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歌：衰弱笔记

衰弱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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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岁月让我动弹不得的时候

我知道，我应该要解除自己的武装了

尽管我已经不可能再像婴儿一样纯洁

但我必须要让自己像婴儿一样脆弱

我放弃了对光明和黑暗的全部抵抗

可我拒绝承认自己的苍老

你告诉我世界还很年轻

我怎能先于古老的世界，就此让自己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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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体验过离太阳最近的酷热

我还没有体验过在极地最深的寒冷

甚至，我还没有准备好去体验死亡

你就让我垂下双臂，闭上双眼

想象所有我从未去过的地方

都像我孤独的怀抱一样的荒凉

你说我就像一枚香甜的果实

等不及春天里的风迟到的步履

可为何我的日渐枯竭

不能长出一粒深藏不露的种子，让你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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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惧怕不着痕迹的消失

但我不愿在你的记忆里

把我的枯萎理解成对生命的背叛

我宁愿我的每一条皱纹都变成一把刀

用我体无完肤的身躯

去爱上从未亲吻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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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我建造的家园还沉睡在这里

你为我雕刻的门窗还打开在这里

你为我描绘的梦幻还漂浮在这里

你为我种植的花草还摇曳在这里

就连你深爱着的那个我，也还等待在这里

但你已挖掘了一个比我的居所还要精美的墓穴

并且平静的询问我

——你和我，谁会更早的衰老，谁会更早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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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惧怕理想的破灭

我唯一惧怕的

是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

理想比我还要衰老

并且不停地呼唤我，跟随着他，一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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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越来越衰弱的身躯

去磨炼曾经困扰你的未解之谜

你把所有被你摊开了的疑问称之为思想

你对我说，死亡有什么可怕呢

身体虽然越来越冰凉

但还有用岁月积淀的思想，正越来越温暖

会让蜷缩的身体，在最虚弱的时刻

具有不可思议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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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手牵着手

一起衰弱着

可我们坚信，我们从未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