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石村惨案
刘庇觉得有些尴尬，准备随便说几句便离开。
“你要好好学习，天天……”
刘庇对着小女孩，以他自以为最和善的表情说道，可话说一半就又顿住了。
这个世界有学可上吗？
就是有，以小女孩家里的经济情况肯定也上不啊。
而且还不知道需不需要有政治背景，非权贵就算有经济实力恐怕也不行。
曾记得有一位王子曾说过：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亚子，好好读书。
可你看面前的小女孩又哪有小朋友的亚子，又哪有书读。
刘庇突然觉得他要做些什么，要改变些什么，甚至颠覆些什么，这种感觉在此刻开始变得强烈。
还有，不要问是哪位王子说的，问就是巴拉拉能量乌卡拉卡魔仙变身，再问就是古娜拉黑暗之神乌呼啦呼黑魔变身，还问就是雨女无瓜，要泥寡。
刘庇只好再次改口：“好好努力……”
虽然，刘庇也不知道小女孩即便好好努力了，又能改变什么。
但是，一些激励之语还是要说的，正当刘庇想着措辞时，又有一人快速来到近前。
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粗眉大眼，同样粗布麻衣，想必就是小女孩的父亲了，只见他微微将母女二人护在身后，与之前母亲的做法如出一辙。
“不必紧张，我只是与她们随便聊聊，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刘庇望着男子说道。
“甘兴！”
青年男子直接回答道，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刘庇看得出甘兴是一位庄稼汉，衣服下肯定有不是那种健美般的肌肉，那是生活留下的痕迹，如何也不算美。
而这名字起的就不如司良臣的好了，刘庇看不出男子脸上一点甘心的表情，全都是不甘心。
是啊，谁不想出人头地呢？
刘庇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与身边之人要来点银钱，交到男子手中。
虽是交给男子，但主要还是想要小女孩的生活稍微改善一些。
男子明白，那母亲也明白，小女孩则是更往母亲身后躲了躲，因为刘庇的目光大部分都停留在小女孩身上。
刘庇几人随便凑的钱已是这一家人从未见过之财富，男子忙让家人一起下跪磕头，刘庇赶快阻止。
刘庇很感慨，有钱人可以毫无顾忌的为自己的兴趣花钱，而没钱人却连兴趣都没有。
刘庇本想让男子有了钱就不要让小女孩再去捡柴了。
但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贫苦之家，每一个人都有重担在身，无论年龄老幼，即便突然有了些钱财，亦不能减轻重担分毫。
走之前，刘庇对着那个小女孩说道：“我们下次再见。”
刘庇已经确定他要做的事了。
听到这句话，见到刘庇一行人转身离开，男子与小女孩的母亲脸上同时流露出一丝无奈、不舍，还夹杂着些难过。
两人都认为刘庇那句话，就是要带走小女孩，无论是给他做婢女还是做妾。
而以小女孩的身份来看，如何也做不了妾，所以只能当个婢女。
对了这种情况，两人也无可奈何。
不过看到刘庇出手如此阔绰，想必自家女儿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委屈。
只是又想到有些权贵之人有些特殊癖好，也不知道刘庇有没有，也不知道小女孩又能不能受得了。
“下次捡柴，你陪女儿一起去把，别让她太累了。”甘兴一直注视刘庇离去的方向。
小女孩的母亲无声的点点头。
小女孩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以后她就要跟着刚才那个看着并不比她大多少的男孩了。
刘庇离开村庄，车队又缓缓向东驶去。之后遇到的村子，刘庇有时还会去看看，不过也不是每次都会散钱。
准备返回景东关，再次经过飞石村时，刘庇并没有再进村子，车队缓缓从飞石村绕过。
回到景东关后，刘庇原本是打算在去往镇北关的。
因为镇北关上次失利，朝廷让他全权处置，不过因为他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忙，所以一直拖着，这次正好借着巡视一起解决。
可事与愿违，丞相周盛的传书已经放在景东关好几天了，而且还不止一封。
每一封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朝中诸事繁杂，有些事需景王殿下亲自处理，请刘庇早日回去。
既然如此，刘庇也不好自顾自的去往镇北关了，只好让镇北关的将领去景州府接受处罚。
又在景东关休息一天后，车队开始返程。
此番回去，除了处理些事务，免不了又要被周盛催婚，被这位刚正的丞相唠叨。
