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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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忠言逆耳

赵大成知道二弟的丑行,从院子里回到书房,呆呆地坐着了很长时间,突然用力一拍,把一只茶碗震倒在桌上,茶水淌了一桌。

大少奶奶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连忙跑进来,见赵大成非常愤怒,问了几次只是不说话。大少奶奶不高兴了,便也坐下不吱声。赵大成看到夫人生气了,就将情况说给他听,她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这可怎么办啊?老爷,李叔会不会胡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胡说?赵大成当时听到此事也这么想过,但转眼想想,李家财一个下人,世受咱们赵家的恩惠,无怨无仇,他何必冒如此风险去陷害二弟和三妺呢?况且,李叔的为人不是不知道啊,对赵家是忠心的。依二弟的品性他是绝对能做出这事的。弟妹死了之后,二弟必然会守不住寂莫,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打自己兄弟老婆的注意吧?再说胡杏花当年嫁给德伦的时候,便有过传言,说她品性不正,无奈三弟贪恋她的美貌非她不娶,这才进了赵家。按此推理,两人的苟且之事十有八九是真,而且还在府上乱搞,这是他最忍受不了的。

大少奶奶还是不相信:“老爷,会不会是李叔被打之后,脑子受了刺激胡说八道?”

“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脑子怎会有事?”大成摇摇头。

“那可怎么办?这是要了赵家的命啊!三弟知道了,赵家兄弟必然反目,闹出人命,岂不可笑。爷,要不要跟爹说?”

大成当即制止道:“不行。爹知道了那还了得,他这年纪了怎能受得了,前头害了一个小梅,现在是儿媳,他非杀了二弟不可。还有,你想过三弟吗,三弟知道了怎么办?三弟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在外,没想到家里到出了一条色狼,得不到好处还戴了一顶绿帽,他咽得下这口气吗?三妺是妇道之人,耐不住寂莫做了丑事,真要对她实行家法,她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就是寿阳城的唾沫也会淹死了她。”

“这杏花平日里胆子大,就是不守规矩,前些日子还带兰馨去买绣品,跟着她肯定没好事。爷,任他俩人长此下去,难道说就没有办法了?”大少奶奶真的有些急了。

“你别急,依我看,此事时间还不长,怕是知道的人也没有,只要对二弟晓明事理,劝他悬崖勒马,事情还有转机。夫人,三妺那里还劳你费神了。”

“行是行,不过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哟。”大少奶奶有些为难。

“不必明说,凡为女子,大理须明,只要说清做女人之理,她能心知肚明就行。但愿这事能就此为止。”

“老爷,既然李家财说有这事,说明二弟和三妹还在来往,何不再打探一下,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千万不能怨枉了他们,如果真有此事我们再想办法。”

“那好吧,我让狗子去打探,他跟我们家多年,武艺不错人也靠得住。但愿这一切都是假的。”大成想到了狗子,当年他把狗子从街上带回时,他已经差点冻死了,可以说是大成救了他,狗子对他是最忠心的。

到了晚上,赵崇武没有出去应酬,照例会在亭院里练习武艺。今天亭院的一棵树上绑着一支火把。赵崇武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声巨响,火把被打灭。不远处的屋顶上伏着一个蒙面人,正监视着他,正是狗子。

赵崇武习武完毕,进了屋子,进行擦试,就再也没有动静。狗子耐着性子等待着。过了一个时辰样子,赵崇武屋子的后窗开了,只见他迅速从窗子里翻身出来,接着跃过院墙,进入到三爷的府上。他在三少奶奶的窗前前轻轻敲击,窗就打开来,他一跃而入。

房顶上的狗子看得清楚,迅速离开了,前去禀报大少爷。

狗子来到大少爷的书房,脱下了面罩。

“你真的看清了?”大少爷问道。

“看清了,老爷不会错的,是二爷,他现在还在三爷府上。要不要我去将他叫过来?”狗子肯定地回答。

大成低声嘱咐道:“不用。好了,没事了,狗子你回去休息,这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啊。”

