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预兆
待王警官离去之后，店里就又重回了安静的状态。
在贴吧转了几圈儿后，李欢迎一屁股坐进了前台里的椅子上。从安美收藏的那些剧里，挑选了一部看起来不怎么血腥名字的电影，打发着时间。
“《寂静岭》，应该是探险片吧。”
他这么想着，可刚看了不到十分钟，就深感无聊，趴在桌子上迷瞪了起来。
忽然，一声巨大的炸雷，将他唤醒。惊魂未定的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连接电脑的音响里，响起了“里世界”出现时的音效。
随着声音的持续，外面的雷声也再次响了起来。他也不管什么电不电影了，准备把电脑关了，心说它要是被雷劈坏了，可没钱购买新的。
就在他侧身摸索着关机键，咒骂着震耳的雷声时，动作突然僵硬住了。因为，玻璃门外正站着一个女人。
一对发着红光的眼珠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李欢迎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保持着弯曲的身形，微微压低脑袋，希望对方看不见自己。可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女人的头发并非披散着的，而是高高的盘在头顶儿上，两边的发髻上还各插着两支钗子；看不出具体的容貌如何，但光是那对会发光的眼睛，就让李欢迎不敢细琢磨了。
一席古怪的白衣，也不是睡衣睡袍。宽松的袖口，束紧的腰带，裙摆成莲花状堆叠在一起，却能看见裹着摆布的脚尖。怎么看，都像是某种传统服饰，可论其出处，却让李欢迎摸不着头脑。
“唐装？汉服？对，是汉服。可是也不太对......”，他绞尽脑汁地从脑海中翻阅着有用的信息，仍旧毫无头绪。
“嘭！”
这敲门的力道，跟宁昕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嘭！”
卧槽，你他妈可别敲了！
这时候的李欢迎，就像德纲老师口中说的，害怕到了极致就是愤怒。他也不管什么关电脑的事儿了，打算冲过去跟丫拼了。
真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话，自己这两下子也绝对是白给，与其窝囊的死去，不如壮烈的牺牲！
可当他动起来才意识到，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
无论如何努力，他那已经探出去的手，就是收不回来，急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随着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李欢迎的力气似乎也被消耗殆尽了。
“妈的，真邪了门儿了，手咋还不听使唤了呢？”
再次看向门口，女人抬起的，准备敲击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紧握的拳头上缠满了纱布，从中缓缓地伸出了食指。
“她在......让我看什么吗？”李欢迎这么想着，目光已经平行着女人的手指，转移到了屋里墙上的一副手稿上面。
一条锦鲤。署名，魏莱。
紧接着，他眼前的环境越发明亮，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呵......卧槽，原来是魇着了啊......”
当眼睛睁开的一刹那，李欢迎听到了电影中的母亲呼唤女儿的声音，才意识到刚才被鬼压床了。
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然后鼓足了勇气看向门口。
空空如也。
这下子，他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重回现实，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正洒在街道上，借助地面上的水洼，将屋子里反射的鲜红一片。
潮气，从下至上，铺在了玻璃门上。
李欢迎慢步走到门口，想要借助阳光的温度沥干身上的汗水，可当他无意中回头看屋里情况的时候，却清晰地看到了玻璃门上，印着一个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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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谁家的小孩儿，对，小孩儿什么的最讨厌了......”
李欢迎一遍又一遍地擦着玻璃门，口中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尤其是老头子烧饼那家儿的孩子，每次去吃饭，都要给我碗里加一大勺辣椒，烦死了。”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李欢迎的自言自语。回头望去，门前的马路边，停了一辆高档轿车。高档到，他连引擎声都没听见。
而咳嗽的人，是从驾驶位上下来的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梳着锃光瓦亮的油头，脸带笑意，身上穿着的笔挺的西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正当李欢迎要张口询问的时候，从后座上下来了另一位正装打扮的高个子男人。
瞧他的面相，李欢迎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想到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也是跟他如出一辙的动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兴奋。
来大活了？
“您好，我叫张民。”为首的中年男人友好的跟李欢迎握了下手，弄得他有点不自然。
“哦，哦，欢迎欢迎，我叫李欢迎。”他强挤笑脸，说实话自己都觉得比哭还难看，主要还是因为刚才的噩梦，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张民瞧他表情有点古怪，也就不再废话，“今天来呢，主要是想看看您这里的环境怎样。”
要买我的店么？那不完犊子了？这店我就五成股份呐，严格来说，真收购这间的店的话，我连毛都分不到。
李欢迎想到这里，不免在脑海中幻想着自己与无良房地产商斗智斗勇的画面。
虽说如此，他也没权利拒绝，依旧挤着笑脸对两人说道：“进来坐吧，我这儿玻璃有点脏，一定是隔壁小孩儿......”
“行了，不用进去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用手挡在鼻子前，张口说道：“能不能上门纹身，你这里环境太差了。”
“可以啊，我们这都是专业的，如果客人不方便的话......”
“张哥，你给他留个电话，我先回车上去了。”说罢，男人转身走回了车前，捏着一张纸巾放在车门把手上，接着便钻了进去。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哈，连教养都省略了，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就一直打断我。
李欢迎最瞧不起这种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不把别人当回事儿，真当这天下都是他的呢？
可实际上，他脸上那张古怪的笑脸，从未消失。
“好的孙总。”张民本想去开门，可车门已经关上了，就转过了身子，“李师傅，真不好意思啊，我们很少来这种地方，毕竟这里尘土太大了，孙总的患有哮喘，所以......”
李欢迎一听到“孙总”，急忙打断道：“孙总？是不是，内个大集团的董事长？”
“没错。”
“好家伙，我说咋那么眼熟呢，前两天还上头条了吧。说什么喜结连理，配对成功......诶呀，记不清了。”
听完他的话，张民的表情有点尴尬，解释道是跟赖氏集团的千金订婚了。
“哦，不好意思，粗人粗人，说话难听，您也别介意，哈哈哈。”李欢迎脸上露出了自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