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坎瑞亚王国的覆灭及其相关(二合一)
在七神体系建立之前,一群不信仰神明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这个无神的国度——坎瑞亚
“土地不是用农具去犁的,而是用铁与血去争夺的。”
——基于这样的理念,「耕地机(遗迹守卫)」诞生了。
坎瑞亚向龙脊雪山派出了许多的耕地机,试图从这个千年前覆灭的文明探寻些许的痕迹。
「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无法放弃这从天而来的力量,但是我们失败了」——无果的远征
坎瑞亚为了研究从天而来的力量(寒天之钉),派出了大量的遗迹守卫前往雪山。
到达雪山的研究者们四下寻找,最终找到了当年寒天之钉从天而降分裂的碎片。
在冻结雪山的“长钉”降下时,风雪遍天。天降之柱崩裂为三。
他们对寒天之钉的力量加以研究,试图获取这个力量,但是他们失败了。
本就分裂成三块的寒天之钉,再度受到损伤,分裂成更加细小的碎片,同时有三块碎片向外飞出,最终形成了如今我们刚入雪山时看见的模样——四分五裂。
而他们带去的机器人大多也都损坏了
于此,无果而归。
空(荧)元前500年,七神与天理降临于此,对这个无神的国度讲下“不公”的审判!
戴因斯雷布,他是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的“未光之剑”。在五百年前,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灭国。
身受不死诅咒的他,流浪荒野...只能看着他想要守护的人民,化作深渊的怪物。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并且席卷了大陆。人类想要挣脱神的庇护,坎瑞亚一位被称为“黄金”的炼金士莱茵多特堕落为了罪人,孕育了大量漆黑的魔兽。它们流淌着与此世不容的黑血,在大陆上跳踏众生、破坏一切。它们的生命是变质的,由世界外的力量赐予的。
统治地下世界坎瑞亚王国的黑日王朝覆亡,灾难突破了古国城墙在大陆上散布开来。在天地间留下伤痕累累…战火飘熄,余烬落定。
整个大陆都经历了一个混乱的时代。黑暗的力量扩散行进,污染所遇到的一切。那段时间里,大地上蛮族滋生、魔兽肆虐。人们的生活空间被压缩到了城墙之内,野外充满危险。
而彼时的蒙德,有两个两个年轻人。
艾伦德林与鲁斯坦是自幼一同长大的玩伴,分别出生自正统的骑士家族与佃户。
两人的假大剑与长树枝相互撞击,开始决斗——最终抗争的勇者取得了胜利,摘下了贵族之冠。
成为英雄的梦想让他们成为了朋友,之后则是同僚,最后分别成为团长与副手。
二十七岁时,鲁斯坦获授“幼狼”之名。
艾伦德林负上了“狮”的名号,成为统领一众骑士的无冕王者;而另一人鲁斯坦则获得了“狼”的称呼,在暗中辅佐往日的挚友、如今的领袖治世。
作为大团长,艾伦德林未曾获授神之眼。他的力量来自天资与极为刻苦的训练。
他为自己的力量感到骄傲。整个骑士团乃至整个蒙德也为这样的团长感到骄傲。
西方的风会带走酒的香
山间的风带来凯旋的消息
远方的风牵动着我的心
沙沙唱着我对你的想念
过去,有一名总是愁容满面的骑士。只有这首歌才能使他眉头稍稍舒展,只有在广场上唱这首歌的那位少女,才能使他暂时忘却职责带来的重负。
守护者有着非常尊贵的骑士名。在夜里,他却常将纹章与面目隐藏在斗篷下。如此,他就能不受拘束地完成那些应当完成,却不应当由理应光明磊落的骑士完成的事情。
指针的滴答、烛光、案件卷宗;月光下的人影、刀剑与黑斗篷,
这些常伴是孤独守护者的同侪。但无论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对她而言,时间总是远远不够。