大少奶奶递给狗子一锭银子:“狗子,这点银子你拿着。”

“大少奶奶,小的怎么好收银子啊。”狗子连忙推辞,“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你收下吧。早点歇息吧。”大成拍拍狗子的肩膀,让他收下。

“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爷。”

狗子退出后,大少奶奶有些着急:“老爷,这事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大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我们就是被他们骂,被他们恨也要去说,必须让他们悬崖勒马,不然做为赵家老大,我怎能对得起赵家,怎能对得起爹啊。”

大成决心已定,第二天就坐上轿子到了八仙楼楼下,还没进门,小二见了忙上前招呼:“是大爷啊,找二爷,他在楼上,请。”

“狗子,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下来。”大成嘱咐狗子,便朝楼上去,边问小二,“除了二爷,还有谁?”

“没有其它人,就二爷在算帐。”

大成进了包厢,赵崇武正在独自喝酒,看着帐本。崇武见是大成,赶紧起身:“大哥,你今儿怎有空闲上八仙楼来,真是稀客啊。”

“你的八仙楼难道不让我来吗?怕有啥秘密吧。”大成说话也不客气。

“八仙楼能有啥?真是有啥还能躲过你大哥的眼睛。大哥你坐,喝点酒吧。说咱们是兄弟,可在一块说说话,喝口酒,那真是难得啊。”

大成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先干了:“是啊,兄弟总归是兄弟,情同手足嘛,谁能比啊?二弟,说起赵家三兄弟,寿阳谁还能说个不字,这是赵家的荣耀,是爹一生的积攒下的荣耀。你说是不是啊?”

“这还用说吗,寿阳地界恐怕就没有第二家了。大哥,来,干。”

“二弟。”几盎酒下去之后,大成觉得有话可以挑明了,“你想想,如果咱们兄弟这份情没了,那赵家会成什么样呢?”

“大哥,你别说笑话,咱们三兄弟的情是不会破的,平日有些磕磕碰碰,兄弟总归还是兄弟。”

“好,有二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弟啊,三弟在赵家是最小,可他挑的是重担,此次船队受了损失,他心里也不好过,你看在家没几天就外出浙江了。再说三妺一个人在家,也受了不少苦,你当兄长的可得多照应啊,别让三弟老惦记着家啊。”

崇武听了愣了愣,继而露出一丝笑意:“大哥,照应老三家是应该的。你今儿突然说起老三,你好像有话想说而没说出来吧,说吧,说吧,小弟不会生气。”

“二弟是明白人啊,做大哥的说错什么了,请你原谅。”

“你都没说清楚谁能明白啊,当大哥的也不能说半句话就算了。”

“既然二弟还不明白,大哥就不妨提个醒。”大成将两个酒盎都倒满,“二弟做事别让爹生气,别让兄弟们的失望,别让赵家人丢面子,别把寿阳城给闹翻了。咱爹今年六十了,身体也不好,我们做晚辈的应该多为他考虑考虑啊。大哥兴许话说重了点,不过这份量你是掂量得出的啊。”

崇武听着,猛地喝下一杯酒:“这么说,我赵崇武做了有损赵家的事了,有劳你大哥来训诫?”

“贪爱沉溺即苦海,利欲炽然是火坑。这女人的事情,二弟要把握住点,红春楼也要少去,对你不好。良家妇女更不能欺负。二妹走了有些日子了,按我们赵家规矩,你得一年之后才可以续弦,到时候告诉哥,看中哪家女子了,我让你嫂子去说,一准保你满意。二弟,做哥的话已挑明,你自思量吧。”

“小弟只有一句话,信不信由你大哥。”崇武将酒喝下,“不要听信别人的话,我老二行的正走得稳,顶天立地,没什么可怕的。我二爷以后的事情,爷知道怎么做,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了。”

“话已至此。告辞。”

大成出去之后,崇武气急败坏地拿起酒杯摔在地上。

楼下,大成听到一声摔杯声,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八仙楼,连轿子也没有坐气愤地走了,狗子和轿夫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