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新疆

改革开放后每个人都在找发家致富的路子，我也不例外。在谋求如何快速富裕，1988年我三十六岁时，筹钱和亲戚一块儿上新疆做生意。

步行到预旺镇坐汽车到县城，把所需的一切都办好，再坐汽车到石空，然后坐火车到兰州，转车到乌鲁木齐。我是第一次坐长途车，三天两夜坐得我疲惫不堪，一路上只听咣当、咣当的车响声。车内的人有闭目养神的，有看书下棋玩扑克的，还有聊天的。我是一个不爱和人交流的人，就面对窗外浏览各地的风土地貌、山山水水。一路人烟稀少，经过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砾石满地，碛石堆积，草木凋零，百鸟少鸣，牛羊不见。祁连山在火车南面，一望无际，北面是天山，白雪茫茫。一路经过武威、酒泉、嘉峪关等城市，也是改革开放初期，正在重修再建，没有看到多大的生机，也是在车上向外观看，大自然没有让人留恋和欣慰的感觉。

到乌鲁木齐后，街道纵横，人口密集，各族人民熙熙攘攘都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维吾尔族人口众多。维吾尔族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见到陌生人眼睛直巴巴瞅着你，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语言不通，我第一次见到这些人如此剽悍，一百多公斤的人多不可数，他们身上都带腰刀，有的腿上还绑有二尺多长的刀，一看就发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和这些人做生意一定得注意，以防不测风云。

我们找旅社住下后，通过中介的介绍，很快就找到了卖主。经过翻译的沟通，生意很快就做成了，而且他们还非常友好，这就消除了我的第一印象，人虽然身材魁梧，却正直而善良，不欺行霸市，买卖都是公平交易，虽说身上带刀，但不是用来威胁别人的，是日常生活用具，我的顾虑也没有了，就有了以后我多次上新疆做生意的机会，也改善了我生活贫困的现状。

我们做生意是收羊绒，各地工商局管理得非常严，有时候抓住就全部没收了。记得一次我们在北疆口岸做生意，收了一吨多羊绒拉到我们驻地放好，出门一看山头海关人员拿着望远镜正在扫视着我们驻地，我们一看吓坏了，如果海关人员找到我们收的羊绒，就全部收没了，我们情急之下找了一辆汽车拉上就跑，一直跑到离边界不到一百米，有一个羊圈，我们把货快速藏好，留下两人看守，其他人又快速离开。回到住的地方，心想这下放心了，拿来水杯一喝，紧张得舌头长在了上颚上，拉得嗞嗞直响。发生的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但我们一次次都是有惊无险，躲过一劫又一劫。有的人就没有我们幸运，被抓住后货物全部被没收，倾家荡产。我们做生意还算是幸运的。

以后多次去新疆，我对新疆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里人不但淳朴善良，而且热情好客。新疆地域辽阔，山川秀丽，物产丰富，水果和五谷都非常好吃，抓饭、拌面、大盘鸡都是我以前没有吃过的，不但好吃，而且做法跟我们当地大不相同。抓饭主料是大米、羊肉、胡萝卜，再加很多的调料，做出的饭极香又可口，但不是用筷子、勺子来吃，用一个大盘子把做熟的饭端到炕上的方桌子上面，人把手洗净用手抓着吃，所以叫抓饭。拌面是把面和好，有人来吃饭，厨子就把面像拉面一样拉开，经过多次的折扯，面像车辐条那么粗就下锅了，煮熟后用凉水一摆，盛到碗里，再炒一盘鲜辣椒炒牛肉，面筋肉香，让人吃后回味无穷。大盘鸡把鸡剁成小块，和青椒爆炒而成。吃大盘鸡就白面花卷，那味道别提多么的鲜美，现在想起来还在流涎。

新疆的水果更是一绝，哈密瓜、马奶子葡萄我们本地没有，香甜肉厚可算世间极品，苹果、大枣、梨、核桃都是新疆特产，味道都比我们本地甘美而香甜，因为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太大的关系吧。

回首昔日，真想再去新疆品味美味佳肴和甘甜无穷的各种果品。我现在步履蹒跚，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很难实现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