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西南情结
这是闻名遐迩的春城，已是秋末冬初，依然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这里有我些许的记忆和情怀，在暖阳里默默地绽放：美丽的、诗意的、浪漫的，还有童趣！
雪说，她醒来会在这翠海旁、鲜花路、银杏树下候我，我们像两个无忧的孩子携手重走欢声笑语、清新透亮的童真之路！
雪甚至想好了孩子出生后，雪翻筋斗骑上我肩，孩子揽在我怀，我们一家三口温馨地、招摇地穿街走巷，让所有人都祝福和眼热！
雪说，我们老了的时候，我依然会帅气讨人喜，她则像露妈一样风韵犹存惹人敬……
雪的深度休眠处，就在这雪山山麓绿荫深处的航天医学研究中心，引导我和亦舒深入地参观的是两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副院长，那是一对孪生姐弟，女的叫许爱，男的叫许欢。
“许和喜，喜爱？喜欢？这俩名字太有爱了，他们的父母应该很风趣很恩爱，是吧？！”亦舒在我耳畔低语。
许爱就是“雪·艾蜜莉·梅耶综合治疗项目”的负责人。许爱一路解说一路释疑，许欢则面露阳光、知情识趣地默然跟随在侧。
“……这成层成柱的肌体培养皿群，都归属我们项目。这样的深井肌体培养皿基地我们还有两个，一个位于五公里外山顶上的人体工程基因研究中心，一个位于启明星号空间站人体基因实验舱上，总共一千两百个培养皿……”
“……这里面都是从雪的、雪的姨妈和雪的外婆身上提取干细胞进行培养的活性肌体组织。我们在制造雪的一千个‘血缘亲属’和两百个‘雪’，目的就是为了治疗雪，雪治愈后就治疗露·艾蜜莉·梅耶女士……”
“……移植配型，在全球的基因库里面有七十一个人有六到八点吻合，十个点吻合也有五人。二十一年前，也有一个配型十个点的，但梅耶女士术后排斥并发症，为了杜绝移植过程中发生排斥和移植物抗宿主病，我们还是用干细胞培养活性肌体组织提取进行移植……”
“……雪的病情很复杂，不仅患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这样世界性的疑难杂症，还患有两种自身免疫性疾病，至于像子宫内膜薄等疾病只算作小问题了……”
“……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我们根治首选方案是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系统性红斑狼疮，我们先期进行大剂量免疫球蛋白冲击，血浆置换。抗磷脂抗体综合征，先期进行抗血小板，抗凝治疗……”
“……两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后期方案，则待军方一一七医院、二三八医院、四四九医院、八七三医院三期临床试验结论和国内四十七家顶级医院、国际三十一家顶级医院和五十二个医疗平台治疗效果的反馈，再来决定我们最安全、最稳妥的治疗方案……”
“……钟灵毓秀，却是病魔缠身，只能说天妒红颜！唯一庆幸的是这三种病都不是遗传，那颗受精卵也就是你们的孩子成人后，不会像他的妈妈这般饱受折磨。即使有什么病，人类基因工程日新月异，他成人前一定会健健康康地活蹦乱跳！……”
“……为什么雪和梅耶女士同样患上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呢？只能说当年的基因工程对生命科学太不负责任了，竟然用成体干细胞逆向工程的方式来造人，而不是直接用万能细胞——胚胎干细胞！科学可以有无数个创想，但必须恪守严谨、尊重生命……”
“……雪原来是有十个姊妹的，但她是唯一一个长大成人的，从这点就可知当年的J.r博士是如何的泯灭人性。消失了近二十年的他，其实一直托庇在M国的人类发展研究中心里，那个地方您比我清楚，对吧！您的雪和雪的妈妈也都是J.r博士的实验体，也都是受害者！……”
“……雪什么时候康复？您一直想问我又不知该怎么问出口的问题，对吧？……”
“……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痊愈，活性肌体组织脐带长成需要十个月；移植前，先进行超大剂量的化疗，目标是要清除骨髓的空间，把所有的造血功能全部摧毁，白细胞、血小板几乎都没有，另外还要摧毁患者的免疫功能！整个周期下来，一般要两周左右……”
“……移植后的感染控制和康复护理一般都会是一年，而活性肌体组织骨髓长成需要两年，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痊愈最快两年，最迟需要三年……”
“……系统性红斑狼疮、抗磷脂抗体综合征痊愈性治疗我们各预设了四套方案，两种病共八个方案所涉及的部分药品都在Ⅰ、Ⅱ、Ⅲ期临床试验的各个阶段。对应八个方案的手术共有五种，仅有两种是成熟的，三种还在辨证、验证阶段……”
