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选择
青庸众岭乃知行中洲最重要之地域，九条山脉自东往西相连。依次为：【择灭山】【非择灭山】【无所有山】【虚空山】【圣道山】【空无边山】【识无边山】【非想山】【缘起山】。被称为中洲两大武学圣地之一的相见社就位于岭东四山，近三百年以来无人能撼动。普天下习武之人，皆以出自相见社为荣，同时也被江湖中各大势力争先招揽。
辰时·择灭山·双溪竹海
修竹苍翠，碧林之间，九名弟子耐心等待着。年纪最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也有个十二三。其中之一便是莫心醉。
“明月姐。”
“嗯？”
今天的古今明月身着一件深蓝色紧制束腰花罗衣，提着随身佩剑“晏初”。
“负责教我的老师你认识吗？”
“认识。”
“那他的武功厉不厉害？”
“我们相见社的老师都很厉害。”
“那他好不好相处啊？严不严厉。”
问到此处古今明月的脸上略显一丝担忧：
“严师出高徒，至于好不好相处，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机会跟他相处了。”
“啊！那你的意思是我还不一定能拜师成功。”
“来了，我先走了。”
“哎！明月姐。”
功夫不大，风敲竹响中，从西边的斜径小道摇摇晃晃走来一人。三十来岁，身材修长，雪面银发，高鼻深目，穿一件水墨束腰紧绫衣，右手握着一把青布缠裹的长剑，斜搭在肩膀上，左手拿着一个盛满烈酒的四方扁平白玉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
“接着，一人一个分完。”
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小布包，顺手扔给了一名学生。
人手一个，仔细查看不过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
一屁股坐到地上，拿眼斜视一圈道：
“瓶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几名学生打开瓶子的同时相互嘀咕道：
“你闻到没有，好大的酒味啊。”
“这还用闻啊？看都看出来了。”
“对呀，一看就是喝醉了。”
“跟着酒鬼能学什么呀？”
“哈哈！当然是学喝酒啦”
九人各自倒出来白，黄，红，三颗枣核大小的药丸。众人皆左右相视不知所以。
“我叫关河梦，是即将教你们武术的老师。然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各位做一个小小的选择。非常简单，在你们手上分别有白，黄，红三粒药丸，是我用上百种灵芝仙草制成，妙用无比。同时我也将传授你们与之相配的内功心法。”
听到此处，几位学子皆喜上眉梢，没想到尚未拜师便收到如此珍贵的礼物，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拜师礼？唯有莫心醉心中暗想，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现在——需要各位——做出选择。吃白丸的，可习我下乘内功心法。吃了之后，通气血，疏经络，固本培元。吃黄丸的，可习我中乘内功心法。吃了之后，清五脏之毒，护六腑之能。吃红丸的，可习我上乘内功心法。吃了之后，洗骨炼髓，充精化神。”
“我要吃红丸。”
“我要吃红丸。”
“我也要吃红丸。”
“当然是吃红丸，练上乘武功啦。”
“……”
“嘘！”关河梦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听我说完。药虽然好，但凡事有害就有弊。食白丸者，封阳气，藏精血，一生不可泄漏。”
“什么意思啊，老师？”众人疑惑道。
“意思就是——不能与人交合，不可行鱼水之欢，就是一辈子不能娶媳妇，生孩子。”
话音刚落，众人皆满脸疑惑道：
“啊，这叫什么武功？”
“就是啊，我们大家辛苦练功，不就是为了成就一番事业，享受荣华富贵，享受三妻四妾吗？”
“对呀，我们家还等我传宗接代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关河梦似有点不耐烦，突然轻叱一声，这一声猛虎般的呼啸，震的众人耳鸣胸痹，立足不稳，好久才恢复过来。
几位学子见关河梦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心中极为惊愕。便都不敢多言。
关河梦吮了口酒接着言道：
“食黄丸者，每三十日，来我这儿领取服用中合药一次，若稍有差错，便会一命呜呼，也就是说一生一世都要顺从于我。至于——最后一个红丸吗……食用者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即服用起，只有二十年寿命，二十年之后便会立刻毙命。”
一名学生小心问道：“那不吃药丸，就不能练了吗。”
关河梦瞥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可以，那我说这么多话干什么，我喝多了？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跟我学。”
话说完，关河梦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留下九名学生暗自纠结。
“嗨！我看，还是算了吧，跟谁不能学啊，干嘛非得跟他学。”
“可是，看他的样子真的很厉害啊！”
“厉害管什么用，你以后不碰女人，还是要一辈子只跟他混，又或是只活二十年？”
“就说是啊！”
“没错。”
“去别人那，一样学啊。”
一边说着，有两人就已经离开了，紧跟着又有三四人走了，到最后竹林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莫心醉，另一个看来岁数也不大，估计也就十六七，玉面高瘦，五官精致，轮廓分明，一头茂密鲜亮的橙发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时而看向天空，时而看向手中的药丸，也许是在思索纠结应该吃那一粒吧。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关河梦坐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看见两人，眼神中多少有一丝意外。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想好了没有，要吃那种颜色的？”
那名弟子言道：“老师，我想好了，我决定吃红色药丸。”
话音刚落，手一动，红丸就被扔进了嘴里，顺喉咙咽了下去。
关河梦看他毫不犹豫的吞下药丸，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又转头蛮有兴趣的问道：
“你呢？”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让这位玩世不恭的老师吃了一惊。
只见莫心醉手捧着三粒药丸，张大了嘴，一股脑儿的全扔了进去，吞下之后还冲着老师拍了拍肚子，傻笑着说道：“嗯！味儿还不错，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