骄纵而爽朗的上司常哂笑他的寡言、愁容满面,吝于享受。
守护者是不回首过去的人。他的眼中只有当下与未来。
只有眼下,无论用什么方式也好,连根拔掉一切罪恶,才能确保自己的挚友、上司所热爱的这大地未来无虞。
只有白天看着广场上那位少女时,他才会想许多平时无暇去想的事。
或许自己也该拥有「未来」…吗。
只有那位少女的清脆歌声,可以让守护者的眉头舒展。
灾厄尚未来临时,她远行前,
获赠的特制水时计。走完一周的时间等于她在教令院进修所需的时间。
当时计走完时,当她回到故乡时,赠她时计的人已经沦为灾厄的食粮。
在动荡的年代,狮和狼二者如明刃和匕首般守卫着家乡与彼此。
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无数的故事失落在了灾厄之中。
作为副团长与北风骑士的他,总有一天会成为大团长,只可惜……那一天没能到来。
当灾难来临之时,他率领骑士为保卫家乡而战。
出战前,他劝如今担当副手的童年好友举杯共饮:
假如你不再凯旋,我可不会为你哭泣
我要像今天一样,再为你而痛饮一杯
你啊,偶尔也喝点酒试试吧」
守护者多年的挚友、上司笑道。
让眉头舒展开来,乘醉高歌
才能有,面对明天的勇气嘛
就这样,艾伦德林率军远征,鲁斯坦镇守家乡。
但是灾难,却朝蒙德涌来。
“黄金”的炼金士莱茵多特创造了一个生命,魔龙杜林。
无法获准诞生的生命、无法实现的愿望、彷徨在漆黑宇宙中的,悲哀的未果之梦,就借由我的身躯,降生在现世中吧。然后,我可爱的孩子们啊,就像雨水流向溪流,草木向阳光伸展那样,到美好的地方去,骄傲展现自己的美丽吧。
这是炼金术师对杜林的期许。
向世界炫耀自己的美丽。
“妈妈,谢谢你,妈妈,
给了我翱翔的翅膀,给了我健壮的身躯
我啊,想到有美好歌声的地方去,妈妈
告诉他们,大家的事情,和妈妈的事情
告诉他们,我出身的地方,有多么美丽
于是杜林来到了蒙德,这个有美好歌声的地方去夸赞黄金,坎瑞亚。
但是一个初生的生命,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他与大家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到了歌声飘舞,绿草芬芳的土地。梦见他与这里善良的人们一同欢歌,与宝石一般美丽的巨龙在空中舞蹈。
睁开眼时,是风雪嘶吼的山岳上空。翠绿恬静的大地已经被火与血染红,而苍色诗人的琴声几乎被咆哮淹没。而那宝石般美丽的巨龙如同爱人般,将利齿没入他的脖颈。
「再见了,妈妈,我的旅途结束了沉睡在白银般闪耀的雪中也不错。再见了,美丽的诗人、美丽的龙如果我们能在不同的时间、地点相遇、欢唱、共舞,那该有多好」
垂死的他由衷地想。
从坎瑞亚王国流出的黑暗力量扩散行进,污染所遇到的一切。
古国灾厄降临的腥臭最终传到了这片土地,而飘荡在欢欣的风中的歌词也被毒龙的咆哮、魔物撼动大地的脚步声、叹息声与烈焰撕碎。
蒙德众人的祈祷最终再度唤出了蒙德的神——风之歌者。
天空之琴再度拨动,风龙也再度被唤来。
之余,骑士与骑士团也为了国土与家园而战。
战斗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杜林尸骸至今还在蒙德南部雪岭之上。但是过程已无可考。
风龙最后获胜了,他咬住了恶龙的咽喉,却咽下了毒血。恶龙的毒血,正是被歪曲的黄金,让山峦崩塌、大地坏灭的力量。
风龙守护了蒙德,他以为这样人们就会理解它了吧。于是它陷入了长眠。
当猛毒之龙殒命在冰封之山,湛青之龙长眠于尖塔古城时,骑士鲁斯坦却在谷地中流尽了鲜血。倒下时,他所挂念的只有——
现在在远方求学的她,应当平安无事吧。真想再听听她唱的歌。
至少艾伦德林与罗兰无恙。她归乡时,灾厄应该已经平息了吧。
最终勇士终于归乡。而旧友如今已不再。
不变的只有,儿时好友赠送的小小沙漏。
在鲁斯坦殒命后,艾伦德林不再展示自己的力量,不再以挑战凶暴魔兽为荣耀。
