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社之战
李新翻阅着王莽留下来草稿，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热力学方程。
说实话，李新看到着厚厚一泛黄的纸张，写满了方程式，李新一阵头大。
看不懂，的确看不懂！
李新自觉知识浅薄，而且前世也不是学这门专业的。自己能够稍微的知道康达效应，伯努利原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玩意儿属实是难为自己了。
“这些都是安汉公留下来的，甄家一直保存至今，为了避免文稿失传，历代甄家家主都要强行记下。”甄俨在一旁淡淡地述说道。
“这些方程你也记下了？”李新有些吃惊。
“是的！”甄俨沉声道：“每个字符都要记下。”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追随他。”李新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史书上真实的王莽的名声可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这个王莽是一个穿越者，但他是如何让一个家族，传承快两百年都竭力追随于他的脚步，属实让人费解。
“安汉公想要构建一个理想的国度，人人有地耕，人人有粮吃。决定地位的是能力，而非血统。”甄俨语气有些急促。
“仅仅是因为这个？”李新有些不解。
“土地兼并严重，世家掌控地方，外戚宦官争夺朝廷权势。到处都是饥荒，各地皆是灾民，耕地者如宛如奴隶，费劲气力耕种而无食粮。”甄俨低声述说着，“安汉公想要建立的这个新秩序，就足以让吾等期许。”
“这样啊……”李新喃喃道，翻了一页，便看见了这个名为高达的机甲设计图。
“全部使用蒸汽作为动力么？”李新有些愣神，仔细端详起来。
甄俨给李新倒了一杯茶，说道：“有办法完成这个机甲吗？”
李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机械结构太过简单了，传动机构磨损太大。不过在没有轴承的汉代，的确是一个比较合理的设计了。”
甄俨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安汉公设计的原型机，已经是最完美的了。”
李新并不反驳，在他这个专业的机械设计的人眼里，这个手稿充满了缺陷。
而且这台“高达”使用了一个巨大的蒸汽机作为动力，似乎王莽并没有找到煤，燃料用的是木炭。
要想要这个机甲运转起来，需要五个人操纵，两个人负责火炉的装填，两个人负责火炮，一个人负责操纵这台机甲前进。
这东西沉重而麻烦，根本用于没有作战的价值。
李新突然又翻了一页，突然一愣。
“这个是……斯特林发动机的设计图纸！？”李新有些震惊。
虽然王莽的机械设计的草稿在自己眼里很简陋，但这个简易的活塞结构，的确是斯特林发动机的。
甄俨顺着李新视线扫了一眼，说道：“这个安汉公实验以后就放弃了。”
李新望着这个图纸，王莽打算用什么作为斯特林发动机的燃料？
蓦然，李新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浑身鸡皮疙瘩一颤，之前李新就听说过，甄家现在靠卖酒作为燃料，富甲一方。
联系到这个，李新激动地问道：“酒……现在酒的度数有多少！？”
甄俨有些吃惊，述说道：“度数？我不清楚。一百多年下来，现在的甄家已经将技术改进能够让酒成为燃料。甄家现在贩卖的燃料酒，就是当年安汉公提供的建议。”
李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佩服不已。
简直是天才！
在汉朝这个时代，王莽竟然已经尝试制造斯特林发动机了。
斯特林发动机是一种外燃机，但其效率却不亚于汽油机乃至柴油机。
这种设备是1816年发明的，但其简单的原理，高效的做功效率，无疑是汉代这个技术并不先进的时代，最完美的动力来源。
蒸汽机由于内部装着水，要想让其运转，首先就需要将水烧沸腾，蒸汽做功，整个过程从点火到运转都及其缓慢。
而且由于装着大量的水一起运动行进，效率也及其低下，如果将蒸汽机安装在这个机甲上面，无疑很浪费动力。
但斯特林发动机不一样，他只需要搭载燃料就可以了，效率基本上可以和内燃机媲美。
很明显，王莽当年的打算就是采用斯特林发动机，但是酿造技术不行，酒的度数不够，只得退而求其次，采用了蒸汽机，所以才会出现动力问题。
“我想把这些手稿都看一遍。”李新抓住草稿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很是激动。
甄俨思索了一下，“好！反正你要帮我们完成安汉公的杰作！”
“我可没有答应你！”李新摇了摇头。
