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恨’与‘可怜’
在看出那《元始感应法》鸡肋的本质之后，姜渊不死心的又反复通读了一遍，最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
因为除了那“随声赴感、化身无数、无所不在”的大饼之外，姜渊再没有看到第二种好处。
想到这里，姜渊不禁有些可惜独孤秀的那个元神。
毕竟光是她的肉身，便让五鬼齐齐晋级五神境。
若是当初连她的元神一起交给五鬼消化，恐怕如今五鬼合力之下，都能娉美元神修士了。
不过一想到若不是有阴阳录在，他也未必能奈何独孤秀，姜渊的心情也就平静了。
毕竟他这次虽然被追杀的颇为狼狈，但是最后得到的好处也有不少。
如今那门《元始感应法》，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姜渊也认了。
不过看着阴阳录从独孤秀元神之中剥离的记忆光团，姜渊顿时不禁兴趣大增。
他在阴阳录这里吃到的亏，说不得能从那老太婆的记忆中找补回来，也未可知。
在将孤独秀那团明显比他人大上一圈的记忆光团吸收后，姜渊不由缓缓的闭上双眼，静静地凝神体会起来。
……
独孤秀的身世说来也凄惨。
她本是数百年前，西北安州的一个地主家的小姐。
因为当时正逢乱世，而独孤家又是富甲一方。
故此独孤家最后还是不幸被一群山匪盯上了，于是在一场大火之后，彻底家破人亡。
唯独年幼的独孤秀，被其父拼死藏在井中的水桶之中，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于是本来该是大家闺秀的独孤秀，顿时便沦落成沿街乞讨的乞儿。
若不是她有一身黑不溜秋的碳灰遮掩，恐怕连乞儿都做不成，直接就被卖到窑子里了。
在这大起大落之中，独孤秀也算是吃尽了人间苦楚。
她曾为了一口剩饭，向人磕得脑门乌青；也曾在路边与野狗抢过食。
倘若不是齐云宗在外游历的弟子，无意间发现了独孤秀根骨不错，恐怕过不了多久她也只能沦为一具无人问津的路边枯骨。
就在陈太祖被阴阳道赶下山的那年，独孤秀拜入了齐云宗。
从这点说了，她的年纪倒是要比大陈还要大些，也算是见过王朝兴衰了。
不过或许是幼年的经历太过不幸。
因此在踏入修行之路后，独孤秀心底压抑的暴戾之气，开始渐渐爆发出来。
若是她修行其他法门，说不得还能缓和一下她这性子。
可是她偏偏对剑修之道情有独钟。
因为她觉得，在这世上什么真理都是，唯有战力方才是真正的真理。
而之后她的一举一动，也无不是在践行着这个道理。
这样的性子，遇上了这样的修道法门，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到了最后，因为独孤秀的杀性实在太重。
故此若非遇到什么紧要之事，否则齐云宗都不愿再放她出门游历。
毕竟以修士之身，屠凡俗一城者，整个修行界中可以说是仅此一例。
……
说起那屠城之事，也算是事出有因。
当初山匪在灭了独孤家满门之后，倒是际遇不凡。
因为正逢乱世，故此凡是有刀有枪者，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那山匪自然也不例外。
在被一位大帅招安之后，那匪首也混上了一个校尉之衔。
其麾下的山匪摇身一变，顿时成了官军。
随着天下越来越乱，那匪首倒是混得越来越风生水起。
当独孤秀修行小有所成，下山报仇之时，那匪首已然算是一方将军了。
并且那匪首也有了自家地盘，看起来也是野心不小。
可惜，他得罪了独孤秀！
当那日独孤秀提剑东来寻仇之时，那匪首甚至忘记了当初灭过独孤家满门。
毕竟他这一辈子杀的人多的去了，谁知道独孤秀是哪一家！
因为他的毫不在意，故此，那日……独孤秀杀红了眼！
除了匪首与其麾下大军之外，她甚至将城中数万百姓也一同杀了。
当有剑修屠城的消息传出后，即便当时还是乱世，但是已经在天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有修士称其已入邪道，乃是剑屠，当早早除之。
可惜齐云宗虽然声威有所衰落，但是底蕴还是在的。
因为独孤秀的剑道天赋着实难得，故此即便是杀性大一点，他们也忍了。
于是在齐云宗举着“报血仇”的幌子后，总算是勉强将此事糊弄过去。
不过自此之后，独孤秀算是在修行界出名了。
这也是为何，当得知独孤秀陨落在姜渊手中之后，各方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原因所在。
……
别看独孤秀身为女身，但是当年气魄之大，不知令多少男性剑修自愧不如。
当初因为屠城的风头而躲了一阵的独孤秀，在出关之后，为了能在剑道上更上一层楼。
她竟然选择‘问剑天下’！
所谓“问剑”者，即试剑矣。
各大仙门之中，虽然各自法门不一，可门中大多也都是有剑修存在的。
虽然各家剑修修行之法高低不同，但是到底还是有着底蕴的。
独孤秀这样的上门试剑，在这些剑修看来无疑是个挑衅。
于是在‘问剑’十三宗之后，独孤秀终于坚持不住，身负重伤的回宗了。
但是即便如此，独孤秀在修行界中依然名声大噪。
要知道有多少男性剑修，虽然往日里说得豪气干云，但是却极少有敢于“问剑”者。
毕竟在“问剑”的过程之中，可是生死不论的。
因此在“问剑”结束之后，独孤秀便又得了一个绰号，唤做“剑十三娘”！
后来因为陈太祖南征北战，扫平天下，建立了大陈。
故此各宗在暗地里与陈太祖一番博弈争斗之后，便渐渐的开始收敛了往日的举动。
毕竟乱世有乱世的玩法，治世有治世的规则、
即便是独孤秀，也不敢再如以往一般肆无忌惮。
……
在看完独孤秀的一身之后，姜渊都不禁有些无语了。
这老太婆一身经历，竟然有四分之三都是在与人厮杀。
可以说若不是齐云宗后来有意的约束着她，像独孤秀这样的行事风格，最后未必能活到姜渊出手。
故此在一番体悟之后，姜渊除了见识了诸多玄妙的剑法外，几乎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收获。
这老太婆当真是除剑之外，再无他物！
不过一想到方才在独孤秀记忆之中看到得剑修飘逸之姿，姜渊还是不由的一阵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