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赌场风云
二人吃过饭后，陈无影连忙结了账。出了小饭馆后，他带着姚五又在这小巷上走了不远，拐进了一家虚掩着门的屋子。姚五在门口看了看，只见这间临街的屋子很不起眼，外面什么标识也没有。待姚五进门后，发现门内是一个小厅，什么摆设都没有。两个精壮的汉子守在一扇挂着布帘的门洞前。陈无影冲这二人打了个招呼。这两个看守之人也不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陈无影便将姚五拉到了那个门帘之内。门帘之内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大厅，灯火通明，十来张赌桌整齐的排列着。可能是因为刚开门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陈无影小声对姚五说：“五哥，这里便是赌客销金之地。里面还有一个更加雅致一些的小赌厅，专门接待贵客，一般人进去不得。”
姚五点点头，“这些我知道。哥哥我也到过这种场所。你也不必给我介绍了，赶快让我见识见识你是如何赢钱的吧。”姚五以为此人可能有些天赋，会一些什么听音辨骰等技艺，或是会一些障人耳目的小伎俩。然而开赌场的人不傻，怎能容得了这些人在此赚钱？
只见陈无影不慌不忙地来到赌场中的账房，掏出一块银两换成了零散的铜钱。接着，便一边把玩这手中的钱币，一边在赌场之中转悠起来。姚五跟着他，一路观察。姚五发现他对赌场中的人都十分留意，眼睛总是有意无意打量着别的赌客。他时不时站在赌桌前，一边观察赌局，一边看着那些或兴奋或沮丧的赌客。陈无影就这样在赌场之中转了两圈，并没有下注。
姚五弄不懂陈无影这是什么路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问：“你这家伙干什么呢，怎么不下注赌呢？”
陈无影笑了笑，“不急，不急。”他又在赌场中转了一圈，终于，陈无影在一张赌桌上坐了下来，姚五则在他的身后看着。让姚五奇怪的是，这张赌桌只有庄家和陈无影两个人。陈无影犹豫了半天，从手中抠抠索索摆出五枚铜钱，犹豫了半天，终于下了注，押注了“小”。庄家有些嫌弃地说了一声“买定离手”，随即开了骰盅。姚五眯起眼睛一看，三个骰子是“二、三、三”，果然是“小”。姚五心中起疑，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些本事？可是马上姚五就失望了，第二把陈无影输了，不仅将之前赢的吐了回去，还赔上了之前的那五枚钱。陈无影一脸的失望，骂了一句粗话后起身离开。
之后陈无影又在场子中转了一圈，后来又来到另一个赌桌前。这个赌桌到是有两三个赌客。陈无影看了两把，随后也犹犹豫豫地拿出五个钱下了注。骰盅一开，陈无影又输了。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离开。马上陈无影又凑到了另一桌前，观看了两把后，忍不住下了注，结果五枚铜钱依旧打了水漂。
姚五失望了，看来这个陈无影不过如此。此时陈无影凑到姚五耳边轻轻说：“好汉不赢前三把，接下来看我的。”姚五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赌场的人渐渐多起来了，各种喧嚣声开始此起彼伏。陈无影之后再没有轻易下注，而是在赌场中转悠不停。他特别留意赌场中形形色色的赌客，竖着耳朵听每个赌桌的或兴奋或沮丧的叫喊声。终于，他盯上了一个赌桌，挤了一个位置坐下。这张赌桌坐满了人，旁边还有不少人看着。赌桌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赌客眉飞色舞，一直嘿嘿地笑着，“爷我就是命好，你们旁边这些可怜鬼跟着我下注就是了，看爷我怎么把这赌场的钱赢光。”这时庄家摇完了骰子，笑嘻嘻地说：“各位请下注！”