称颂神、记载双龙之战的诗有许多,最终又慢慢佚失,那位少女曾经爱唱的小曲,也在她返乡后,变了样子。
蒲公英随着晨间的风远行
秋日的风带回收获的芬芳
但无论怎样的风
也不能再为我带来你的注视了
泪水与歌声都枯竭后,少女决定挥霍生命之火,洗净世界的歪曲…
百年前的灾厄到来时,少女失去了被许诺拥有的一切。
珍惜的人们、往昔的岁月、灿烂的未来,全部碎裂了。
从烟与余烬中,炎之魔女诞生了,用火灭却一切伤痛。
无休止地焦灼崩毁着的火红鸟羽。无论燃烧了多久,也不会被烧尽。
因为选择了狱火的道路,她走过的原野都只余下灰烬。
即使她焚烧的都是害人的魔物,当远处的火光亮起时,人们都会紧闭门窗,驱逐炎之魔女。但这之于她无妨。
必须有人将所有伤痛烧尽,才能带来新的希望,她想。
不需要理解。不需要人慰藉。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能明白炎之魔女无言寂寞的,只有落在她身旁的鸟儿。
在炎之魔女行遍各地,用酷烈炙热的烈火焚烧魔物时,
人们传说她放弃了人的血肉,体内奔流的是液态流火。
但即便是她,也曾经是少女,心中也曾有过爱与思慕,直到一把火将少女心中一切美好而柔弱的部分烧尽了。
曾经有一位猎手。
如同在晨光下的苍翠草甸与林木间穿行的野兽一般纯净,
从不带有一丝恶意,也从未为生存以外的目的放出箭簇。
无名猎人是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在这样的训导中长大的…
「吾等诞生在绿茵中。只要有青草与树荫,便通行无阻」
「吾等与鸟兽无异。只要遵循天地的法理,便无虞生死」
「遵循自然的万物,在生命尽头都会去往无边际的原野」
遵循着这个信念,猎手不留下足迹,不与天地自然为敌,
安抚着被箭矢穿透心脏的野兽,直到它的生命回归自然。如果灾厄没有发生,如果她没有循着草叶上的污血前行,如果没有在常常小憩的树下遇到那奄奄一息的盲眼少年,那她就不会为复仇的愿望、话语中鲜活的血与火光动摇…
「千万不要忘记,善良的薇瑞迭瑟恩」
「千万不要忘记呀,你是属于绿茵的、树林的孩子」
「不能为了争斗、为了仇恨、为了所谓荣誉而射箭」
「染血者永远也不能找到,彼方无边际的苍翠猎场」
「那至少,不要让这把弓被即将到来的,仇恨的厮杀玷污」
「既然我无法抵达彼方,和师父,和从未谋面的血亲相见」
「至少让这把弓保持纯洁,让它能够传达我的思念和歉意」
在猎物横行大地的过去,彼时灾厄的魔物还没有诞生,借人用现今已不知名的这种野花掩盖自己的人的气息。古时的人们传说,若是要寻找无言而温和的孤独猎人,就循着淡淡的野花香气,闭着眼赤脚在林间与原野走,只有像猎人那般行走,才不会踏碎落叶,令猎人警觉。
另有传说:最终找到猎人的是个少年。彼时古国的灾厄刚刚发生。生灵涂炭。
在过去,猎人会无数次地安抚被箭矢穿透的猎物,直到它的生命平静的归于大地,因为她心里明白,
她的猎物前往的那处地方,她终有一天也会到达。
她相信温和的猎人在生命的末尾会从现实中醒来,在无边无际的猎场中与如今已经不再的人们团聚。
但她也相信:在她放箭贯穿了追杀少年的魔物后,
在她聆听了他的请求,为了替人复仇、为了痛苦,而不是为了生存、为了自然,猎杀畸变的魔物后。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生命尽头的无边无际的猎场了。
传说,当猎人赤着脚在原野中静静地行走时,趾间的青草会告诉她,湿润的泥土会告诉她,大树上的雀鸟看见的,泥土里的树根听见的。
传说,自从古国灾厄降临,草木就不再开口。因为司掌草木的神也在灾厄中,一同死去了。
在那之后,她仰仗着这件仪器在大地上游猎。受少年所托,从此狩猎的不再是走兽与飞禽,而是自古国流出的,带来灾祸与痛苦的魔物。
非常结实耐用的容器,有着极佳的密封性。传说中的猎人曾将篝火边的细语装了进去。
猎人曾经偶然在深夜的原野中嗅到他人的气味,
