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疗伤
到了晚上,温硕筠进房见苏皖皖坐在镜子前梳头,“今天见着你哥了?”
“嗯。”苏皖皖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回过头,“言……温硕筠,我方才让阿青多拿了床被子,今晚我……?”
温硕筠自然地去拿被子,“和昨夜一样。”
语气明显同之前不同,还挺自愿的。
苏皖皖整个人不敢动,呆呆看着镜子里的他,这人怎么忽远忽近的?
他走到床边,一回生二回熟地把被子铺好,“你睡你的床。”
这天晚上温硕筠跟昨晚一样打地铺,夜里苏皖皖有几次差点滚下床,还是温硕筠把她翻过去。
清晨,温硕筠又是没睡好的一夜,苏皖皖起床后温硕筠已经收拾好被子,不见人了。
温硕筠起床后,张叔说到明天回门该带的东西已经置办好。
苏皖皖也没闲着,一大早就拉着阿青逛早市,买了大大小小的礼物准备带回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见温硕筠回来,下午她就继续去后院监工。
“阿青,我怎么觉得缺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苏皖皖用手指点了点自个的脑袋,可还是没想出来。
阿青在一旁捂着嘴笑,“小姐,是不是还缺个睡觉的地儿啊。”
“对哦!”苏皖皖望向温硕筠那片竹林,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我等下就让他们托人做个竹床!”
“小姐在苏府的时候,每次都是累了就躺在竹床上睡觉,夫人每次见了都叫小姐回房睡呢。”
“我觉得在竹床睡也没什么不好的呀,也凉快。”
阿青很乖巧,觉得也有道理,“嗯,小姐说的是!”
……
苏皖皖洗漱后回到房间,温硕筠还是没有回来,便这个自言自语道,
“他今天怎么这么晚,都不见人……不过,他不在也好,我也能放松会,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如释重负的她透过窗口,瞧着天边一轮明月,“真圆呐,上次见还记得是及笄前。没想到,我就这么成婚了。”
苏皖皖随手拿了本书,趴在床上看着,把床边的蜡烛多点几盏,点得视线亮亮的。
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连书也没收,蜡烛也没灭。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床边的蜡烛被灭了好几盏,仅剩下桌子上一支。
苏皖皖模模糊糊睁开眼睛,鲛纱帐一直是挂着的,可以看到桌子旁边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还没看清就先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腥味很淡,应该是处理过的了。
苏皖皖嘴里含糊不清,“是你吗?”
那人转过身,一瞬间眼神慌乱。他半赤着身子,肩上一道血红的口子在被烛光照得清清楚楚,直逼苏皖皖眼帘。
苏皖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边走边揉眼睛,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的这一大口子?”
“不过被划了一下,不深。”温硕筠自己觉得没什么,看她的反应反而比他自己还紧张。
“我去叫大夫。”
温硕筠抓住她,“别,别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隐瞒伤势,但没多问。
苏皖皖皱着眉头踮起脚去查看温硕筠的伤势,虽然在家里替下人医这医那,可实打实这么血淋淋的大场面还未有过。
后厨的李师傅切菜时不小心把手切出一道口子,上药时还“嘶嘶”呼疼,可这么一道明晃晃的剑伤摆在眼前,即使血止住了,但……但这可得多疼啊。
苏皖皖鼻子一酸,急得湿了眼眶,她抬眼带着怜悯看向温硕筠,“疼吗?”
“不疼……”温硕筠慢慢道,“不好意思,又吓到你了。”
这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抹去了冰冷的外表,因为他知道在她面前他不必处处小心谨慎。
苏皖皖也是睡迷糊了,并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睹目惊心的伤口,她一抽一泣的,急得手指头在空中乱指,“怎么会不疼呢!我家那……那后厨的厨子……切到手上药的时候还喊疼呢!你这怎么可能会不疼……”
女子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红霞的时分下起的雨。
温硕筠低头看苏皖皖紧张的神态,上扬的嘴角轻轻自嘲道,“原来……我也会被人在意啊……”声音不大,也就自己能听清。
自从回来之后,温硕筠就做好随时被刺杀的准备,无论是在禹州的仇家还是朝堂上视他为绊脚石的人。
温硕筠今晚由于大意遭禹州余孽偷袭,趁他一人时下手,那人身手不错,但也让温硕筠刺了一剑,可惜结果还是让他逃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时候了你还笑,你赶紧坐好了!”