那胖赌客摸出一块银子，毫不犹豫押在了“大”上面。其他的赌客都很犹豫，有押“大”的，有押“小”的，稀稀落落的下注并不多，更多的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此时陈无影出手了，他掏出三十枚钱，跟着那胖赌客也押在了“大”的上面，然后笑嘻嘻地看着那人。
“买定离手！”随着庄家一声喊，开了骰盅，只见那三枚骰子为“五、五、六”，果然是“大”。陈无影一边收钱，一边笑着说：“这位爷真是有福气，跟着您果然有肉吃。”
那胖子一边得意地收起赢来的银子，一边说：“算你小子有眼光。”
那赌桌上的庄家给下注的赌客结算了之后，又开始下一局。“快下注了啊！”庄家又催促赌客们下注。那胖赌客马上又下注押了“大”。其他旁观的人按捺不住了，纷纷随着下注押“大”。不过人们都还是试探性的，除了那个胖子，押注都不是很大。陈无影这次拿出了五十枚钱，也随着那帮赌客押“大”。“买定离手！”庄家喊了一声之后，随即开了骰盅。随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只见那三枚骰子是“三、三、六”，果然还是“大”。众人一下就沸腾了，像看待神明一样崇拜地看着那个胖子。那个胖子更得意了，哈哈笑着，“看来胖爷我是吃定这里了！来来来，再来！”
庄家依旧笑嘻嘻地给每位赌客派发了赢的钱，继续开下一局。这局那胖子更嚣张了，拿出三锭银子，放到了“小”上。其他人一拥而上，纷纷重金下注“小”。陈无影却反其道而行之，拿出所有赢来的钱，依旧押注“大”。其他人斜眼看着陈无影，“兄弟，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这位胖爷吗？”那胖子也瞥了陈无影一眼，“哼”了一声。
“买定离手！”庄家喊过一声，开了骰蛊。这次众人傻眼了，只见三枚骰子是“三、五、六”，“大”。顿时众人的埋怨之声四起。胖爷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接着，他似乎火了，对埋怨他的众人吼道：“行了，我不也输了吗？谁让你们跟着我下注的！”说着话，他又掏出五锭银子，堆在面前，对那庄家喊到：“来，再来！这次胖爷要全捞回来！”
庄家依旧那副笑着的样子，收起众人的钱财后又开了下一局。
“买‘小’！”那胖子喊到。周围的赌客犹豫了一番，也跟着那胖子押“小”。他们都希望将刚刚输的钱捞回来。但也有人不押注了，只是在观战。此时陈无影却拿出之前赢的铜钱，押注了“大”。那些押“小”的赌客纷纷怒视着他，仿佛看一个仇人一般。
“买定离手！”随着庄家一声喊，骰盅开了。人们伸长了脖子紧盯着那骰盅里面，接着，都犹如泄气的皮球一边蔫了。这次开出的三个骰子是“大”。陈无影得意的收起赢来的钱，笑着对那胖子说：“看来胖爷你的运气转到我头上来了，哈哈哈……”
那胖子涨红了脸，恶狠狠瞪了陈无影一眼，站起身离开了。众人不依不饶，在后面骂那胖子“倒霉蛋子”、“缺德鬼”、“丧门星”等等。那胖子又气又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场。
一旁的姚五看明白了，这个胖子就是一个托，他和赌场是一伙的，专门坑骗其他赌客的钱。
“来来来，再来！”陈无影此时如同那胖子附体一般，叫嚣着继续下注。周围的赌客见风向变了，转而对陈无影崇拜起来。
“买‘小’！”陈无影底气十足地叫到，随即拿出刚赢的一小块银子押到了“小”上。众人又纷纷跟风，随着陈无影押“小”。然而随着庄家一声“买定离手，开！”，众人又傻眼了，这次开出的结果依然是“大”。陈无影一下子跳起来，“真是见了鬼了，这张桌怎么一次也没开过‘小’？”说着，脸上又是一副悲愤的神色，“我刚赢的银子都没了！”
姚五在一旁暗暗笑道，这小子演技真不错。姚五心中有数，之前陈无影赢的绝不只那一小块银子。只见陈无影懊恼地站起身，在众人的一片同情中离开了这张赌桌。之后陈无影又到了其他赌桌之上赌了几把，结果都输了。陈无影则是则是大呼小叫，在外人看起来不知道他输了有多少。然而姚五在旁边看得清楚，这家伙这几局下的都是小注，并没输多少钱。陈无影这家伙确实有一套，懂得察言观色，审视度势，把握正确的时机。最重要的是，他赢了之后还会故意输掉，这点确实很难得。
