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脱罪

姚小谷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局势如此凶险，这个男人竟然还有心思带孩子们出来游玩，真不知他的心究竟有多大。

萧漠寒知道姚小谷的心思，立刻便温言相劝。

“其实也并非全无一丝希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高太师之所以能够笼络半数朝臣，无非是因为他可以带给他们想要的权势与地位。正因为如此，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免不了有徇私枉法，作奸犯科之举，只要我能找出切实的证据，就有机会暗中制衡，逼迫他们为己所用！”

“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可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怎能轻易让你如愿？万一被高太师看出什么端倪，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么大的工程，光靠我一人自然无法为继。这几日我暗中联络了一些忠贞之士共商剿高之策，皇上也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交予我手，有了他们的帮助，纵然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这些事可谓是秘密至极，萧漠寒却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便毫无保留的说给姚小谷听，究其原因也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安心而已。

马车刚刚进城，姚小谷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道旁，远远的冲着他们招起手来。

“是姜参领！”

姚小谷知道姜流已经高升，可就是改不了旧日的称呼。好在姜流对此全不在意，一溜烟跑到两人面前躬身行礼。

“高槟在狱中遭遇鼠疫，险些丢掉性命，不得已之下，皇上只能同意高太师将其接回家中，仔细调养！”

“什么？”

此事的确出人意料，萧漠寒和姚小谷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愤怒。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鼠疫？这件案子早已轰动全城，还有皇上亲自过问，大理寺的那帮老头自然要赔上十二个万个小心，别说老鼠了，只怕连一只蚊子都难以近身！”

“此事的确有些蹊跷，蒙统领奉旨带着欧阳克一同前去查看，与高槟距离相近的几间牢房全都深受其害，一连死了好几个重刑犯不说，就连日常看管他的狱卒都不能幸免！”

萧漠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欧阳大人是何看法？”

姜流摇摇头:“染疫的人都已死绝，唯一一个高槟已被高家接走，不允许任何人看望。纵然欧阳大人经验再丰富，也无法轻易下决断！”

姚小谷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在监狱那种密闭而又阴湿的环境下，会有瘟疫发生也不足为奇。尤其是鼠疫，由于病情进展异常凶猛，且传染性极强，因此比一般的瘟疫更具有破坏力！”

“没错，我记得前两年洛邑之地遭遇百年难遇的洪灾，顷刻间堤破岸毁，所有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待洪水过后，相邻的四个州郡不约而同的爆发了大楚建国以来最恐怖的一次鼠疫，十几万百姓几乎全部死绝，偶有幸存者也被视为毒蛇猛兽，四处躲藏。朝廷为了遏制瘟疫的蔓延，不得不下令放火焚城，熊熊的大火烧了足足有半个月之久，整个大地生灵涂炭，惨不忍睹，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往日的生气！”

萧漠寒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痛惜，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够明白，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是多么的渺小。

姜流猛地一拍脑门儿，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照此说法，如果大理寺内真的有鼠疫发生，根本不可能只祸及到这几个人。更何况其他人都一命呜呼，唯有高槟大难不死，如此巧合之事的确让人难以信服！”

“高太师膝下子孙重多，偏偏对这个不成器的小孙子极为看中，自从他入狱之后，他就一直想方设法的要为其脱罪。只可惜皇上心意坚决，甚至还放出口风要从重判决，高太师在穷途末路之下兵行险招，也不是不可能！”

“高槟伤人在先，理应受到惩罚，高家为了包庇他竟然害了这么多条性命，实在罪不可恕！其实想要验证此事的真假并不困难，只需让我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可！”

姚小谷的语气十分笃定，萧漠寒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高家既已动手，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一个女子冒冒然的参与其中反而会引火烧身。”

“可是……”

“没有可是！”

萧漠寒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面上是不可抗拒的执着与肯定。

“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只需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皇命在身，萧漠寒将他们送回家中之后便匆匆离开，姚小谷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

林侯与夫人都是正直之人，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伤害自己儿子的凶手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逃脱了应有的制裁。

林侯气急之下，更是备好衣冠，准备亲自进宫向皇帝喊冤。

林世显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心疼爹娘这把年纪还要为了自己大动干戈。

“父亲息怒，高槟出狱是经过圣上同意的，您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显露出来，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世显，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不愿惹事，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个人之事。那小子若是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林家就得沦为世人眼中的笑柄。我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颜面在朝为官，立世为人？”

“父亲一向活得通透，怎么这会儿却犯起了糊涂，这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高槟在牢里待了这么久，也算是得到了教训，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事已至此，岂是你想了结就能了结的，前几日蒙统领的爱子蒙毅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群臣上表弹劾，如今虽未定罪，却已经削职在家。为父这些年在朝中担任的虽然都是一些虚职，可到底也结交了三两个推心置腹的知己好友，自从高槟入狱以来，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