不过，刘庇已经想到了其他办法，可以让他稍微分心，无暇他顾了。
归去路程尚未过半，刘庇还在想着怎么给丞相找事做，一个传信兵却从景东关快速向刘庇的车队赶来。
……
……
景东关以北，一个扎着细辫的异族青年正眺望着景州方向。
只听此人喃喃自语：“父亲被左伊给骂了，虽说都是孙知策的错，但也确实是父亲的失误。
“孙知策此人确实不凡，不是我可以匹敌的。不过，景州北边如此广阔，此人岂能面面俱到。准备个小礼物给他，应该还是可以的。”
“对了，听说景州新来了个景王，这份小礼物也一并送给他吧。”
此人吹了声口哨，后面又慢慢走来一群人。
“伏浑大人，有什么吩咐？”
“听说中原女子个个娇嫩，能捏出水一般，不似我鞑䩥身强体壮，让人看的都索然无味。”伏浑说道。
伏浑身后之人，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猥琐的嘿嘿笑着。
“今晚，我们再去逛一逛？”伏浑轻笑道。
其他人更是大笑起来。
是夜，伏浑带人从景东关极东边的一个村子开始，连续洗劫了几个村子，所遇之人尽皆屠杀，不留一个活口。
洗劫并着屠杀，杀到了天亮。
就在准备回去时，又发现眼前出现一个村子。伏浑戾笑道：“要不要临走前再来一个？”
说着，也不待众人反应，便一马当先闯入飞石村中。
到第二天中午，才有一人踉踉跄跄的来到景东关，说鞑䩥袭击了村子，全村所有人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甘兴面无表情，身上还沾满血迹，说完后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景东关守将一听，连忙派人去查看，才发现不止飞石村一个村子被屠，总共又四个村庄都被屠尽，现场惨不忍睹，所有男子被杀，女子衣衫不整，裸露在外。
几个士兵驻地也都被偷袭全灭。
不难想象，昨夜这里是怎样的一个地狱。
景东关连忙将这消息，派人传给才离开此地的景王，又派人去通知了镇北关的孙知策将军。
……
……
当司大将军看着传信兵带来的书信，知道了事情原委后，气的浑身发抖。
自刘林老将军驻守梁州，数次以微弱兵力击溃鞑䩥主力，使鞑䩥闻听刘林之名，便要退避三里。
更有孙知策成名一战，使鞑䩥胆寒，鞑䩥已数十年不得行如此残忍之事了。
算上之前孙知策新败，加上这次屠村，司良臣总觉得鞑䩥有些不对劲了。
在司良臣将信递与刘庇，在看到四个村子被屠，鞑䩥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后，刘庇更是牙关紧咬，目眦欲裂，满眼血丝。
这四个村庄有两个，是他前几天刚去过的，其中一个就是飞石村。
“要不要将孙知策将军调守景东关，以防鞑䩥再次偷袭。”司良臣沉声道。
“不必。”刘庇攥紧信件良久：“本王亲自前往景东关。”
景州北边最重要的关隘是镇北关，若是将孙知策调往景东关，镇北关若失，后果更大，景州北边将无险可守，鞑䩥将长驱直入攻入景州内地。
再说，孙知策乃名将，前往景东关后，偷袭此地的鞑䩥必将龟缩。
这不是刘庇想看到的，刘庇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无比惨痛的代价。
“车马掉头，还有，给丞相传书，就说本王先不回去了。”刘庇又嘱咐了一句。
大将军司良臣并不觉得那一伙鞑䩥会给刘庇造成什么危险，他们绝不可能有实力冲破景东关，刘庇只要待在关中，便绝对安全。
再说此次鞑䩥能够得逞，全靠偷袭，并不是实力碾压。有他护在景王殿下身边，足以保证景王殿下安全。
等到刘庇又回到景东关，立马召见甘兴。
甘兴见到刘庇后，本来木讷的神情有了些松动。他没有想到几天前遇到的刘庇竟然会是景王，他原本只以为是个稍有权贵之人。
大喜之后便是大悲吗？
甘兴原本以为得了银钱，可过上几天好日子，但这几天却觉得宛如地狱。
现在又发现刘庇是景王，甘兴不由得想，要是没有发生这么一件事，要是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对……对了，我妻女说不定还活着……”
甘兴突然有些痴癫的说着，他本来听到附近四个村子都被屠了，已经不抱希望了，可看到刘庇又觉得不能放弃。
“怎么回事？”
刘庇听到甘兴的话有些奇怪，不是说全村人都死了吗，莫不是甘兴真的疯癫了？
“王……王爷，草民妻女清晨便出去捡柴，一直未归，本来庆幸她们逃过此劫，但又知道附近四个村子全……全部遭灾，以为还是没有逃过，但，但还请王爷派人寻找，说不定……”
刘庇没等甘兴把话说完，立马对身边人说道：“立马派一队人出去寻找，带上我的那几个侍卫，他们见过那母女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
安排完，刘庇看向甘兴严肃道：“想不想亲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