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扬州怪象
李婕妤却没有笑，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表演，心里有些懊恼:“还不是这莫名其妙的木偶戏，让我们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如果当初你没有抢到票，我们没有去华谊礼堂看这场戏，我们会不会就在我们的家里，在我们的学校开开心心地学习和生活呢？”
“对了，那个会动的奇怪的木偶会不会也出现在楼下这现场？”李婕妤心里有点紧张。
“赵妈，表演大师那里，有没有一个很华丽的，皇帝造型的木偶呢？”
“这，女婢不知。倒是可以问问。”赵妈回答。
“赵小梅，你下楼去问问旁边打点忙活的伙计，他们有没有一个华丽的皇帝造型的木偶。”赵妈找来了静伺一旁的一个侍女吩咐着。
不久，赵小梅回来了，“有，不过，这场戏没有用到皇帝造型的木偶。”说着，把怀里抱着的皇帝造型的木偶拿出来了。
李婕妤一看，虽然是帝王偶，但是，这个比起记忆当中的那一个木偶，显得普通。
“嗯，谢谢。”李婕妤说。
“拿过来我看看。”赵小姐说着，伸出手来接过木偶。“真别致呢，嘿嘿，衣料再精细一点就好了。”
“小梅，你去还回去吧，这是打赏的银子，让演员们把木偶的衣料做得更精细一些。”赵小姐细细吩咐。
“是。”赵小梅接过木偶和银子，下楼去了。
“赵小姐有心了。”李婕妤笑笑。
一场戏曲终于还是快要落幕了。
“赵小姐家居哪里，我若得空，想找你叙叙旧。”李婕妤说。
“在扬州中心巷，门前一对玉狮的赵府。”赵小姐回答。
“那赵小姐多保重。”李婕妤眼里有些不舍，虽然眼前的雅雅不记得许多事了，但是我们还是得一起回家，我一定带你回家！
“娘娘也保重。”赵小姐看着李婕妤，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和她认识很久了，但现在就是不记得，可能是错觉吧。如果不是错觉，希望下次还能再见面。
“娘娘，戏看好了，该启程了。”
“好。”
随后，李婕妤坐上了一辆马车，两个公公坐上了另一辆马车，三人就这样连夜兼程地赶往下一站——扬州。
扬州是一个风流的地方，既有才子，也有佳人，还有如诗如画的风景和园林。
“能来一趟古代繁华时期的扬州也是挺幸运的。”李婕妤心里对扬州还是有点期待的。
就在天灰朦朦亮的时候，马车到达了扬州的一家客栈。这天正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这样的天气正适合睡觉。李婕妤在颠簸的马车上睡得很是不舒服，从马车出来之后，泡了个热水玫瑰花瓣浴就睡下了。
“咚咚咚~”
“娘娘，您要用午膳了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要的，端进来吧。”李婕妤刚睡醒，肚子也有些饿了，坐起身理了理衣服，便开门去了。
一个身着绿色裙子的年轻姑娘端来了一荤一素一汤一饭。
“娘娘请用膳。”
“好，对了，这里有糕点吗？”李婕妤觉得扬州是个比较诗意的地方，风味小吃是少不了的。
“娘娘，糕点和茶水在稍后端上来。”绿裙姑娘微笑着说。
李婕妤想起了赵雅雅说过，她的家就在扬州中心巷，门前一对玉狮的赵府。
“你知道扬州中心巷，门前有一对玉狮的赵府吗？”李婕妤问。
“那是扬州的市中心，这里还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这里属于偏郊外的地方。”绿裙姑娘说。
愉快的午膳过后，提着裙摆的李婕妤走到了隔壁两个公公的门前，看到他们的房间敞开着。
“两位公公”
公公回过头来，“娘娘~？”
“经过扬州，去不去扬州的中心逛逛？听说此地繁华，好不热闹。”李婕妤笑着问。
“早一天晚一天回宫，也不防事儿，娘娘想去逛逛，我们就跟随着了。”公公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此时有乐就得享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没想到娘娘也是这般心态，爽快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三人乘着马车，来到了扬州的中心。
天空下着小雨，李婕妤撑着伞在大街上行走着。街旁有水果摊、胭脂铺，也有衣裳、雨伞、字画摊子等，应有尽有。在街头的转角，有个年老的妇人在卖热包子。
走在这静谧的古镇上，李婕妤感到好生惬意。
李婕妤走着，走着，路过了一家客栈，看到有几个淋了雨的男青年准备进入客栈，却被几个中年男子拦下来了。整条街似乎都沸腾了起来。李婕妤走进了房檐下，观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几个男青年奋力甩开牵拉着他们的手，连忙跑了起来，推倒了街面上挡在眼前的水果摊、字画摊，水果、字画全都散落在地上。街头转角处的大娘被推倒了，包子也掉了一地。大娘坐在地上，满脸忧愁。
