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饼
既然跟着孙海、赵钱纯干，他们就是自己的领导。安排的工作，必须完成。经过几天的思考，赵憨向孙海说了自己开展私募基金的想法和思路。
孙海看后很快回大拇指表情包。接着，赵憨收到孙海起草的《关于与汇金投资集团合作成立滨海X股权投资基金的发展框架》、《X公司事业发展战略框架》，“由深圳睿富投资管理中心出资，在滨海市设立注册资本一千万人民币的投资管理公司……今年募集基金一亿元……第三年末，完成各类业务合同二十单以上，营收二千万以上，净利三百万以上。”
第二天，接到了孙海电话：他已经和汇金投资集团冯总约好，请伯伯马上到深圳与他洽谈，并传授谈判策略和技巧：伯伯一定要自信并相信，我们才是真正有实力的，是真正能调配资金和资源的人。他遇到我们，能上我们这条船，是他的幸运。关系是啥？是做事，是落地，真正做成功才是能力和关系。冯总也好，什么市长也好，和他们谈，都不要发憷。你只有这个气度才镇的住场子。我们不是狂妄，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未来会证明。
并发微信：“不排除他强势，底线在框架里，不亮底牌。如果我们筹集资金，汇金投资集团运营，按3:7分利润，这个模式我们不接受。我们争大头，摆出倒3:7的姿态，5:5分成是公平合理的。我们费用大，要与部门、朋友分配利益。他有资质，胃口大！我们有后期管理、运营的经验和能力，有现成的项目储备，缺陷是没有平台、资质；他会很省心。你可强势一点，有资源有信心和实力募集一个亿左右，游刃有余。谈崩了我斡旋，有回旋余地。”
赵憨说：“态度上当仁不让，行动上步步为营，内心上与人为善。”
赵憨第三次赶到了孙海家。过了一会，汇金集团的冯总来到。
寒暄过后，孙海介绍说，伯伯是滨海市的领导……
赵憨感到十分羞愧，差点笑出来声来。自己是什么领导？但还是按照孙海之前交代的谈判策略和技巧，与冯总洽谈。
洽谈进展的很顺利。但到了利润分配时，陷入僵局。冯总让赵憨提出分配方案，赵憨忘记了孙海之前传授的谈判技巧，竟然不知怎么提，本性使然。便说：“冯总，您的意见呢？”
冯总见赵憨不开口，就说：“咱们按4:6分成，其中，赵憨负责募集基金，应占大头；孙海只是中间人，占小头。”
赵憨没有再说什么，孙海瞪了冯总一眼，突然说：“走走走，吃饭去，咱们边吃边聊。”
冯总：“还没谈完呢？这是核心要点啊！”
孙海：“等会再说。”拉着冯总步入了餐厅。席间，再也没有谈及私募基金的事。
回到滨海后，赵憨收到冯总《关于共同发起设立基金公司滨海股权投资基金框架方案》，方案中提出：“利润按4:6分成，其中，赵憨占3，孙海占1，冯总占6。”
同时，赵憨收到孙海起草的《X公司事业发展战略及运营管理》第二版，“总裁基本月薪一万，除按公司统一制度规定获取项目提成外，按年利润百分之三十标准获取年度奖金，投资人收回投资后，赠予总裁百分之三十股权……年内发行第一支基金一亿元……三年三大KPI指标……建立十人以上全职，十人以上兼职的核心业务团队，设立旗下第二个合资或子公司，初步实现一母体+二业务公司的集团运营框架，累计实现集团资金管理规模三亿人民币以上，各类融资规模三亿美金以上的业务运营规模，净利三百万以上。”
赵憨一看，业务范围覆盖了基金、债券、投行、境内外保险、信托、投资移民等，可谓规划宏伟，目标远大，佩服的五体投地，尽管年过半百，读起来竟然热血沸腾。
“立足江浙，面向全国，放眼世界，注入中外资源，通过整合国内外智力资源、产业资源、投资资源、财富管理等资源，矢志为国家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源动力。”
赵憨忽然想起了孟子名言“达则兼济天下”，顿感自愧不如。“组建X基金投资管理委员会，投委会委员长由孙海担当。”
基金的投资权由他掌控？！可冯总曾说过，即使和政府合作募集基金，基金投资管理委员会委员长也是由基金公司的人出任；否则，受他人干扰，失去独立客观，投资的项目会有风险，他们须对投资人负责。
孙海为什么要当这个委员长？他比专业基金人员更专业吗？他究竟想把基金投向何方？赵憨实在弄不清楚。
然而，再好的规划，也只是纸上的蓝图。关键是能够募集到基金，否则，一切都是零。怎样找到募集的人才呢？
3月31日上午，赵憨给孙海发微信：“我的主要任务是如何完成公司下达给我的利润目标。所以，在基金的利润分配中，少考虑我的利益，关键是如何把这事做起来，对公司整体和以后发展有利。”同时，让孙海提出招聘募集基金经理的条件。
孙海看了到赵憨的态度，十分欣慰。当即提出了招聘募集基金经理的条件、任务，全职或兼职均可，全职发工资，兼职拿提成，供应聘人选择。
孙海的招聘条件和任务，谁更合适呢？谁能完成？经过反复思考、比较，赵憨与陈元进行了洽谈，并明确了年募集一亿元基金的任务。
陈元说：募集一、二个亿基金，没有问题，考虑几天后再回复。两天后，陈元说：“做全职，领着工资，责任心更强。并提出，要到深圳和孙海面谈，以进一步了解实情。”
