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普渡众生盼修仙

“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趁我不注意把车开出来？”

姜红鱼私下教训十分钟，才拉着姜青鲤上前：

“还不谢你三寸哥？换别人至少拘留你十五天，搞不好还要赔钱坐牢。”

李善忖眉头一跳，赶紧挥手说不用。

您要是坐牢，过七天后山喜鹊就要在我坟头蹦迪。

您赔的钱，也只能买些张百忍烧给我。

姜青鲤规规矩矩鞠躬道歉，起身吐了吐舌头。

保险公司的人很快到现场，勘察拍照完把李善忖拉到一边，看看收起驾驶证的姜红鱼，竖起大拇指：

“大哥你真是色胆包天，命都不要了。佩服佩服，加个好友吧。”

李善忖笑着加微信，顺手发了两百红包。

吊车很快把奔驰拖走，瘫在河滩上的奥迪还要费不少功夫。

李善忖领着姐妹俩，步行往老屋走去。

姜红鱼和他聊着往事近况，却又小心避开敏感区域。

姜青鲤踩着细碎的步子沉默跟着，直到进老屋才开口：

“三寸哥，你这房子好漂亮啊。”

“哇，实木地板，还有地暖。”

“电竞椅？好大的曲屏！我能撸两把吗？”

姜青鲤瘫在书房椅子上转了两圈，再也不肯起来。

“自己下，小冰箱里有饮料零食，你随意。对了，别动我学习资料。”

“切——，老土，我同学都用UC。”

姜青鲤不屑撇撇嘴，挺起白色卫衣：

“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呢？”

“不，你大了。”

李善忖笑悄把桌上威震天放进柜子锁了，领着姜红鱼出堂屋，并肩向南。

三月底的阳光，晒人身上暖洋洋的，在水泥路投下两个越靠越近的影子。

李善忖闻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除了浓一点，几乎和高中闻到的差不多。

姜红鱼抬手撩撩耳边头发：“六十多亩地全种韭菜？现在多少一斤？”

“69？”

“六毛九？”姜红鱼皱皱眉头：

“这么便宜，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李善忖嘿嘿一笑：

“我对钱没有兴趣。”

“……”

姜红鱼狠狠瞪他一眼：

“我回头把县里几个超市老板电话发给你，韭菜割了种点草莓之类的水果……”

草莓？

李善忖摸了摸青玉扳指。

说对钱没兴趣，绝对不是骗人。

有了灵泉，赚钱不要太容易。

自己搞大棚卖韭菜，就是想普度众生结善缘，盼它升级有惊喜，从此走上修仙道路。

不然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喂，想什么呢？”

姜红鱼抬手挥了挥：

“我刚说的你听到没有？”

李善忖准备像以往一样调笑两句，瞳孔突然收窄。

她右手无名指，有一圈皮肤比别的地方浅。

中指，没有做美甲。

一句“哪个狗日的竟然敢对你不好？”刚到嘴边，又化作无声叹息。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姜红鱼感觉到灼灼眼神，不动声色把右手揣进口袋。

空气突然安静，好在马上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姜青鲤气喘吁吁跑到跟前，脸蛋红扑扑的，看了李善忖一眼：

“姐……田钩来了。”

“他来干什么！”姜红鱼盯着妹妹道：

“他怎么来了？”

“姐，我给爸打了电话，谁知道他自己有想法——”

“哼！一天到晚，尽给我捣乱。”

姜红鱼一把抓住委屈的姜青鲤：

“三寸，我有事先回县城。”

李善忖松开捏紧的拳头，笑道：

“我送你们，顺便买点新鲜排骨。”

姜红鱼明显犹豫一下：

“好。”

回镇路上姜红鱼一言不发，一对柳叶眉拧上又散开，心事重重。

姜青鲤倒是蹦蹦跳跳，缠着李善忖有说有笑，一路到了镇上汽车站。

姜红鱼按掉响个不停的手机：

“三寸，我到了。”