甄俨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拒绝的原因，是不想让这个机甲完成后落入黄巾军手里。但是最后甄家无论是选择支持黄巾军，还是支持你。安汉公最后的杰作，你都应该完成。”
李新咧嘴一笑，收起了手稿。
李新知道，甄俨这句话的意思，已经有了支持自己的意图了。
此后，李新一行人便暂且在无极县住下。
甄家出面，找无极县的县令交涉了一番。
有甄家担保，确认了刘备等人的身份，张图也没有道理拒绝刘备的部队入城。
毕竟，如果刘备等人真的是义军，和黄巾军没有关系，让他们帮忙防守县城，张图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安稳的多。
……
颍川方向，朱儁忧心忡忡地望着城外越来越多的黄巾军，有些发怵。
自被围在长社以后，黄巾军已经多次发起了冲锋。血染城墙，虽然都被击败，但城内守军早已经人心惶惶。
朱儁不由地对一旁眺望地皇甫嵩感叹道：“现在城中兵少，众寡悬殊，军中震恐。而且吾听闻，卢植率军北进，也被张角击败，退守广平。莫不是大汉气数已尽，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公伟，汝食汉禄，履汉职，怎能此般言语？”皇甫嵩坚定地说道。
“唉。”朱儁不由地叹息了一声，“此非吾一人所言，吾军被围长社，士卒皆丧失斗志。若吾等就此被围，白日竭力抵御贼叩城，夜里惶恐敌偷袭。士卒力竭而不寐，难免心生惧意，此恐非长久之计。”
皇甫嵩微微颔首，“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用兵有奇变，而不在兵数量多少。孙子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朱儁心中一喜，望向皇甫嵩，“莫不是义真有良策！？”
皇甫嵩淡然一笑，伸出一只手指，指向黄巾军营地，笑道：“现在正值仲夏，天大旱以致民饥，故而贼起事。但天炎地热，贼寇却依草结营，吾等可利用火攻破敌营盘。”
朱儁顺着皇甫嵩所指，也发现了这一点。
“贼寇不善兵法，结草扎营，兵家大忌。地利已成，只待天时。”皇甫嵩说道。
“天时？”朱儁有些不解。
“五月炎风！”皇甫嵩语气一凝，“今夜吾等出城夜袭贼营，数月以来，吾等一直被动防御，敌寇定然不曾料到。吾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善！”
午夜，皇甫嵩和朱儁点齐精兵数千，每人备齐油脂燃草，借着月色偷摸出城。
而黄巾军戒备松懈，哨兵呼呼大睡。数千官兵偷摸进入黄巾军的营帐。
而这时，突然大风骤起，皇甫嵩振臂一呼，“大军已至，贼寇受死！”
伴随着皇甫嵩这一声，数千官兵、齐齐呐喊，将手中的燃料点头，投掷入黄巾军的营帐。
一时间，火光冲天，呐喊声响彻云霄。
黄巾军大惊，分不清状况，见到四周俱是大火，纷纷四散逃蹿。
“渠帅！渠帅！官兵大军来了，快逃吧！”
波才搂着小妾，从梦中惊醒，掀开营帐便看到满天火星，人群奔逃，心中骇然，忙问左右究竟发生何事！
“朝廷大军到了！快逃吧！”
“胡说八道！”波才闻言大怒，“敌军主力被吾等围攻，哪里来的大军！？”
还不由波才多言，一发火矢瑟然而至，擦过波才的耳边。
波才心中骇然，下令道：“快撤！”
一时间，黄巾军全军溃逃，四散奔逃。
数千黄巾力士护着波才，组织着一批人撤退，至于其他的黄巾军，惶惶不安，根本不管主将在哪里。
“公伟，你看！”朱儁指着黄巾军的中军营帐的一批人说道。
皇甫嵩见状大喜，笑道：“此定是波才，追杀贼寇！”
波才心中慌乱不已，一群人竭力逃蹿。波才手底下的黄巾力士，马不及鞍，人不及甲。面对偷袭的皇甫嵩所部精兵，根本不是对手。
皇甫嵩所部数千人追着波才数万人杀了数里，及至天明。
朱儁一把拽住杀上头的皇甫嵩，说道：“若是天明，贼寇见得吾等人数不足，恐怕反杀而来，若是吾等在城外被围，恐怕全军覆没。”
皇甫嵩稍微冷静了一些，望着黄巾军的溃兵，“若是不能彻底追杀贼寇，待他日敌军重整，今日一战，犹如毫无战果！”
“可是……”朱儁还想说什么，这时突然又一只大军从黄巾军侧翼杀出，瞬间扎入敌阵。旌旗如虹，为首者身披红袍，长髯灵目。
皇甫嵩见到旗帜，知是汉军，心中大喜，高喊道：“援军已到，全军随我杀！”
一时间，黄巾军彻底崩溃，两军鏖战良久，追杀殆尽。斩首万余，俘虏数万，获旌旗马匹甚多。
不过，波才在手下护卫下，还是逃了。
皇甫嵩策马而去，拱手道：“汝乃是何人？”
“骑都尉曹操听闻颍川贼寇包围长社，特率五千义军来援！”
“好！”皇甫嵩见曹操气宇轩昂，气势如虹，“后生可畏！此战能大胜，汝功不可没！”
“中郎将过誉了！”曹操拱手道，显得十分谦卑，“乃是中郎将奇策袭敌营之功。”
皇甫嵩脸上挂满了喜悦，心中却暗自思忖道：这曹操恐怕早已经到了，是等到吾等击溃贼寇方才出手追击，看来此子颇有胆识和谋略。
皇甫嵩笑道：“吾不是瞒功自居之辈，当是你的功劳便是你的，吾自当如实上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