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低语

受害人名叫赛文娜，18岁，民族学院大一新生。被室友发现的时候，正躺在卫生间的地上，上身的衣服被扒开，还有少量血迹，纹身的边缘处，被疑似手术刀的尖锐金属器械割开2公分。

李欢迎低头瞅着自己手中的资料，耳朵却一直偷听前方两人的谈话。

“小雨啊，可别忘了自己是一名刑警，做事情要考虑后果的，这个小子的背景你查过吗？无组织，无纪律！”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以后你再这么干，别怪我处分你！”

李欢迎偷偷地抬起眼皮望向卢队长的方向，却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十分生气，反倒还有一丝疼爱掺杂在里面。

难道，他俩有亲属关系？

这时，王小雨转过身对李欢迎说：“跟你说啊，千万别让我失望，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的。”

“好，医院有没有热水？”他拎了拎手中的酸辣粉，另一只手则拿着资料在胃部揉搓着。

“厕所拐角就是，我们先去问问情况，一会儿去404找我们。”卢队长说完便快步离开，王小雨紧随其后。

“哗~~~”，水汽从盒子里缓慢升起，李欢迎却没有躲开，脑子里还在想着几名受害者之间的联系。

三个人之间的共同点，就是都可能拥有相同的纹身，这，其实才是案子里的关键点。只要揭开其中的奥秘，破案便有如探囊取物。

而它们离奇的死因，卢队长的解释似乎是唯一的可能性，只要认定凶手是使用了一种特别的化合毒素就可以了。

纹身，神秘死因......

李欢迎抱着酸辣粉，转身坐在了长椅上，吸溜了一口后，嘀咕道：“看来，破案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像我说的那样，神秘组织的仪式，那就棘手了。”

他自言自语着，兜里的手机短信声“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看到短信的内容后，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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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学生，都说了什么？”

回程的路上，李欢迎焦急地问着王小雨，对方则是阴着脸，一言不发。

“赛文娜纹身的部位是在肋骨处，其他人的纹身却是在肩胛处，为什么会不一样呢？”李欢迎看对方不搭理自己，开始自顾自地叨咕着。

卢队长坐在副驾上，同样是愁眉苦脸的，待等李欢迎说完后，他才张口道：

“医生说，赛文娜的神经到药物性损害，语言能力暂时还没有恢复，而且她又是少数民族口音比较重，能用的信息少得可怜。小雨，回去之后把录音给他听听，一天两百块，不能白白浪费。”

卧靠，至于嘛？我从摸到这件案子到现在，也就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可能立刻就一语惊人？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他也不会轻浮地说出来，只得深思苦想这个再次出现的纹身，究竟有何等含义。

“山羊头，又是山羊头，撒旦教？不对不对，之前查过，撒旦教虽然听着听唬人的，但实际上教义也是让人行好，虽然有的行为方式让人感到不适。至于崇拜的对象是魔鬼，确实容易叫人误解。那，会是什么教派呢？”

从会展结束到现在，李欢迎几乎每天都得在网上查询一下相关的内容。知道了撒旦教无非就是一个现代创立的教派罢了，并没有确切的历史追溯，教义是善恶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辨别。

换一个角度想想，如果没有犹太教的出现，就没有基督教；如果没有基督教的存在，那也绝不会有撒旦教。

可无论怎么想，它的存在都是历史文化的选择。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追求自由，向往自由，随便弄一个比较有噱头的教派，也实属正常。

并且，那还是在国外。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一点，是纹身的原因么？”王小雨一边将车子拐进了院子，一边问道。

“嗯，纹身的内容元素，充斥着撒旦教的痕迹，我免不得会这么想。赶紧把录音给我听听，我就不进屋了，店里还有个活没干完。”

接过了纹身笔，李欢迎轻轻按下了播放键。而王小雨和卢队长也没有下车，跟他一起听着里面的内容。

“姓名？”

“赛文......娜，警察同志，我发誓，真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嗯，我只是问一下情况，你不要紧张。”

病房里的声音嘈杂，而王小雨的声音又轻的不行，李欢迎只好将录音笔贴近耳朵，才能勉强听清。

而坐在前座的卢队长却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他，接着还跟同样表情的王小雨对视了一眼。

“年龄？”

“18岁。”

“入学的时间早吗？”

“没有，我初三和高三都没有读，直接保送进大学的。”

李欢迎点点头，心说还是个学霸。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劲儿。一个学霸，不是应该埋头苦读，沉迷学习吗？怎么还弄了这么大的面积的纹身呢？

“嗯。纹身在哪儿纹的？”

“我......我......”

一听是关键信息，李欢迎急忙集中注意力，可赛文娜的声音一直结结巴巴的，好像在思考似的。

“我不记得了。”

什么？！

怎么可能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人，身上都扎了花了，还记不住的？

听完这句话，他抬起头，只见王小雨愁眉不展的脸，正对着自己轻点了一下。

“那案发当晚，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当时室友们好像都睡着了，因为晚上水喝多了，所以才起来上厕所。刚进厕所门，就觉得天昏地暗，可我却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没有昏迷。有点......有点儿像做梦，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然后呢？”王小雨的语气明显加快了，看样子她的性格也比较急躁。

“然后......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赛文娜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李欢迎瞅了一眼录音笔上面显示的时间，只剩下不到5秒了，心说这恐怕就是致使王小雨愁眉不展的罪魁祸首。

可就在他打算把录音笔还给王小雨的时候，耳边却真切的听到了录音笔里传出的一连串诡异的话语。

说话人的声音十分空洞，好像是两个人合成在一起的声音一样，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他手一抖，录音笔直接掉在了手扶箱与手刹只见的缝隙中，嘴里不由自主地说道：

“laudem et honorem et gloriam agni throni in saecula saeculorum。”

“你说什么？”王小雨捡起录音笔，眼睛不动珠儿地看着他。

“我说了什么？”李欢迎这时才缓过来，发现车前面的两个人正诧异地盯着自己看。

卢队长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对他说：“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外语，但我听着可不像英语。”

不是英语，那会是什么呢？关键是，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