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瓜剖棋布（一）
这时，我的平板手机鼠动！屏幕显示有两个身着浅色迷彩装的海盗借助攀绳工具已经接近爱马号的船舷，从矫健身姿、工具齐备、武器精良可以判定这俩不是流匪，是训练有素、杀人如麻的雇佣**！屏幕闪动着“1”字，177C在告诉我，他们决定实施第一套方案：配合盗匪、启用吊臂，作为人质的方式踏入鳄龙号，内部故作分裂，诱敌分心，启用特工装备寻求反击机会——擒贼先擒王！
177C能够联通我平板手机共享A、B、D号三只仿生蝙蝠的信息和视野（C号她完全可以操控指令），他们进入吊臂风洞，再进入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甲板，在邮轮上安防人员配合下，脱险的可能性极大！
从防卫布控方式，我认为安全主管临时作战指挥中心设置在战场内沿附近，通过A号仿生蝙蝠证实了临时作战指挥中心就在第七层甲板后段的一间舱室，舱室的下方就是吊臂风洞。舱室有条应急通道，通道是单向控制的——也就是第六层和第七层要连通时，须由在七层的舱房进行开合。
我抄最快的捷径轻身飘进临时作战指挥中心直线距离为二十五米的另一间舱房，这个距离我的眼镜和耳机的功能能充分发挥作用，至少在防卫森严的临时作战指挥中心有机会悄无声息地逃逸。
A号仿生蝙蝠传来的声音和图像让我诧异：主位上的是个陌生的迷彩军装大汉，英挺健硕的内森·格林居侧，一个极是妖娆的女人站在内森·格林同侧，房间内还有操控各种监控设备和武器指令按钮的二男二女。
“贝尔纳，你现在是头了，正因为你是临阵上任，所以对萝勃塔·史密斯夫人和杜邦船长不需要有那么多压力！因为你没有时间作通盘布局和调整，你做点局部优化他们就会很满意了。你调节稳健、有力就是功劳……”
内森·格林是教练般谆谆教导，但他的语气和做派还是老大，他的影响力显然没有动摇，“计划是我订，我虽缷任但我现在还在你身边做参谋。出现任何问题时，我担责七分，你只会担两分，还有就是执行人担一分，所以你不用顾虑任何东东！要大胆去做，按原计划去做，功劳分分钟就把小问题小责任抹掉！”
内森·格林继续：“黑曜石雇佣兵团你看到了吧，在吊臂头上安装狙击机位的是十三核心之一，名叫加西亚外号扳手，负责攻坚的，号称什么都可以扳倒！那狙击机是我们现在列装的第三代产品，配套的两架远程无人机负责对距离、风向、风速、温度、湿度等数据进行采集与分析，反馈到枪支的弹道计算机芯片，可以同时采集五个靶位，这就是个无人炮塔，每秒五发，弹装二十发。那个押着那两伴郎正在走钢丝的那个，叫李森，外号钳子，在M国地下黑市格斗赛露脸两回，两回两个拳王就被剪刀脚钳掉脑袋了……”
“……十三核心都是各自擅长领域的NO．1，还七十多个成员，到哪支特种部队都是精英。那三艘不伦不类的快艇，它们的动力超过三十五节，续航六小时以上，武器你们也看到了吧，远程火箭不下二十筒，潜水雷把我们的五只仿生海豚干掉了两只，两百米射程榴弹炮两座……他们的母舰和潜艇在两海里外骚扰和拦截各国海军，哥得尔群岛军阀海盗群那帮傻不拉几的不配合他们的联军行动，就被他们打残了！”
除了停顿和几个嗯声，房间间主要还是内森·格林的声音，“右边的吉布拉海峡海盗团进去二十多人了吧，机甲战士有几个？机械改造人有几个？放下十八号和二十三号隔舱闸板，隔离他们，放毒蚊子咬他们，再用沉降毒烟驱赶他们下船。这些都不是人，没法打，让疫病好好照顾他们就行了……”
“……我们只能做关门打狗，要么把他们一网打尽，安心省事；要么把他们打疼了，再给块骨头，告诉他们骨头我们做了最大慷慨但也医不了他们的疼，以后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别做了……”
“……史密斯家族、威廉姆斯家族让你、我仰望和尊敬！但相对TLS经济体组织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吧？！何况还有M国政府、Y国政府！那个叫陆桑的小子说什么诱饵计划，搞得大家都很难堪！罗德里格斯上将跟黑曜石老大李林——李林也是此次的海盗联盟的头，他们谈判，你们也都知道有这回事吧……”
“……一张一张底牌翻开，你一个王炸、我一个王炸，最后就是两家都要沉海底，所以才变成这样子：雪·艾蜜莉·梅耶、陆桑这一对必须交给他们，原因你们都知道的，就是碳链材料，这十年后可能会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没有不眼红的；爱丽丝·史密斯、马丁·威廉姆斯这一对是为了让他们给TWW经济体组织一个体面的交待，赎金都谈好了，由TLS经济体组织出……”
