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在窥探
程安回去后一直等到晚上才去医院。
这时于锦凡已经醒过来了，但他只是躺在病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程安站在病房门口，看到三个医生都在围着于锦凡检查、询问，而罗尚林则在一旁走来走去，似乎还皱着眉头。看到他之后，他便向他走来。
程安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倾斜，不敢距离罗尚林太近。
罗尚林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人醒过来了，可是不会说话了。”说完，他就出去了。
程安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提着水果走进去，把水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面。
这是一间特殊病房，只住着于锦凡一个病人。他听见医生小声嘀咕着，说病人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这才导致他短暂性的失忆……
失忆？这还真是如于锦凡所愿，他被诊断为“失忆”了。
医生走后，他才过去把门关好，然后走近于锦凡。看到他头上缠满绷带，他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忙问他怎么样了。
于锦凡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别轻易说话。他知道他非常清醒，这才放心。
几天前于锦凡跟他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他问他为什么做这样危险的事。
他开玩笑地说是为了和他“光明正大”地相识。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他觉得特别有意义。不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会全力配合他。
只不过真到了实施的时候，当他看到他不顾一切地向马路中间跑来，他的手还是抖了，但他不能提前刹车，那样就会白白浪费一次绝好的机会。
所以他一咬牙，朝着他开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是二十五年来，他做得最惊险刺激的一件事。
而于锦凡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想着下一步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虽然是假装失忆，可他根本不需要装。一个不了解自己的过去的人，和失忆有什么区别呢？
他让程安坐几分钟就走，明天再过来。
夜深人静时候，他从枕头底下拿出程安给他带来的一身黑色衣服换上，又戴上一顶黑色帽子，然后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这是三楼，沿着雨水管道跳下去对他来说不成问题。窗户后面是一栋正在建设中的大楼，这个时候那边不会有什么人走动。
准备好之后，他就抓住管道跳了下去。
那栋正在建设中的大楼后面有个小门，门上用一条铁链子锁着。他用铁丝把锁打开，来到外面一条小路上。沿着小路往前走上五十多米，就到了通往医院正门的那条大路上。
他把帽檐抬起来一点，绕到马路对面一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准备仔细观察一下医院外面有多少可疑的身影。
半小时后，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回到病房，换上衣服重新躺到床上，他闭上眼睛苦思冥想，想他目前所能想到的一些事情。
他之前在锦上小镇被当成嫌疑人，有个政府领导带人来保他，在车上他听那两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说起什么“高姐”，结合自己衣领上出现的红心别针，他能想到的就是，“高姐”在他“掉落”的那个花园见过他，并“看上”了他。
当然，这不能怪“高姐”，只怪这一波操作太骚，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高姐”帮了他，却迟迟没有露面，只安排人暗中监视他，想必对他的身份还是有所怀疑。可见她并非善类，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警方这边，罗尚林没有派人跟踪他，保护他的人都在医院里面。那么医院外面的警察会是谁派来的呢？他们是在监视他，还是监视来找他的人？这个目前还不好说。
除了他们，肯定还有一帮人，他们不怀好意，但又不会马上要了他的命。他们监视他，是想从他身上获得某种秘密。一旦他没有价值了，他们很快就会让他消失。
他身上能有什么秘密？恐怕还是和他之前在网上写得小说有关。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他就是“语凡”，但是以他目前的“不明身份”，被怀疑也不奇怪。
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想起了他的女朋友，那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女孩，坚强、乐观，脸上永远带着甜美的笑容。
现在呢，她还像以前那么爱笑吗？一定不会了。因为他曾经“警告”过她，不要随便对别人笑，尤其是那么可爱的笑容。
他说等新房子装修好了他们就结婚，然后生两个和她一样可爱的孩子，永远陪伴着他们，好好爱他们。
他又翻了个身，眼睛睁得很大，睡意全无。
第二天程安又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于锦凡病房外面围着很多人。他走过去一看，有至少三个记者，四个挎着名贵包包、戴着耀眼珠宝的美艳女人，还有像是一对母女的人不顾警察的阻拦非要往病房里去。
“这是病房，病人还没有醒来，请你们赶紧离开！”一名警察大声喊道。
两个警察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的进攻，如果不是医生带着保安赶来，两名警察恐怕就要动武了。
医生再次申明了医院的纪律，并让保安送走了所有的人。
程安站在一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到医生走进病房，他跟警察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进去了。
于锦凡这时还躺在床上，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倒有些困了。医生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拿听诊器在他胸口前听了听，他都像没有感觉似的，一动不动。
“今天能想起点儿什么吗？”医生弯着腰，和蔼地问道。
他双目标无神，还直犯困，强忍着哈欠没打出来。
这种状态可不是装出来的，医生也觉得遇到了难题，边摇头边拿笔记录。
程安站在旁边，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医生走后，他才提着保温桶走到于锦凡身边，夸他演技真好。
于锦凡转过头来，问他手里提得什么。
“是鸡汤！”程安边说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来给他倒了一碗。
“你做的？”于锦凡坐起来问道。
“我哪儿会做？”程安把碗端给他，“我在五星级酒店给你买的！”
于锦凡笑了笑，一口气喝掉半碗。“味道还可以！”他说，“不过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买鱼汤吗？”
“鱼汤？”程安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两个人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