面对群狼与魔物也毫不畏惧的她,最终仍没有加入火边对谈的胆量。那时的猎人已经忘记了人的语言应该如何发音。
即便日后,她受人所托,成了翠绿的魔物猎手,也从没有人听过她说话,正如她从不留下足迹。
…那夜,她将听见的谈笑声装进自己的水囊中,许多年里,每每感到孤寂,便倾听其中的声音。
从未沾染过一丝鲜血的猎人帽,属于民话中的无冕的猎人之王。
猎者的法理是不与大地,森林为敌,而是成为自然当中无言的一枝一叶。
无人能为最为杰出的猎人冠冕,因为高于她的只有自然的天地。后来这顶猎人帽的绿意成了灾厄中,在魔物中,令他们无比胆寒的光景。
游侠骑士第一次打倒魔物,将受难的仕女救下时,
他拒绝了酬劳,因此获得了少女赠与的洁白的花。
「骑士仅有的报酬就是践行骑士道」
「我的奖章就是这朵花,如此足矣」
这朵花一直别在他的胸前,直到被鲜血反复浸染,
和骑士的银盔甲一样,变得像冬天的夜晚一样黑,又和骑士的心一样,变得像淬火后的锻铁一样硬。
如少女在故事中无数次读到的:获救的少女与彼时依旧纯白的骑士,交换了彼此的花为各自的祝福。
少女的心通常如鲜花一般易逝易变。但这朵花时至今日依然故我地湿润。
因为她的心始终停滞在那一刻,少女初次遇见她的骑士的时刻。
精致的羽饰。经历了许久的年月,羽毛当中已经聚积了不少的尘灰。自从遇见骑士的那一天起,少女的命运就已经结束。
不再为当下、青春、恋爱,不再为这一切活在当下,无处寄挂的思念就如寻巢的无足之鸟,永远地漂泊。不知这种思念是否能传达到那位,醉心于自己的骑士道的骑士心中,能传达到四方大地与覆灭古国处,让他目睹她所梦见的那些景致呢。
猎魔骑士循着灾祸的狼烟,奔赴战场打倒魔物后,烧毁坍塌的屋舍中,已经不再有等待获教的人了。
尝了失败苦果的骑士以废墟中熏黑的杯皿为信物,立誓要将骑士铲奸除恶扶弱济贫的信条贯彻到底。
骑士第一百次砍倒魔物,伸出手帮助受难的人时,她却尖叫着推开了他。直到那时染血骑士才知道,他的脸庞已经在不断战斗中染满自己和敌人的血。他的面容已经在长久厮杀中变得远比魔物更狰狞。
「那就让这副铁面具替代我的脸吧」
「让我的骑士道守护的人不必直视」
「我因为血战,而变得可憎的面目」
少女的岁月是有尽头的,但她等待的岁月却没有。怀钟指针在一日又一日地轮回着,怀钟主人的思慕与回忆也是如此。多年以后,她还记得,多年以前,遇到她的,她等待的纯白的骑士。
悠闲地品尝小点心与清茶的滋味,无关旁人与世界,是少女的特权。
「我的奖章就是这朵花,如此足矣」在遇见骑士的那一日,骑士这样说。
「但是,我的心已经」
不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是她的特权,也是少女矜持的枷锁。
最后染血骑士已经无法分辨,自己漫散的血腥味,究竟是敌人溅在他身上的血,还是自己流出的血。
他终于明白,在自己长久的厮杀中,他的骑士道,使得曾经的纯白骑士变成了魔物一般可怖的恶鬼。跟随他的,只有循着他沾满血的足迹而来的鸦群。
即使是在追求者与花束的簇拥中,
少女也从未摘下礼帽,稍微抬眼,费心记下那些人们的名字与相貌。
许多年里,她都会在每日的末尾,将礼帽上积攒的些微的灰尘掸去。但容颜上积聚的尘沙是掸不去的。
追求者与花束随着年月日渐减少,但她的心还停留在过去的某一日。
染血骑士踏入不见日、月、星、辰的深邃地底后,对时间仅有的参考道具。但时间最终失去了意义。
这是染血的骑士最后的故事,从此他告别了人理。被血染黑的骑士明白地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因此决定深入覆灭的古国,战死在魔物的温床前。
在世界之底,他明白了古国终末魔物起源的故事。
伟大的古国被降下了不义的惩罚!
伟大的古国子民被歪曲成了怪物!
我的骑士道,岂能容忍此等不公!
若深渊是它的名,我便效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