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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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意外访客

李彪进房坐下后,笑着对陶然说:“先生,您二位准备出门去哪里啊?”

陶然也笑着说:“我师徒二人准备四处逛逛。李镖头来得真是及时,再晚一会儿的话你可能就要白来一趟了。李镖头,此番前来可有夏帮主的消息?”

李彪点点头说:“没错,我们帮主回来了。我奉帮主之命,前来看望二位。”

陶然一听心喜,“李镖头,关于夏云舒和吴瑜失踪一事,那夏帮主可有什么线索?”

李彪说:“先生,这其中的内情我不清楚。我们帮主让我给您二位捎话:关于我家大小姐和吴瑜一事就交给他了。这件事情由我们帮主他来处理,您二位就安心地等他的消息就好了。他还嘱托我这些日子带您二位好好玩玩,四处看看我苏浙府附近的景致。”

陶然有些失望,随后他心里飞快地想了想,脸上仍然挂着笑容说:“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李镖头了。”

卢韵竹有些疑惑,“既然夏震龙有所发现,为何不告诉我们呢?”她正想发问,却看到师父陶然正看着她,示意她不要说话。卢韵竹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三日之后,一个六、七十人的车队刚刚进入了江南道地界。这是严策武赴任江南道总兵的车队,他们此刻离苏浙府附近的驻军大营大概还有二百多里的距离。这日天色已晚,他们到了一个名叫雨容的县城落脚,准备明日再赶路。这个县城在当地算是比较大的了,已有了江南繁华的景象。

严策武一行到了县城中的驿站住下。严策武带着的随从将士从未见过江南的景象,严策武索性给他们放了假,允许他们在县城中逛逛,但必须在一更天之前归来。听到这个消息,大部分的士兵兴高采烈地出了驿站,三三两两四处逛去了。当严策武的家眷在驿站中安顿住后,有手下来报,说是雨容县令得知严策武来到,特来求见。这一路来,严策武所到之地,各地官员纷纷宴请严策武,结交与他。他虽不免有些厌倦,但官场上的应酬,严策武知道推脱不得,万一不小心得罪了谁,结了怨,说不定哪一天给自己使个绊,岂不遭受无妄之灾。他只得强打精神,嘱咐了夫人几句后,便带着副将史定均去见雨容县令。

雨容县令见到严策武非常高兴,寒暄了一阵之后,接着便要为严策武接风。雨容县令将严策武和其部下史定均请到了县城中最大的酒楼中,当地的大小官员都来此捧场。

等严策武好不容易应酬完县城的这些大小官员,出酒楼的时候已是夜里了。想到明日还要拖着如此疲惫的身躯赶路,一身酒气的严策武不免有些怨气。当他和部下在县衙的人护送下回到驿站之后,发现门口有两个人在等候。其中一人看严策武走近,马上迎上前来,“严将军,您回来了?我们主人想见见您,和您聊一聊。”说着,他看了看另外的一人,向严策武示意那人正是自己的主人,就是他想要见严策武。

严策武以为这二人不过是当地的名流大户,想要与他攀攀关系。若是平常,严策武可能就同意与这些人聊上一聊了,可是此刻他确实疲惫不堪,只想赶快休息休息。于是严策武便说:“今日太晚了,改天吧。”说着便要走入驿站。

可是那人却紧跟两步挡在严策武的身前,还要纠缠不休。严策武不高兴了,瞪起两眼。他旁边的史定钧更是火起,上前便要推开那人。此时那人却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帖,递向严策武,“您最好先看看这个。”

史定钧却一把扯过那帖子,“你这人怎么如此这般不识好歹!你没听到我们将军说了吗,改日再说!”

然而严策武却从那人的举动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严策武拍了拍部下史定钧,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张名帖。严策武借着驿站门口灯笼微弱的火光,打开名帖一看,眼睛马上就直了,酒也醒了大半。

此时不远处的另一个人适时走了过来。此人一身黑色的长袍,头上还戴着斗笠。他笑着对严策武说:“严将军,虽然很晚了,但我还是想和你聊一聊。”

严策武看着此人疑惑不已,他正想发问,却被之前的递名帖之人拦住了。那人轻声说:“此处人多,不宜声张。”

严策武会意,马上让史定钧派人守好驿站大门,接着将那二人请入驿站中。他一路带着二人到一处空房,请二人进去。那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去,另一人却站在门口不往里走。待严策武也进入房间后,他从外面轻轻掩上了门。

在房间内,那男子摘下了斗笠,,微笑地看着严策武。严策武一看那男子,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连忙跪倒在地,低头说道:“末将不知王爷大驾至此,礼数不周,言语冲撞,请王爷治罪。”

惠亲王笑了,“既然严将军不知我来此处,何罪之有?快起来吧,严将军,那些礼数都免了。”

严策武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站着。惠亲王又看了一会儿严策武,“严将军,咱们见过面吗?你如何认得我?”

严策武说:“几年前朝廷曾召我入京,偶然之中见过王爷您的面,但王爷您可能没有印象。”

听到严策武的话,惠亲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他很快将其抛诸脑后,平和地说:“哦,原来如此。今日我也是偶到此处,听闻严将军在此处,故而过来看看。严将军此行是要去哪里呢?”

严策武老老实实回答道:“末将奉朝廷之令,调任江南道的总兵。”

“哦,将军乃国之栋梁,此行一路走来辛苦了。严将军此次远行,家眷可都安好?”