“……不出意外的话七天内我们就开个现场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他们被卧底特工营救，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毫发无伤让大家献丑的；至于另外四人，他们作为甜品附送而已，他们的家族赎金给得爽快，也不是什么事儿……”
“……现在，有个小麻烦，就是陆桑！这个小子有特工的能力却没有特工的觉悟，别让他搞风搞雨了！我还疑让大伙大嚼苦果，苦涩难当的“鳄龙的心怦怦跳”视频引发学生为获得蓝藻科技的Offer资格而攻击鳄龙号超级主脑事件是他干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有这个动机和能力。至于怎么给黑曜石雇佣兵团交代，就交给罗德里格斯上将头痛吧！……”
“……终归是要大打一场的，我们的人、邮轮公司的人和外部雇佣来的帮手，哪些要做炮灰、哪些要当英雄，这就是你来决定的事，你的权力要用好！另外，爱马号四十个人里，能安然救出多少，这就是你的能力！”
内森·格林就是个人渣，通敌？资敌？谈不上，比这更可恶的是滞援、不援，把人质和甚至自由人都当诱饵、当棋子随意取舍，当筹码做交易谋利益！权利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是乐此不疲的游戏，游戏里最有意思的道具是人，而道具是可以取舍的！我压抑住冲动，恶心让我把屏幕转到C号仿生蝙蝠的视野。
屏幕视野里，出现了我不想看到的景象！
我悄然溜向右舷甲板，我要从右舷下去风洞，右侧风洞至少不会直面冲突。我要去做我认为可以去做的，也必须做的，结果是我可以去影响的事情！
路经十字通道，我滚身要通过——突然，我就这样被重重击飞，来自腰部的一股力改变我身体运动的方向和方式，正向滚动变成约一百二十度的螺旋式滚动，砸向这个路口的另一条通道——我脚微撑略作改向，顺势砸向通道的右侧一间客房门。
打在我身上的是能量激光束，不足以致命但可瞬时瘫痪，碳链材料防护衣抵御了直接伤害，防护衣外层和内里间的材质漪涟分散了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冲击力。客房门被崩开，滚入——腾身——跃出，我要最快的到达吊臂风洞里第五层甲板！……那道激光设置的反馈截面即低又宽，就是针对中蹲身潜行的敌人！
凌空飞荡到第五层甲板，我顺手两弹飞出，远近两处浓烟大起！八步赶蝉再地躺滚向B号仿生蝙蝠给我设定的潜行路线上的第一个落脚点。
这个点位于右侧风洞口斜进八米处角钢柱的直径一点五米的底垛。背向左侧风洞口贴有个宽十厘米厚五厘米高二十厘米的灰色物体，物体连着鱼网状物包着垛体——我想这个点设的是电击雷类似的东西，敌人从右面潜近当掩体碰垛时轻触就电击或重靠则雷炸。这样的东西共七处，这七处正好不在友方火力视线内，也就成了我机动性的落脚点。
两架六旋翼无人机散架在甲板上，散落面积超过三百平方米，五只类型不一、大小不同残肢断翅的海鸟“丧生”在其中，海鸟肚里面的电路、动力马达悉数暴露出来。
一名黑曜石雇佣兵倒毙在吊塔操作台门缘处，另外有五个雇佣兵用八名伴娘伴郎做人肉盾牌困在操作台下的一台船上专用叉车后，而叉车尾部两个伴郎伏地呻吟，两滩鲜血是向后溅射。敌方黑曜石近距机动侦察的伎俩已公然被砸，敌方想去启用吊臂又被友方血腥狙击制止，敌方用人肉盾牌抵近进攻，友方无情的狙中两名伴郎大腿——其中一人就是威廉，霸气喝停，宁杀人质不屈服——这个局面是友方强硬地寻求谈判！
我调转仿生蝙蝠小可爱的视野望向爱马号——爱马号离海面比我离开时完全是天壤之别，这让我惊讶不已，从仿生蝙蝠小可爱的视角望去几乎认为大浪巨舌已舔刷艇底，晃动的幅度比原来要大近一倍！
名单上涂红的八人，除我外的六人被限制在这空中牢笼。而身材娇小的叫芭芭拉的女孩则是和一名雇佣兵绑定一起在爱马号和海面最小的一艘匪艇间的缆绳中晃荡——黑曜石是把前期议定的肉先放到嘴里！其他伴郎伴娘要么已在风洞甲板上，要么就是在被驱赶去风洞甲板的路上——在吊臂里行进。
二十分钟后，吊臂已经空无一人，其余的三十二名人质全部抵达风洞第五层甲板，雇佣兵已然是十一人——混在人质中，大部分雇佣兵的服装并不扎眼，但戾气和武器充分暴露了他们噬血的本能，仔细辨认还是很容易把他们识别出来。
爱马号依然是六名人质却不再有雇佣兵，芭芭拉和那名雇佣兵及那艘最小的匪艇却已消失在视野中。应该是芭芭拉和雇佣兵落水，匪艇留在原处营救去了。风浪加剧，肥肉——名单上涂红的六人迟迟到不了嘴，可能就因为这，双方高层谈判达成的条款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友方才会放任后来的六名雇佣兵也登上风洞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