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奇怪的方式
“……我说啊。”
躺在床上的骑兵双手被皮带绑住,身上的锁子甲和部分盔甲褪开坦出胸膛,纤细的锁骨与白皙的肌肤同时暴露在外,模样看来非常煽情。
塞蕾妮可趴在骑兵身上,红著一张脸,并以充满欲望的湿润眼眸凝视着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肌肤。
但骑兵脸上的表情不见羞耻与苦闷,只是充满着傻眼之意,觉得厌烦地说:
“我说啊,你差不多该停了吧?”
“不要,你的肌肤实在太美了,看一整天我都不会腻。”
“但我会腻啊。”
“我觉得舒服,这就够了。”
唉,真是的──骑兵叹了口气。自从以使役者身分被召唤出来,他的主人每天都毫不厌倦于享用自己的身体。她疼爱的方式确实有病。
要比喻的话,她好像在鉴赏什么艺术品。
“真的,好美。”
塞蕾妮可发出感叹。要是在平常,不管说这话的是男是女,骑兵都会想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喜悦;但被塞蕾妮可这么说,他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并没有急躁愚蠢到拿令咒威胁。只不过,也不确定决战过后自己是不是还能存活,既然令咒算是一种魔术,应该还是可以靠自身的反魔力技能抵抗,但就算拥有A级反魔力,顶多只能抵抗一条令咒的命令吧。要是塞蕾妮可用上两条,不管什么命令都非得遵从不可了。
如果在那之前,她可以把令咒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命令上就好了……
“啊……太可惜了,为什么小刀没办法在你身上划出伤口啊?”
这发言真要命。
“因为我是为了战斗才被召唤出来的啊……喔,时间差不多喽。”
骑兵看准时机已到,一把扯断皮带站起身子,被推开的塞蕾妮可则略显不服气地嘟起嘴。
“我就这么糟糕吗?”
“不是糟不糟糕的问题啦……”
“──依照传说,阿斯托尔弗应该是个有名的好色男吧?”
“你喔,这跟那是两回事啦。”
塞蕾妮可没说错,阿斯托尔弗的确是个好色男,这代表他会在想要的时候搭讪任何中意的女性。被一个女性这样强迫示好,绝对非他所愿。
而且更重要的,塞蕾妮可这个魔术师身上的死亡气息实在太过浓厚,八成打从出生以来就一直与血和器官为伍吧。就算可以用香水清洗身体消除气味,也带不走“死亡”本身的气息。
她出生于比较古老的黑魔术世家艾斯寇尔。因为中世纪吹起猎杀女巫风潮,逼得这一家不得不从西欧逃到西伯利亚,也因此丧失了魔术基础,逐渐步上衰亡一途。
对越来越衰退的一族来说,塞蕾妮可是许久未曾诞下的新生儿。把一辈子人生都用在穷极黑魔术的老太婆们非常溺爱塞蕾妮可,并彻底教导她黑魔术。
黑魔术因其术式的特性,要求一定程度的天分,主要看能否毫不犹豫地肢解祭品。野兽幼生、人类幼儿、善良的人类、亲近人类的野兽、老人、老狗、孕妇、人或野兽的胎儿──如果需要尽量折磨,就必须不被他们的恳求迷惑。
她被教导要伪装自己的外在,控制自己的内在。如果变成沉醉在杀戮的快乐之中,就无法成为黑魔术师。
如果需要杀就杀,需要折磨就折磨,只是这样。塞蕾妮可的确是个优秀的黑魔术师,每当献出活祭品时,她都能以钢铁般的理性控制感情,执行各式各样残虐的仪式。
没错,她真的非常彻底地压抑了激情,控制住伤害他人带来的快乐,与虐待他人会有的喜悦。这些感情对黑魔术师来说,是实在太过危险的要素。
因此,不是魔术师时的塞蕾妮可就会彻底释放她那些多到满出来的情欲,没有一个人可以跟她共处一夜之后还活下来。
彻底玷污、侵犯以纯真眼眸看着世界的少年,折磨他、舔舐他的眼泪。以咒杀为业,来去魔术师和玩魔术者之间界线的存在,不染血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就是名叫塞蕾妮可‧艾斯寇尔‧千界树的怪物【女人】。
塞蕾妮可之所以只有疼爱自己召唤出的使役者骑兵就能了事,理由在于绝对性的力量差异。对方可是英灵,并不是以暴力对待就能使之屈服的存在。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身为魔术师的她还是理解在圣杯大战有个结果之前,必须让骑兵发挥最大的力量。
但是只要这些结束之后。
她完全没有自信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应该会用上令咒侵犯他、玷污他,让这个只能说是楚楚可怜的英灵充满耻辱吧。
塞蕾妮可根本不在乎与万能愿望机圣杯有关的二度争夺战,只要能与阿斯托尔弗相爱就够了。
……这是有点,不,相当扭曲的爱。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塞蕾妮可躺在床上,茫然看着速速换好衣服的骑兵。
“我说……你又想出去了?”
“啊──算是吧。”
塞蕾妮可听到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眯细了眼睛。
“你应该没有对镇上的人下手吧?”
“我只是去逛逛玩玩而已。既然都现界了,在开打前享受一下生活也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现界的使役者竟然沉浸于出外玩耍的乐趣之中,可以算是一种放弃职务。但塞蕾妮可也很清楚,这不是需要指责他、强迫他改过的问题。因此,她只是半放弃地嘀咕:
“有关系,达尼克骂的可是我耶……”
“抱歉啦,抱歉,那我出门喽──!”
塞蕾妮可目送骑兵离去的身影──发现了。
换好衣服准备外出的骑兵,脸上露出了彷佛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那样的羞涩。
“总之,我想你尽快逃离这个魔窟比较好。”
“黑”骑兵阿斯托尔弗的提案极为正常合理。跟他聊过几句话就知道他脑袋多有问题的人工生命体觉得有些意外。
但是──要逃到哪里去?
“哪里都比这里好,对吧?”
的确没错,那么要怎么逃出去呢?
“好!就立刻叫出我的爱马,骑著它逃走吧。要是继续耽搁下去,我又要被主人叫走了。”
原来如此,使用他的马……不,等等,说到阿斯托尔弗的马──
“嗯?你知道我的鹰马吗?”
作为圣杯大战的知识来说,确实知道。阿斯托尔弗曾驾驭鹫狮或名马勒比肯,创造许多冒险传说,其中最有名的就属他是不存在于这世上的幻想马──鹰马的骑手。
鹰马是鹫狮跟母马之间产下的魔兽。上半身是鹫、下半身是马,由两种生物所生下,本应是一种不可能的存在。
……好了,现在的重点不在鹰马本身,而在于鹰马对“黑”骑兵来说,毫无疑问是宝具啊。
使用宝具,就会消耗莫大魔力,而负责供应这些魔力的,则是其他人工生命体们。不,先别说这个,只要用了宝具,就会因过度消耗魔力而曝光吧。
“不过它很快耶,『咻──』的一下就到了。到达目的地之后,只要再『咻──』回来就好啦。而且如果只是飞出去,我想用不了太多魔力喔。”
虽然很感谢他比手画脚地说明鹰马的速度,但还是驳回。
“是喔──这么一来该怎么办才好──去找喀戎商量看看吗?”
人工生命体指出骑兵一个不小心就泄漏了对方的真名,只见他脸色瞬间刷白。看样子他还知道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