“托王爷的福,我家人都好,除了幼子之外,其他人都和我一起来到了江南。我们以后就要在此扎根了。”

“你的幼子?”惠亲王想了一想后说:“我想起来了。好像之前朝廷召集各戍边将领的子嗣赴京求学,想来严将军的幼子也在此列。”

严策武皱了皱眉头,“犬子尚且年幼,不过让其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哦……”惠亲王叹了口气,似是感慨,却什么也没说。

严策武知道,这个惠亲王可不简单。几年前新帝登基不久,此人好像还趁机篡权作乱。好在新帝智谋更是过人,在化解边境之危的同时挫败了惠亲王和几个王爷的阴谋,稳定了政局。皇上虽没有处置这几个王爷,但也规定他们不得随意离京,一举一动都要在他人的监视之下。那么,这惠亲王为何现在身在此处呢?严策武心里一动,想要不动声色地打探一番,于是开口问惠亲王:“王爷,您也是要去苏浙府吗?可以的话咱们一同前去,我随行之人还可护送王爷一程。”

惠亲王笑了笑,“我之前奉皇上之命,在江南办些事情,现在我正准备回京了。”

“哦……”一听此话,严策武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一句“奉皇上之命”就将自己堵得口不能言。于是严策武也收起这份心思,不再打问惠亲王之行。

惠亲王又和严策武寒暄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严策武恭恭敬敬地将惠亲王送出驿站门外。惠亲王戴上斗笠,笑着和严策武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之后,便和手下转身走进了夜幕之中。

走了一段后,惠亲王轻声对手下说:“等下你派人密切盯住这家驿站。若发现严策武的人从驿站出来去京城报信,便紧紧跟住,然后在半路将报信之人截下,秘密关押起来。”

那手下问道:“若严策武没有派人去送信呢?”

年轻的惠亲王叹了口气,“那就有些不妙了。若是这样的话,不是他早有准备,便是我们已经暴露了。”

惠亲王离开之后,严策武马上回房思索起来。他细细想着惠亲王说的每一句话,琢磨着惠亲王和他见面的用意。他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那么自己要不要向皇上报信呢?若是向皇上报信,很可能会得罪惠亲王;若是不报告此事,恐怕皇上会怪罪下来。况且,此事会不会是皇上对他的一个考验呢?权衡之下,最后严策武还是决定派人回京向皇上报告此事。他快速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手下一可靠之人骑快马,火速将此信交给宦官总管魏言忠,由其转交给皇上。

做完这些之后,严策武走出房间,在外面散起步来。刚才惠亲王的到访让原本困顿不堪的严策武睡意全无。刚到江南,便遇到了这一件怪事。他叹了口气,希望这只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而已。

与此同时,惠亲王此刻正坐在他那华丽的大车之中,在夜色中往苏浙府城赶去。此前的的京城一行异常顺利,他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所有情况。接下来就要行动了!想到这里,惠亲王感到一阵兴奋,心中升起一把火。

陶然和卢韵竹这几日在万青帮的全程陪同下,游玩了苏浙府出名的西湖、寒山寺和水乡古镇等地。陶然可以说是大开眼界。这种种美景对于一直身处北地的陶然来说是见所未见。都说江南美景怡人,陶然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卢韵竹本来心事重重,然而渐渐也被美景所吸引,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恼。

这日他们夜宿于西湖的一艘游船之上。李彪招呼了陶然和卢韵竹吃过宵夜便到了旁边的仓房中休息了,此刻的厢房中只剩陶然和卢韵竹二人。各色灯火辉煌的花船遍布湖面上,若隐若现的丝竹之声飘来,宛如天籁。陶然一时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仙境。他闭上眼睛,将此刻美妙的感觉印入脑海。

看着陶然一副陶醉的样子,卢韵竹有些看不过眼了。她想了半天,幽幽地对陶然念出了两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陶然一听乐了,“徒儿啊,你这是意有所指啊!你是觉得师父像商女吗?”

卢韵竹嘟着嘴说:“师父,咱们整天游山玩水,吃吃喝喝,且不说你不把自己徒弟吴瑜的事放在心上,你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像是一个道人啊!”

陶然严肃了起来,他知道不能再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再让卢韵竹误解下去。他问卢韵竹道:“徒儿啊,我想问问你此时的想法。”

卢韵竹看着陶然认真地说:“就算是夏震龙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咱们也要找到我吴瑜师哥啊!夏震龙整天让咱们游山玩水,这是在荒废咱们的心智啊!”

“嗯,你说得不错。咱们明日就回苏浙府城。”陶然说道。

看陶然如此爽快就承认了错误,卢韵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她又一想自己刚才说自己师父的话似乎有些太重了。她不禁心生愧意,恢复了小女孩娇憨的模样,怯生生地问陶然道:“师父,你没有生气吧?”

陶然笑了,“我这徒儿教训的是,我这做师父的哪里能生气呢?说实话为师反而很高兴,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警醒之心,这是难能可贵的。为师想和你说的是,师父这几天并未一味贪图享乐。师父的所做所为,都是李彪和夏震龙想要看到的样子。既然他们费心尽力地想让我们安心,我们又怎能不让他们放心呢?”

卢韵竹听了陶然一番话后欣喜,接着又为自己刚才职责师父的话而后悔,“师父,对不起……”

“徒儿啊,你说得没错,对师父来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咱们是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为师这两天也好好想了想,咱们有必要和夏震龙夏帮主好好谈一谈了。即使他不肯说出其中事情的原委,起码也该将吴瑜的情况告知我们一二。夏云舒我管不着,但我自己的徒弟我这当师父的还是有权过问的。此外,咱们还得去见一见秦思广,问问他这两日吴仕廉那边的情况。”陶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