之前，赵憨曾多次向孙海介绍陈元的情况。孙海认为陈元有在银行工作多年的资历，社会资源丰富，看到了募集基金的曙光，同意与陈元在深圳面谈。
这一天，赵憨感到分外的轻松。他和妻子说，去年腊月二十七以来，募集基金这事，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这次与孙海、陈元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总算松了口气。
4月15日，赵憨赶到孙海家中，就孙海与陈元的洽谈打前站。
陈元到深圳后在哪里洽谈合适呢？赵憨说：“要不，陈元到后去你公司洽谈？”
孙海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就在家里谈好了。”
为什么总在家里呢？按常理应该去他办公室啊！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令赵憨不解的是，孙海突然改变其3月27日修订的“投资人收回投资后，赠予总裁百分之三十股权”想法，提出在公司注册成立时，即赠予赵憨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赵憨执意不肯，说：“无功不受禄。”在起草四人会议纪要草稿时，仍坚持写上了给予自己是期权股份。
赵钱纯看后，对草稿进行了修订，明确了募集基金等工作重点的完成时限。随后，赵憨将纪要发给孙海：“陈元马上到了，请您审阅。”
4月16日，陈元赶到孙海家中，就公司的发展方向、募集基金的方式、步骤等，与孙海、赵钱纯洽谈，赵憨在旁边听。
赵钱纯首先介绍其业务，说可以在香港为内地企业发债、政府3P项目，境内外有很多合作的机构，可以办理上市、融资等业务，在一起合作，公司发展前景可观。
陈元说，深圳这边的基金公司，虽然多年来业绩良好，但滨海人了解少。咱们的公司刚成立，就直接募集资金，信誉度难以支撑，效果也不会好。从滨海实际情况看，在国际国内竞争力强的企业很多，但由于扩张较快，普遍存在着资金紧张的问题。先从香港为滨海企业发债，发债成功后，搞一个新闻发布会，邀请市领导参加，新闻媒体竞相报道；再在电视台做一个访谈项目。那时，公司不仅有业绩，还有知名度、信誉度，再在滨海开展私募基金工作，更为有利。
陈元说的头头是道，既有产品、质量、市场占有率、成本、利润等滨海企业基本情况介绍及前景预测，又有与国际国内先进企业数字对比分析，还有滨海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投资理财等非工资性收入大体情况及现状。既有有利因素，也有不利情况，还有时机的选择，即使是专业人士也无可挑剔。
孙海佯装似听非听，大有举重若轻的气派。先发债，后募集基金，确实符合正常的募集基金逻辑。但改变了孙海既定的募集基金时间，无奈陈元说的又不无道理，不好反驳。
孙海立起身来说：“目前，我们在集中精力在香港办理一、四和九号金融牌照。已经交了定金，预计12月底或年初，就可以拿到这三张牌照，那时，我们在香港就有的自己金融公司。到那时，香港公司可以为滨海公司提供更多的资源支撑。”
赵憨、陈元顿时眼睛一亮，是啊，现在做发债、上市业务是利用其他企业的资质，是做中介业务。如果孙海、赵钱纯在香港拿到一、四和九号金融牌照后，再做发债、上市业务，就是公司本身的业务，盈利空间将成倍放大。
孙海似乎窥视到了赵憨、陈元兴奋的表情，不再插话，继续保持着大将风度。
赵钱纯灵机一动，接着说：“还有，目前正与尼日利亚石油部长洽谈进口原油，每月二百万桶。如果每桶加三美金，每月就挣六百万美金。”
赵憨、陈元深知，滨海是国内举足轻重的石化基地，但国内原油开采成本高，开采量受限，原油供不应求。企业正在多方寻找国外原油进口渠道。
天哪，别说每吨加三美金，即使加零点五美金，每月那也是个天文数字啊。听着听着，赵憨、陈元有点摸不着北了，陈元甚至站了起来，似乎做深呼吸。他感到，自己正迈向王健林所说的小目标。
在一旁若无其事看小说的孙海感觉时机一到，便打岔道：“不要一时灌输太多信息，不便于消化，走，走，走，咱们边吃边聊。”
他既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神态，又有春江水暖鸭先知，穿透人心的敏锐洞察力，更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方观察分析，跳出局外看局内，机智灵活，捕捉时机，适时收场，掌控全局的谈判艺术。
孙海仍旧带陈元参观酒窖等象征其身份的地方，但饭桌上只是闲聊，没谈其他业务。只是谈到，很多时候、很多业务，都是看他的脸，做成了许多业务……
听着听着，赵憨、陈元感到，原来，孙海这张脸，在江湖上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