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多病的二少奶奶
府上的人，听到喊叫赶快来到二少奶奶床前。大成首先赶到二弟的屋子里，只见二少奶奶气息微弱。小梅已经扑到床前叫喊：“二少奶奶，你醒醒吧。大老爷和大少奶奶来看你了。”
大成朝屋子四周一看，并没有看到崇武，便喊着让狗子去把郞中和崇武找来。
二少奶奶脸色苍白，非常虚弱，渐渐苏醒过来。见大哥大嫂来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二少奶奶是淮河县有名的美女，当年嫁给崇武着实也是美女配英雄，让别人羡慕不已。婚后的生活也算美好，崇武虽然脾气火爆，也确实像个英雄，像个男人，敢做敢当。有了儿子宝林，她把全部的心血投到儿子身上。然而没有想到，儿子出身不久，她真正的恶梦才刚刚开始。崇武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壮，又是整日美酒相伴，在酒精作用之下，几乎每日要同房，而且动作幅度大，时间长，变着花样，从一开始的神秘幸福到惊恐，她简直害怕夜晚的降临。
这种事情，她无法说出口，只能夜夜忍受。本来她想会怀上孩子，怀孕期间可能会让他平静一些日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生了宝林之后，再也怀不上孩子。郎中看了之后说，说她身体太亏了。她心里明白，明显是被他做坏了。后来，崇武似乎对她失去兴趣，开始出入妓院。这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女人发泄了，也无法去管他了。
其实，老二的情况早就在院里传遍了，大伙也只能视物不见，此等隐私没有办法说。这一切，大成他们最清楚，为了赵家的颜面，也试图规劝崇武，但每每话到嘴边就缩了回来，无脸启口。如今看到，二弟媳被折磨成这样，心里也是有愧，后悔没有及时制止。
“二妹，你不用担心，静心休养会好起来的。”大成说。
大少奶奶也劝导她。可是二少奶奶知道自己的身体，摇摇头说：“我好不起来了。大哥大嫂，我死了没有什么，只是担心崇武，他性子急，容易犯事，万一惹下大祸，给赵家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大成连忙表示：“二妹你这是什么话啊？你怎么说到死了？你放心，二弟的事我会管着的，你还年轻，宝林还需要你这个娘，不可多想，只管自己的身体就好了。明日我让人炖点滋补的东西。”
“二妹，你就听大哥的吧，凡事放下，把病养好。”
听到大成的话，二少奶奶会心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叫来的郎中到了，大家都让开，让郎中静静号脉。郎中把完脉，又仔细检查了二少奶奶的舌头，听了她的后背等，看完之后走到客厅里去。
大成随后跟出去关切的问：“大夫，病情如何？尽管实话实说。”
郎中摇摇头：“病的不轻啊，二少奶奶过于虚弱，肺疾严重，且忧心过度，即使用药，一时恐怕也难痊愈啊。”
大少奶奶急了：“啊，那怎么办？”
郎中摆摆手，打开药箱把纸铺好：“怎么着吧，治好病老夫是没这本事了，拖延一点时间，给她减少一些痛苦老夫还是能做到的。老夫开点药方试试再说吧，倘若药力下去之后有起色，家人照顾得当，病人心情转好，兴许还有转机。”
大成作揖致谢：“请大夫一定要救她，我代赵家谢谢大夫了。”
“赵爷，都是乡里乡亲，不用言谢，老夫尽力而为吧。”郎中摆摆手。
郎中开完方子走了后，小梅赶紧去抓了药，回来就给二少奶奶煎药。
宝林从外面玩后回来，一头冲进房间。宝林爬上桌子翻着包着的药，以为是糕点，不小心将刚煎好的药洒在地上。小梅顿时愣住了，是否预示着不吉利。“哎哟，宝林，你不要爬，当心摔下来。你这是怎么搞的嘛，这可是你娘的药啊。”
屋内传来二少奶奶的声音：“小梅，是宝林做坏事了吧。”
小梅连忙将宝林推出屋子：“快出去玩，小心点啊。”
二少奶奶叫喊道：“小梅，咳咳咳……”
小梅跑进屋子里，将一碗水端到床边：“二奶奶，你喝点水吧。”
二少奶奶喝了水后气平顺了些：“小梅，刚才是宝林吧。”
小梅点头：“是啊，他又出去玩了。刚才的药被打翻了，我再给少奶奶去煎药。”
“小梅，这些天真是苦了你啊。”二少奶奶感到自己的病连累了小梅，很过意不去。
