娘,快快进堡垒。

堡垒是佛宝山人为躲避土匪、神兵、流寇而建立的坚固塔楼,全用巨型麻条石砌成,高八九丈、宽四五丈,或圆或方、或扁或椭,有梯有楼、有窗有眼,独立于平坝或山顶之上,任何人都莫想攻击。桑氏和柴氏都不会功夫,只好躲进了虞家堡垒,留下虞冰人带着少许家人苦苦拼杀。危急时刻,一张斗笠飞墙而入,一把长刀将满盖之的铁棍砍在地上,一只铁脚将他踢出三丈多远,然后扶起地上的虞冰人说,妹妹,没伤着你吧?

虞冰人放声大哭起来,哥哥呀,你终于回来了呀。

虞和人不解地问,满家人郞门要这样?

虞冰人哭着说,不知道呀,大清早起来就遇见这样的事,破门而入,见人就打。他们逼死了我家姐姐不说,还要满门抄斩,好孽障的手段呀。

虞和人忽然问,爹呢?

虞冰人说,不知道呀,满寨子都在找他呢,就是不见人。据二娘说,爹的衣服、裤子都还在床头上呢。

虞和人又问,大娘、二娘呢?

几个家丁退过来说,早进了堡垒,不会有事了。

这时,满盐之又率领数百家丁、长年、短工凶猛扑上来,大有把他们捶成肉酱、包成汤圆之势。虞和人把虞冰人和几名家丁拦在身后,也顾不得无法大师的教诲了,提起斗笠踏步而去,双腿如同梯玛踏鼓作法、佛僧踩水练功,“砰砰砰”一路扫过去,一片片哀嚎传来,一个个人影倒下。满家人棍棒丢失、鼻青脸肿、泪飞血流、如蚁爬行,不辨东西南北,不认爹娘老子。

一向耀武扬威、根本没有把跛子虞和人放在眼里的满家兄弟,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提着铁棍转身逃逸。虞和人根本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去,在身后大喝一声“你娃娃不喝半碗油茶汤,还想光溜溜地走吗”,话音未落,斗笠早已飞出去将他们死死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