苏皖皖点多了几盏蜡烛,屈下身子从床下拖出那一盘瓶瓶罐罐。
拖出来的时候看了几眼温硕筠,见他没什么反应,也顾不上尴尬了,拿了瓶黄色的药瓶走到温硕筠身边,“你有没有细布之类的?”
温硕筠不同往日的乖巧,“没有。”
苏皖皖轻抿着嘴,想从裤腿扯一块布出来,也不是没有大小合适,又带绳的布,只是那个绝对不能给他用!
苏皖皖刚把手伸向裤腿就被温硕筠给抓住,“用我的。”接着从自己的中衣上扯出一块白布,害得肩上的伤口又渗出血珠。
苏皖皖不禁想说他几句,可真讲究,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
帮他上药时,男人一声不吭的,苏皖皖以为他真不怕疼,下手重了点,就重了点,没想到温硕筠“嘶”的一声握紧了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苏皖皖往伤口上吹了吹,心里暗自偷笑,“你就装吧你。”
“……”
就这样,寂静的房间里,你不说我不说,就静静地待着,却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小心翼翼的替他缠上布条后,苏皖皖拍拍手,“行了!”两人离得很近,温硕筠能闻到苏皖皖身上的那股杏花香,“对了记得别碰水哦。”
苏皖皖故装镇定把药放回去,再把端屉塞回床底。
她坐在床上抱着枕头,人家都受伤了,让人家睡地板也不好,“要不你今晚上来睡吧!”
温硕筠喉头一紧,瞬间一阵清醒,刚从衣柜抱出被子的手都僵了,“咳咳,不用,你睡你的。”
病人不听医嘱那可不行,“让你上来你就上来,那么多废话干嘛!”
男人见女子一脸坚持的模样,他竟然有些高兴,低下头暗自窃喜,把被子放了回去。
苏皖皖满是疑惑道,“诶!你把被子放回去干嘛?”
男人楞楞说出口,“你不是让我睡上面吗?”
“那你放回去了我睡哪?”苏皖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哪里跟传言的一样,传言说他性格孤僻,这不是傻子吗?况且哪有那么丑。
“……”
温硕筠乖乖把被子铺好,苏皖皖欣喜地抱着枕头跳下床,“行了,睡吧。”
“你先躺好,快点。”
温硕筠乖乖听话躺下。苏皖皖俯下身把温硕筠的被子盖好,发丝拂过他的脸颊,留下淡淡的杏花香……
本来睡了一阵结果被打断,苏皖皖盖上被子沾床倒头就睡,温硕筠转过头,看着这个还未开窍的夫人,真会惹人心乱。
小脸蛋看起来软软圆圆的,粉嫩嫩的小嘴微微翘起。安静的时候还挺乖的,温硕筠捂住了眼睛,“啊——我在想什么呀。”
夜里温硕筠睡得燥得很,起来喝了几次水,苏皖皖睡得跟猪一样都没能吵醒她。
坐着马车回苏府,苏皖皖感觉像是几年不见。
“岳丈岳母,兄长。”温硕筠毕恭毕敬行礼。“九皇子快快请起。”
苏皖皖就比较自然些,苏戎见苏皖皖进门就迎了过去,吓得女婿先行了个礼。
一家人坐在厅堂,除了温硕筠比较紧张,其余一切其乐融融。
过后,苏皖皖跟着苏母回了房,蓉姑也跟着在后面,阿青没进去,蓉姑让她随意走动,她就去找她原先的小姐妹们。
“娘,怎么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
苏母把她拉到房里,亮出她的“压箱底”。
“嚯!我的娘啊。”苏皖皖惊讶地把苏母看得一脸娇羞,活生生被看年轻了十几岁。
苏母打了苏皖皖的手背,“看够了没,看够了娘要进入正题了,我在你陪嫁里放的那一套避火图可曾看了?”
“避火图?什么避火图?”从这两句话中就知道苏皖皖一定没去看。
“没看!你说说你我要说你什么好呢?”苏母打开她的压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