“二少奶奶你说错了，辛苦是我们当佣人是应该的。只要二少奶奶能好起来，小梅再辛苦也愿意。”
二少奶奶深切地看着她：“谢谢你!小梅。”
“二少奶奶，你又把小梅当外人了。小梅跟了少奶奶七八年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啊，服侍姐是妹妹应该做的事情。”
二少奶奶点点头：“好，不说了。小梅，二爷还没回来？”
小梅点点头。
二少奶奶没有说话，眼睛里的泪花却在闪动。过了一会，二少奶奶用手绢擦了擦眼泪，轻声地问小梅：“你知道二爷最近在做什么啊？”
小梅虽然不知道二爷具体在做什么，但是他几个随从回来都会吹嘘一番，说今天又跟着二爷见了什么世面，见到什么美人了等等。为了不让少奶奶担心，小梅尽量往好处去说：“听说老爷让二爷整修店铺，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的铺子有些确实是年纪大了，再不维修恐怕不行了，说不定就是在忙这事吧。”
二少奶奶知道小梅想让她高兴才这样说的，假如不是外面又有了新的女人，他晚上还是会回来的，因为老爷有时会来各房查询，如果夜不归宿会受到处罚。这几日，崇武没有受到奖赏，反而要修缮店铺，心里一定不会高兴，必定呕气在外，他会以这种行为表明他对老爷的奖赏不服气。她太解他了，正是因为太了解，才会担心他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二少奶奶，二爷虽然脾气不好，整天在外，但我觉得二爷还是关心二少奶奶的。上回别人说高丽参管用，二爷让人带来好几个呢。”
二少奶奶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二爷是成年人了，不管怎么样，如今老爷在，他还不会出什么乱，我担心的是宝林以后没有人管，也是整天就是在外面玩，跟他爹很像，我死了可怎么办啊？”
说到伤心处，二少奶奶忍不住哭了起来。小梅想到这些年二少奶奶过的日子，受到的苦，虽说是在寿阳名望之家，别人羡慕不已，可是二少奶奶心里比穷人还苦着呐。想到这，小梅也禁不住落泪哭了起来。
“宝林的学业你也要替姐姐留心点，如果没有完成先生的作业，不可出府。”二少奶奶坐起身子，捂住疼痛的胸口咳嗽了一会停下，又从枕下拿出铜钥匙，“我恐怕也活不了太久，如果姐姐走了，你就离开赵家。姐姐已经为你准备了些嫁妆，你去打开柜子。”
小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钥匙，去打开柜子，将里面的的包袱拿出来，交给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有五十两纹银，还有一对银手镯。
“小梅，你知道赵家规矩，赵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可老太爷一向节俭持家，约束甚严。你二爷挥霍无度，家里积累很少，这五十两银子是给你留下的，以后嫁人好歹还有些嫁妆，免得别人说闲话。还有这对银手镯，虽然不值多少钱，却是姐姐姑娘时就戴着的，留给你也好有个念想。”
“二少奶奶，小梅如何能接受这些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小梅是不会离开赵家的，我要照顾宝林的。”小梅伤心地哭了起来。
“宝林是赵家的孙子，自有赵家人管。你是姐带来的，你必须回去找个婆家，好好过日子。”
小梅与二少奶奶抱在一起痛哭着。
不一会，赵崇武回来了。狗子找了他大半天才找到，正和钱三位他们在打牌，听说二少奶奶不醒人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来。进屋后，看到二少奶奶只是虚弱些，似乎没有什么大碍，脸上便不高兴。
小梅见二爷来了，赶紧走出去煎药。
“怎么样啊？”赵崇武问。
“没事，刚才觉得一口气上不来。”
“郎中看过了？”
“看过了，药已经抓来了。”
“没事就好，你好生吃药休息，我还在装修店铺了，我这就过去了，有事让小梅来告诉我。”
说罢，赵崇武又出了门。二少奶奶望着他的背影，感到一种特别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