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混战
三月初一，镇岳营招新考核正式开始。
镇岳营入选考核有三项，其实说是三项，但是人们能围观看热闹的，只有第一项。
第一项，考得是个人武艺，是军中最基础的，同时也是最不重要的。
行军之事，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武艺就是身体上的最高展现。
但是，来到镇岳营报考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才，都是冲着军官来的，那么作为一个军官，个人勇武，就会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项是军阵指挥，考验的自然是军士对于军阵的理解了，不过这一幕，外人是看不到了，毕竟事关国家机密，要是被敌国探子看了去，可就不好了。
第三项更神秘，前两项皆优者，要被拉去问话，问话的，可能是狱卒，也可能是当今圣上，所以，这项更比第二项还要难以得知。
上京城南郊外，镇岳营本营，校场，四年中，唯一开放的一天，外人可以进入，围观自己家的“崽”，和别人打架斗殴。
“我去，有没有搞错，看大比居然还要收钱？”
“快走吧，小少爷，后面人还等着呢！”
楚仪回头一看，果然后面排队的已经要举拳头打人了，赶紧讪讪进场。
镇岳营不亏是国之四柱石之一，光校场，就有俩足球场大了。
楚仪还在震惊于校场之大，庄师傅却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说道：
“少爷，别丢人了行不行，那是营帐都搬开了，专门腾出的地方。”
庄师傅嫌“土包子”丢人，不禁掩面羞走。
校场外围，有几圈阶梯状的座椅，不知道是平时训练用的，还是专门为观众打造的，反正正合适围观，不过，想来以镇岳营的严谨，大概不会靡费到打造一个四年只用一次的东西。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楚仪不敢随便说话了，索性耐着性子闭目养神。
忽的，庄师傅又捅了自己两下：
“陛下来了！”
“嗯？”
观众们稀稀拉拉入座，毕竟所谓的观众都是家族子弟的亲戚，平头百姓想进来，先得掂量掂量兜里钱多少。
楚仪向北方高台望去。
校场正北，设有一座高台，俨然就是为了阅军而立，一黄袍男子坐在正中，左右持扇，文武在后，只有一人立在台前，看打扮，是镇岳营的一个将军。
“肃静！”
一声厉斥响彻云霄，楚仪都被吓了一跳。
校场里的嘈杂来源，自然是各大家族的亲戚了，本来人就不多，这一声之下，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至于场下的军士，呵，哪里还要人来提醒，早就在那立正站好了，就算是那些世家大少都知道，这种场合，嬉笑不得。
“本次镇岳营招新，报名者共一千三百四十二人，皆在阵列。”
将军打扮的人朗声念道。
“许观者，第一项，勇武排较，第一回合，混选。”
所谓混选，就是在混战中选，当然，不是千人混战，而是要分成十份，每一份一百三四十左右。
一百多人混战，战到最后的，才能入围，或者入了皇上眼的，也可以特例入围。
恐怖的淘汰率，只有十分之一，而且这才是第一回合。
不过，也合理，人人都想做高级军官，但是哪里有那么多位置可以坐呢？
场下的军士大部分都四散撤走，只留下一个百人左右的方阵，也沿着各个方向散开。
百人混战，是不允许使用武器的，毕竟刀剑无眼，考官和大臣们也看不过来。
“第一回合，混选，开始！”
将军一声令下，下面的小兵们顿时鼓噪起来，毕竟占一时先机，就少花一分力气，想要站到最后，精打细算是少不了的。
楚仪也是看花了眼，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他大哥。
这一个个的，能来到镇岳营参加大比的，不说人高马大的，也都是个顶个的个头高，楚麟虽然没高到哪里去，但是和他一样中等个头的，也不在少数。
“也许不在这一个团里吧……”
看也看不清，分也分不出，索性不如直接当看热闹了。
“哎嘿，这个厉害，掏，掏啊，哎呀，掏到你就赢了。”
“哎，他大哥，快看啊，咱们家的麒麟在那呢？”
“嗯？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好，就该这样，照着脆的地方打就对了。”
场下战得辛苦，观众却津津乐道，光明正大地看拳拳到肉的格斗，刺激！
其实台上的观众也看不清什么，校场嘛，扑腾起来全是灰尘，烟雾缭绕之下，别说准确找到自己家的孩子在哪，就算里面的人想找到自己的对手也难。
有捉对的，有围杀的，反正最后就要一个，不拼命哪行。
也不知道绕场四周的考官们哪来的那么好眼力，一会拖走一个，一会拖走一个，而且还不怕被饱以老拳，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袭击上官的罪名很大。
“铛！”
“时间到，停手！”
将军一敲铜锣，鸣掣之声通达校场，场下的军士们听到也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不是说战到最后一个吗？”
“不这么说，哪能引出小子们的真实力呢。”
“哦~那怎么区分？”
“你看那些人的身上！”
楚仪也随着声音向场内望去。
军士们战斗，都是着皮甲的，这皮甲也不知道是什么制的，居然连拳印都显现得出来。
烟雾渐渐散去，楚仪也明白过来，大概是要以身上的干净程度来个排名？
场中人停手，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看那个身上最干净的，捂着嘴不让自己乐出来，他是最明显的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沾两个拳印，只有他，除了染一身灰尘，什么都没有。
楚仪不信，考官也不信，于是就有考官上前检查去了。
听不到说什么，只是看考官在军士身上拍了怕，翻了一下，转身摇摇头，大概是没毛病了。
“厉害啊！”
“万军丛中过，片拳不沾身？”
“不会是和考官串通好了吧？”
“慎言，你不要命了吗？”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大概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如果能把闪避所有攻击，也能算作一种运气的话，倒是也可以称之为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