等陈无影垂头丧气出了赌场之后，姚五从后面赶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确实有一套啊！”。
陈无影笑了笑说：“小打小闹，没赢多少。赢太多的话就会被赌场注意到，那就不好了。”
姚五还是有些疑惑，“赌场每天都有这些托出入吗？这样不会引起赌客的怀疑？”
陈无影说：“当然不是，并不是每天都有托的。不过就是赌场没有托的话我也能赢到钱。”
姚五好奇之心又上来了，“哦，那你怎么能有把握赢钱呢？”
陈无影故作神秘地说：“哥哥你想知道？那我再给你露两手。走，咱们转个场子。”说着，陈无影又带着姚五到了另外一个赌场。这个赌场比之前那个看上去大了许多，赌客也更多。赌场中烟雾缭绕，檀香味混合着众人的汗臭味，让人萌生了一种不是很真实的感觉。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每个赌徒几乎人人一头的汗水，额上青筋暴起。
还是和之前一样，陈无影不急着下注，而是在赌场中转个不停。转了好一阵子，陈无影凑到姚五跟前，悄悄指着一人轻声说：“就他了，我们今晚的财神爷就是那主。”
姚五顺着陈无影所指看去，只见那是一个穿着不凡，体型富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鼻下有个痦子，眼睛则滴溜溜乱转，看上去十分精明谨慎。此人也在赌场之中转悠了一段时间，每个赌桌前都驻足停留过，研究良久。姚五有些不明白，这个看上去精明谨慎的人，不像是个输钱的主。
陈无影笑了，他看出姚五似乎不大相信，于是对姚五说：“赌场赚的就是这些人的钱。人们往往心存侥幸，觉得只要谨慎一些，就觉得不会输。往往这样的人越是自负，输得也越惨。”
姚五自然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但是他相信若是一个人有自制力的话，只要谨慎一些，赢钱则靠运气，输也不会输多少。陈无影要他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谨小慎微的人即将要输钱，他却怎么也不相信。
只见那人来到一张赌桌前，观看了好几局，终于按捺不住，掏出些小钱下了注。然而赌局一开，此人却输了。那人只是笑了一下，接下来的几把他只是观看，并不下注。看了几把后，那人突然又拿出比上次更多的一些钱，在停止下注前下了注，脸上似乎还有得意之色。果然，这次这个家伙赢了，然而他看上去波澜不惊，拿上赢的钱就离开了此桌。
姚五看在眼里，轻轻推了推陈无影，努了努嘴。
陈无影凑在姚五耳边说：“别急，现在此人赢得越多，等会输得越惨。要不赌场怎么赚钱呢？”
只见那人又转到另外一个赌桌，观看起赌局来。看到时机差不多，那人又出手了。赌局一开，那人又赢了。那人看了看左右，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赢来的钱。
陈无影悄悄对姚五说：“此人若是聪明，现在就该收手。他现在赢的钱足够点一桌上好的酒菜了。若是他现在还不收手，那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姚五摇了摇头，“兄弟，凡事不能太绝对，我也曾听说过在赌场中一夜暴富的主。”
陈无影笑了笑不说话，示意姚五继续往下看。
后来那人又赌了几把，有输有赢。终于在他赢了一把之后，离开了那个赌桌。这一把他可是赢了不少的钱。此人的脚步此时有些飘了起来。他换了一个赌桌后，也不再先观望局势了，直接押小钱下了注。赌局一开，此人又赢了。此刻那人彻底放松了下来，下注越来越快，手风也越来越顺，一连赢了好几把。
就在这时，陈无影摇了摇头，“此人快要输了。走，我们就靠这位财神爷赢些钱。”说着，陈无影也走到那人所在的赌桌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