“……雪的两种自身免疫性疾病最早的一套方案会在三年内出来，最晚的一套方案会在八年内出来，两种病的治疗和康复期都两年，两种病是要分开治疗的，治愈一种再治另一种……”
“……也就说，最快七年雪就可以和您双宿双飞！那么最迟呢，都不会超过十年。因为我们预想了所有的不可控因素才制定了八套备选方案，这足够解决所有问题！……”
“……我们提取雪身体多个部位的干细胞，分裂的各个阶段的干细胞，包括全能、亚全能、多能、专能干细胞，就是做了最坏打算——留下后路！一切治疗手段无效的时候，就进行自体移植，像血液、像肝脏、像皮肤等等，甚至大脑或者整个人，我们正做建设雪的肌体移植库。雪可以像机械体一样，哪里坏了就换哪里，这个技术已趋近成熟了！……”
“……如果只考虑存活，我们还有更激进的技术——动物基因改造人！但人性会被兽性影响并逐步同化，这个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不会接受的，其实我们也不认同，所以迄今为止，只局限于国土安全和外太空……权当我没说过吧！……”
“……也只雪能享有这样传统医学治疗法，去彻底根治——挑战传统医学极限的治疗，虽然绝不好受绝不快乐，而且很漫长！这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撑和动用世界级的人脉资源、势力。通常国家航天中心只负责我们这类科研人员的工资和这里所有设备的运转，而专向研究经费的资金渠道却是要私人资助……”
“……像雪治疗的十七种新药和五种创新型手术在临床试验及后期医院应用推广来采集有效数据，而且是短短的几年完成，如果没有政府强大的影响力，沿用传统的商业模式进行推进，要花几十、上百亿资金，包括新药取代旧药涉及重重利益链上的阻力与盘剥，新的手术全面培训推广涉及全球从顶端到底层全部层次从业人员多达几十万人。另外，单是肌体培养皿一千二百个，每年的费用超过上亿……”
“……还有就是，雪的姨妈和外婆，梅耶女士寻觅了三十年，国家的特工组织却是两天的时间就把她们带来了……”
“……雪很痛苦，却也是最幸福的，她有一个最伟大的母亲和挺帅气的丈夫，还有就是来到Z国！没遇到你，她的三种病中的两种都处在加速期了，最多剩下八个月的生命。你们有太多的机缘巧合成份，也就是这巧合铸造了无数的神话，包括碳链材料全面应用发展、星空时代大步到来，也包括把我推到全球医学科研从业者都眼热的岗位上！……”
“……噢，您或许不明白我的岗位的重要性，不是能调动价值上百亿的资源来治疗一位患者的荣耀与自豪，而是全球泰得碳链材料科技公司的公司宪章：‘第五年开始每年净利润的百分之六十五投放到全球人类的航天事业（包括太空电梯研究、量子传送技术研究、能量动力研究、航天器研发制造、航天生命科学研究等）、百分这五用于星球生态保护’……”
“……其中航天生命科学研究就涉及我们医学科研从业者，拿到这个份额，从我个人而言就是和你们一样在星空发展史的丰功伟绩上会留下一笔，对基因研究推动和发展却是影响致深致远……”
“……能当上副院长，能调动这么庞大的资源，能站在这个项目负责人的岗位上，我是非常真诚地感谢你们，这不是做秀，也绝不是笑话！我可以向您立誓，十年内还您一个健康的、青春靓丽的妻子！……”
“……我弟也非常感激您，他很努力、很聪明也很能干，但还不至于能爬到这样的位置，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达到，弟凭姐贵呗！但未来的发展不能同日而语，我只是技术岗，他可是管理岗……”
“……雪怀孕检查完成的十分钟，我就受命从北方千里迢迢飞来西南，认识她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七天而已。在某些方面，我和她很相像，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我们都被公认为天才，我们都很自负，骨子里特骄傲。她有一点是我羡慕不来的，一个恋爱盲人一旦开天眼，简直是恋爱小能手，不，是恋爱天才……”
“……她的视频日记载着她在Z国每一天的工作和每一天对您的好，我们这个项目的全体二十四名专家都感动得抹眼泪。同时，她的思维模式给到我们太多启发了，甚至可以说给我们打开了另一扇天窗，她的思维活跃度是我们在场每个自诩天才的专家都拍马不及！梅耶女士说，这可能就是J.r博士造就她的原因，也造就了她一身是病，这位小妹妹可爱又可怜！……”
“……不跟你扯这么多了，我答应雪不能让你待在这里超过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过一个多钟了！喔，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有非常好的家人，包括雪、梅耶女士、您身边这位林亦舒妹妹，还有金蜂俱乐部的高桥橙子等等。橙子早些时候就发过来一张五千万Y币的承兑汇票和一份俱乐部官方文件：梅耶女士代替雪以股份代执人的身份和橙子以俱乐部总经理的身份签署了您在俱乐部每年分红用来承担我们项目费用的文件……”
