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歌：大悲赋

大悲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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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尘世中的人

都已经因为麻木而忘记了痛苦

所以才那么满怀期望

在一个出家人的怜悯里

去追问，“悲”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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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难道你和我走过的路

尽皆是没有荆棘的坦途

我们脚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但我们不敢在彼此的问候里回望来路

我们要抓住一个远行僧人的衣襟

去小心翼翼地询问

行乞与漂泊，哪一个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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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万千法门，是菩萨布下的一幅画图

生老病死尽皆成为了呐喊

你怎能指望敲一声木鱼

就可以万念皆空，破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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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把红尘里的泪

在佛祖敞开的怀抱里，尽情交付

悲欢离合的坚强

本是万家灯火里那根顶梁的柱

已经世世代代的沉浮

却到底不能在一盏青灯里忍住不哭

那就哭吧，把归程末路哭成一片苍茫的苦海

再看一看佛祖的兰花手，指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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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用一袭袈裟，替换掉褴褛不堪的衣和裤

洗净了脸，擦去了汗

让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毛孔

再也看不见丝毫的脏与丁点的污

你既已身入净地，为何还要像腐朽的木头一般枯坐

是否那一记钟声响起时

在你的心中，又会荡起停息不了的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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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你可忘得了，你对我吟唱的那首歌

你可放得下，你撒下落花的那条河

你念念不停的那卷经

是要把你的心声向彼岸倾述

还是要把你的嘱托留在此岸

像海枯石烂的誓言一样，印在我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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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众生的沉迷，阻拦不了你此生不渝的执著

你要众生把千秋万世的悔和恨

都交给你一个人，去祈求千手千眼的托付

但还有悔不尽的血和恨不透的肉

可能够在一方小小的灵台上

尽皆化为你的心口上面，一滴不垢不净的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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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你说三千大千的眼泪

都是菩萨的悲伤

你说十方万象的欢喜

都是佛祖的衷肠

可我只有一具肉身

在悲的时候寒冷，在苦的时候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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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如若我和你都要成佛

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门

谁该前往。谁该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