李善忖点点头，目送姐妹俩上了去县城灰色小中巴。

刚转身，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擦着身子像旋风一样冲进车站大门，拦住小中巴。

小中巴司机吓一跳，探出头准备破口大骂，突然脸色一变，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保时捷驾驶座跳下一个穿着黑皮夹克的中年男人，脚下黑皮鞋刷得油光发亮。

光秃秃、圆滚滚的脑袋，也亮着光。

男人一把拉开小中巴车门：

“红鱼，你没事吧！”

本来没事，你来，就有事了。

姜红鱼暗叹一口气，拉着姜青鲤下车，抬头看看车站大门口的李善忖，低头盯着男人脑袋道：

“把车挪开。”

“好好好——”

男人赶紧挪开保时捷，咪起眼睛瞪了小中巴司机一眼。

小中巴一溜烟跑了，差点又撞到大门口的李善忖。

男人脸上两块横肉抖了两抖：

“红鱼，哪个不开眼的敢撞你？人呢？看我怎么教训他！”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感觉背心一凉，听到一个冷冷声音：

“我撞的。”

李善忖上前一步，低头盯着转过身来的男人后脑勺：

“师傅，您打算怎么教训我？

“李三寸！”

田钩倒快200斤的矮胖身子敏捷后跳一步，下意识抬起胳膊：

“别，我真教不了你！”

“噗嗤——”

一直板着脸的姜红鱼，突然笑出声。

李善忖也笑了。

田钩讪讪放下手臂，脸色又突然一变：

“李三寸，你在这里干什么？”

“怎么？还要和师傅您汇报？”

李善忖掏出一包芙蓉王拆开，抖出两根递过去：

“快二十年不见，您就这么对徒弟？”

田钩赶紧掏出一包和天下举高高：

“抽不惯，来，老同学抽这个。”

李善忖没说话，低头盯着田钩后脑勺，手里的芙蓉王一动不动。

“嘶——”

田钩猛抽一口凉气，颤颤巍巍伸手拿了一根挂在右耳朵上：

“好久没抽黄芙，怪想的。”

“我给您点？”

“放着我来！”

田钩立马从右耳朵扯下芙蓉王塞进嘴，手忙脚乱掏出打火机点燃，凑到嘴边。

李善忖点头收起芙蓉王，笑道：

“师傅，您点烟蒂干嘛？”

田钩：“……”

姜红鱼姐妹一齐笑出了声。

…

五分钟后。

姜红鱼坐进后座，面无表情。

姜青鲤小脑袋从后窗探出来，调皮的对李善忖吐吐舌头。

湘X888888车牌前。

田钩吊住李善忖右手，热情摇摆：

“三寸，待会儿把你拉进同学群，大家找时间好好聚聚。”

“好。”

李善忖感觉手上越来越重，微微向上提了提：

“师傅，您以后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田钩脸上肥肉狠抖两下，用全力抽出手，两步爬上车露出半截光头：

“三寸，那我和红鱼先走，回头见。”

李善忖挥挥手。

保时捷掉头就跑，速度比刚才灰色小中巴还快三分。

李善忖去镇上肉店买了十斤新鲜排骨，请师傅细细剁成一寸一块，回老屋。

排骨放厨房冰箱保鲜。

进书房关上被姜青鲤打开的学习资料。

李善忖洗了三遍澡，换一身白色新衣，进堂屋走到神龛前，抬头看牌匾。

左挂，李氏堂上历代祖先。

右悬，九天司命太乙府君。

正当中从上自下：

天地国亲师位。

李善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祖宗保佑！”

“不然今天就来看你们了！”

李善忖燃香三根举过头顶，三叩九拜插进神龛香炉，又替老头子和弟弟各上一炷，才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不是祖宗们看不惯自己这么懒散，才安排个女司机警告一番？

是时候让老中医出马干活了！

李善忖果断掏出手机，拨通表弟电话：

“沈豆豆，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