李婕妤连忙跑到大娘身旁，扶起大娘，“大娘，你没事儿吧？这儿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他们在跑什么？”
“这是在抢人，抢到一个是一个，给自家妙龄女眷当相公。”大娘叹着气说。
“这里的男子很少吗？开始抢人？”李婕妤不解。
“是这样的，上头大人放话，皇上要纳妃，只要是年轻未婚的女子，都会被拉去送进宫里。但是，其实这些姑娘不全是送进宫里，听说有些是被哪个狗官给扣留当小妾了。为了不让女眷被抢去，就只能快些让家中女儿成婚。”老阿妈无奈摇摇头。
“宫里知道这些事儿吗？”
“皇上三天两头不上朝，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草民的事！”
“已经成婚的女子就不会被抢进宫里吗？不久前不就有一个金蔷薇被召进宫里了吗？”李婕妤想到了王伊伊，有些困惑。
老阿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行人之后，凑到李婕妤耳旁轻声说:“这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刘欢在给皇上张罗选美的，皇上不选的美人，其他有意的大人就来找刘欢选人。名册上的美人都被点名进宫了。不过听闻皇上独宠刘姬，还为她修建了豹房，养豹为宠取乐。”
“大娘这么清楚宫里的事儿？”李婕妤疑惑。
“我给宫里送过食材，当过短工，这些事儿宫里人都知道。”老阿妈叹了口气，有些得意地说。
“原来如此呀。”李婕妤想不到，当今的后宫竟是这样的不堪。
李婕妤没有往下问了。
总之，目前看来，一定要趁早跑掉，才是上策。
李婕妤和大娘拾掇了一下地上的狼藉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大娘，我还有些事儿，先回去了。”说完，李婕妤转身，快步走开了。
此刻，天空的雨哗哗地大了起来。李婕妤提着裙子，拖着脚步走上了拱桥，就在拱桥之上，一不留神，绊到了脚下的石头，没有站稳，跌倒在地，双膝跪在了地上，伞也掉落在身旁了。白色的衣裙变得脏兮兮的。
“既然如此，王美人进宫就是当炮灰呀！”李婕妤心里懊恼，双手扶着身旁的桥栏杆站起身来，接着，她伸手拔下金蔷薇，“因为是第一美人吗？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王美人呢？”
李婕妤站在拱桥之上，此时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渐渐沾湿白衣裙。她的目光静静地看向远方，拱桥下是一条湖。不远处，有一艘大船，一个搬运工正在给船上搬东西。一个棕色穿着的老者在岸上和另一个人在谈论着什么。看样子，这艘船是即将出发了。船的旁边只有三两个人。下雨天的缘故，船的靠岸处没有行人。
李婕妤的双眸抬了起来，故意把金蔷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随即，她脱下了华丽精致的外衫，向拱桥下一抛，外衫的一角扣住了什么东西，漂浮在湖面上。
李婕妤也不要身旁的雨伞了，连忙提着此时身上简单的白裙跑下了拱桥，往不远处那艘船跑去。
李婕妤趁着岸边谈论的两人不注意，拿起了岸上闲置的搬运工的外衣往身上一披，拎起身旁半袋不知什么东西，往船上快速跑去。
终于，李婕妤上了甲板，继续往船的深处走去。不一会儿，老者也上船来了，很快，就有人过来解开船的绳索。
大船离岸后，渐行渐远，就在这艘船的角落蹲藏着的李婕妤，正静静地看向拱桥。此时的拱桥上，有几个行人围观着桥面和拱桥底下，两个公公慌慌忙忙也赶上了拱桥，伸头往桥下看，其中一人捡起了地上的金蔷薇。只见两个公公对视说着什么，吆喝着什么。渐渐地，桥上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水面上来了几艘小船，在打捞着，那件华丽的白外衫被捞上了小船。
慢慢地，只见拱桥上乱烘烘的，拱桥上的人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地模糊在眼前。
“没想到在扬州我会选择这样做！未来真是充满了太多不确定性。雅雅，等着我，我回来带你回家的！”
“这条船也不知会通往何处。但是，即将到来的彼岸，就是我的新生，世上再无王美人。”李婕妤看向渺茫的水面发呆。
不久，天空下起了小雨，风时不时地把雨往里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