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建康之危
公元588年，祯明二年，三月中旬。
过江的隋军如同过江龙，把建康附近的城池要地都攻略了，彻底合围了建康城。
东南面，隋将王世积统帅两万隋军挡住三吴方向陈军救援。
西面，宇文述由蕲春攻占蕲口（今蕲春西南），大败陈将纪填，逼近江西鄱阳湖。
此时，陈叔慎主持巴州大营刚刚大败隋将王世充没几天，消息还没有传来。
经过城外的一次野战失力，陈军在建康的兵力只有不到八万，其中有一半是建康本地军队，多为贵族顽固子弟统领，基本没有战斗力，只有前线退回来的两三万士气低迷的陈军尚存一点战斗力。
唯一的优势，或许是建康城几百年的经营，墙高易守，存粮多吧。
皇宫，不再歌舞升平，朝堂里，君臣颓败。
陈叔宝急得团团转：“江总，施文庆，你们不是说长江下游防线固若金汤吗？怎么会破得这么快？还有，京口、姑苏的守军也没有传回消息就被灭了？”
江总毕竟是读书人，感到羞愧，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中书舍人施文庆是玩弄权术之辈，脸皮厚得很，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那是前方将军不出力，不然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你？前方将士拼死杀敌，徐州刺史黄咯死战至城破被俘，你居然在这里诋毁？”大将军樊毅怒指施文庆。
萧摩柯则是低着头站在一边，一脸沉默，不直道在想什么。
长江防线被破和城外野战失败，都在他的身影，或许传言皇帝陈叔宝给了他一顶大大的绿帽有关。
所以，究竟是尽力了还是一个影帝，看不出来，至少明面上是尽力了。
看着朝堂文武再次争执起来，陈叔宝烦躁得很，看了一圈，发现平时很积极的尚书仆射袁宪在一旁发愣。
“袁尚书，你是在思考嘛，有什么应对策略吗？”
“啊....哦，臣下认为应该派一位可靠将军驻守建康副城白下，这样可以和建康行成掎角之势，然后皇上亲自主持建康守城，稳定军心，固守待援。只要三吴和岭南、巴州方面军队来媛，就可以解围了。”
“好，也唯有如此了，就按照袁尚书的策略，加强防备，等待四周援军。”听完，陈叔宝知道固守待援是唯一的出路了，决定采纳建议。
“不过，指挥防守，就让施文庆代替朕上去坐镇吧。”
看着皇帝陈叔宝懦弱的态度，袁宪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算了，有些事情，就让它自由发展吧，毕竟那是他们自家的事情，说不定，这是陈国的生机所在。
虽然半个月前，隋朝大军就兵临建康城下，但是只能封锁个大概，信息的传递还不能彻底封锁。
昨天，袁宪收到了尚书台下面官吏投递回来的奏报，这一两个月里全国发生的侮辱打压陈国皇帝陈叔宝的事情来源指向一个方向——湘州。
再联想到从去年12月开始湘州就没有上交赋税了，后来因为和隋国交战也就耽搁了处理，四朝老臣袁宪已经完全明白了。
“呼～”轻吐出一口气，再次保持了沉默，平静看着前面施文庆得意洋洋地和江总丞相等一众官员商量防守措施。
............
随着陈叔宝号令全国勤王后，整个陈国似乎有了比较统一的目标。各地开始聚拢兵马，朝着建康而去。
巴州大营，陈叔慎和刚回来的麦铁杖吃着饭，聊着天。
麦铁杖经过半年汉口战场的洗礼，整个人带着一股煞气，更剽悍了。
附近，侍卫、侍从、婢女全部被叫开，只有在全国绕了一圈的吴奕添，依然是那样冷峻，除了黑了点。
吃完饭后，陈叔慎严肃地看着麦铁杖：“现在，有一个风险极高的任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你跟了这么久，可以选择不去，我依然会用你。”
麦铁杖当即起身而拜，同样严肃认真地看着陈叔慎：“我深受郡王恩典，得以深居此位。大丈夫的性命自有所在，岂能去用艾炷烫鼻梁，用瓜蒂喷鼻孔，治黄不差，而死在妇人怀里呢？”
“好，我有你这样的勇士，犹如刘备得赵云！！！”陈叔慎说着拿出一瓶水递给麦铁杖：“这里有一瓶药水，无色无味，接触一刻钟，身体就会不断衰竭而亡。隋军包围了建康，迟早会攻破，你对皇宫地形熟悉，我希望皇兄能体面点，为了我陈国牺牲，而不是投降！！！”
“嘿嘿！明白了，郡王。”麦铁杖利索地接过瓶子。“现在，建康随时可能被攻破，那末将现在就出发了。郡王要多保重啊！”
说完，和在一旁备着的吴奕添一起，出门快速离开。
看着吴奕添和麦铁杖义无反顾地出发，陈叔慎再次坐在椅子上，把还没喝完的酒倒上，继续闷着。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在这个位置待久了，早没了前世的良善，更多了心狠手辣和机关算尽。不知不觉轻轻哼唱起上辈子很喜欢的一首歌：
“一曲定重楼
一眼半生筹
看的全都是那诡谲云涌
入得此门不回首
无需宣之于口
我对案再拜那风雨瓢泼的残陋
再聚首
............”
.........
临湘城。
州衙府里，虞世南看着廖世锴惊呼：“什么？州丞宇文晓月聚拢了五千人马，要前去支援建康了？该死，你怎么做的工作，他怎么能.......”
“他的影响力太大了，不用本人出手，仅仅让家奴带着书信就聚拢了临湘和其他郡里的一些郡兵，加上他和几个官员的家奴，实际上有七千人马，粮草这些有着湘州一些世家支持，也不缺。”
就在这时，主簿张培育慌张地走了进来：“世南，宇文州丞以响应皇召为由，带着人马出发了......”
虞世南握紧了拳头，锤了两下案几：“现在我们的人马只有黄有德将军带领的兵马和一些没有响应宇文晓月的郡兵，阻挡不了他了！！！现在最重要的维持住湘州的治安稳定，培育兄，把这次协助过宇文州丞的官员和世家名单标记好，安排处理。”
“明白！”
“廖世锴，你办事不利，亲自去巴州和郡王陈述吧！”
“我知道......”廖世锴落寞地离开了州衙，两次的大失误，意味着他要离开这个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