“……钱多钱少都没关系，有那么多人关心您，为了雪，您得必须努力工作！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我也算是您的家人，我会照顾好雪的每一天……”
消了四次毒，甚至拔光了体毛的左手终于可以再次轻抚雪吹弹可破的脸庞。那一直是我的梦，梦终成真！雪她像个小婴儿甜甜入梦，虽然只有恒温十度，虽新陈代谢已降到正常值的六十分之一，思触延展轻轻裹住雪的周身，我清晰感受到雪的回应，她知道我来了！雪的生命在流动，还是那么清悦活泼！
我沉浸在思感交互的奇妙空间里，忘了时间，忘了自我，周边的事和物渐渐淡隐……
当我意识恢复过来时，亦舒早已泪流满面，我没有悲伤而是一种莫大的满足，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眼眶都已发红，还不时地细细啮咬嘴唇——我猝然发现，这是多么纯真多么善良的女孩啊，这样的女孩几乎已然绝迹！很震惊也倍感动。
当我右手摸出一次性湿巾包递过去给亦舒时，亦舒泪崩了，她死命地把泪擦拭在我肩头。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绯色上脸踉跄逃出。
探视的时间早就过了，雪如此安详，我把思触缓缓收回，把所有的爱与恋都留在这里，守护着她，陪她度过漫长无边的凛冬。她在这里我很安心，她就在这里不走，我随时可以回来看她，怜她爱她！
从无菌、无尘空间出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亦舒早就恢复正常，和许爱逗弄两只萌宠，笑声轻传。
“这两只宠物是雪和我的，小猫叫妙儿——就是猫的谐音，小狗叫憨儿——也就是‘嗨’，雪说养猫就是体验怎么去爱一个人，养狗就是感受被人爱的感觉，三十而立，我却还没正经谈过恋爱，所以她逼我收养，说了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要么就看到我和我丈夫，要么就是这两只小可爱……”
“许爱姐，雪七年到十年才能痊愈，太长太长了，如果钱可以加速临床试验和手术验证的进程，把这时间缩短那么一点点，或许我们是可以想想办法的”亦舒皱着小蛾眉道。
“或许能够缩短几个月到半年，但那意义不大。不是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可能钱多了还适得其反——养肥了某些人，胆更肥、胃更大，事情办得更不利落。就是你们不资助一分钱，项目也会照旧，这已列入国家航空项目的特例范畴，肌体培养皿的所有花销国家都会承担的，试药用药的、手术培训的等等都可以用红头文件去驱动。相关的人员要想保住乌纱帽不被问责，甚至想借此功绩升官发财的，一个层级一个层级把这事办得牢靠的……”
许爱眼珠微转：“你们都是有办法赚钱的，动植物基因工程还有很多项目缺少资金没办法开展，有你们来助力，姐我说话的份量就更足了，以后的仕途更顺了！哈！”
“许爱姐你是官迷呀？！”亦舒笑道，“我们就会拍广告。不过还真挺赚钱的，比足球俱乐部赚钱！”
“有名气有地位好做事，才不负你的才情，才体现你的价值！姐我工资够花就行，名越大越善！”
“啊？！”亦舒一头黑线，“许爱姐您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妈却一直告诉我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是不是有点冲突呀，对吧？”
“无关对与错，只是每个人处境和所在的角度不一样罢了！”我适时插入，“我们现在就告诉优娜吧，让她和许爱姐沟通沟通，国内的一些药企呀、器材商呀等等看能否合作一下！优娜拉赞助、谈生意，几乎无往不利。国内市场这么大，拍广告你们都可上阵，如果必要露妈或许也可出出场露下脸，到时可以去探一下口风！”
“嗯，好的！专业的事当然让专业的人来办啦！”亦舒先看看我，再看看许爱，“能否晚三天再跟优娜说……她早想过来看我妈了，她打给我妈的电话比我还勤……”
“优娜？！雪不怎么喜欢她的，好像还呷过她的干醋，不过嘛，能挣大钱能办大事就是好人！她来了，你俩这段时间是没办法陪她，我会让我弟缠住她，大不了来个美男计呗！……”
“……哝，这是雪让我三天前帮你俩定好的旅行团，这是旅游行程表，她太了解桑了，算准你们今天到，让你俩帮她先踩点，到那时候桑你做雪的导游！这是雪的小屋的钥匙，雪吩咐你们每次来就住那边，那边有她生活的气息，那可是你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