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师师姐的消息
“我们几个中连亲传弟子都没有,要对付尸官宗的真传弟子,总得有人承受一些风险。”
面对方北的质问,张城显得十分平静:“而且,他们是自愿的。”
方北对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他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
“知道。”
张城点头道:“但我告诉了屠宗师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且只要这次顺利斩杀俞陵,我就带他去寒荒分殿,帮他成为和我们一样的玄衣卫。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拒绝不了。”
方北闻言陷入沉默,因为无言可对。
即使清楚张城这是开的空头支票,不一定能兑现,但谁又能说一定不能兑现?
何况,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小师叔也不过是外人而已。
“那王丘山呢,你又怎么说服的他?”
“更简单,斩杀尸官宗真传弟子,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场泼天富贵,足以改变命势的那种!我只是立下血誓,请功时他仅在你之下而已。”
方北愕然:“为什么?”
张城面无表情回道:“因为你命好!”
“我命好?”方北差点笑了。
八岁丧父,十岁不到生母改嫁也能叫命好?
张城平静地看着他:“为了对付俞陵,除了你我谁都可以牺牲,包括我自己,但你不能死。因为师天骄离开前,和楚长老提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活着,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寒荒分殿吗?”
“难道也是因为我?”
“不错,楚长老在进入邪金秘境之前告诉我,她是专门来看你的,其他的事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明白。”
“但她没打招呼就走了!”方北有种被始乱终弃的感觉。
关于师天骄的身份,他此前自然也有所猜测。
以师天骄的性格,居然会知道方北有个弟弟……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很多事。
“谁都知道她性子清冷,而且师家出了大事,她不得不回去。”
“什么事?”
“她兄长师朝云陷在了第二重天的巨人秘境,必须由她去解救。”
“那是什么秘境?”方北眉头大皱,连师家嫡子都被陷在了里面,可见何等凶险。
“顾名思义那个世界有很多巨人。”
张城解释道:“巨人秘境的大道符纹是巨化符,任何东西一旦生出此符体型便会十倍、百倍的剧增。
据说一丈长的蚊虫蚂蚁、十丈高的人族修士、百丈长的蟒蛇、千丈巨树都很常见。
与体型一同增长的,还有力量,拥有开山裂石之力者比比皆是!”
方北听得瞠目结舌之余,又不禁心驰神往。
无须否认,自从第一次在师天骄面前需要仰头开始,他对身高就有了深深的执念。
何况,巨人化还能增加力量,对战斗的好处不言而喻。
不过……
“变成巨人后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吧?”方北眉头微皱。
比如……
张城淡淡道:“传说秘境王者巨人身上有巨化王符,此符的巨大化可控,不需要的时候能恢复原状。”
方北听了大为意动,话锋却突然一转:“第二重天秘境的事,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城回道:“因为楚长老答应过师天骄不告诉你,但他认为你应该知道,也希望你知道。”
方北懂了,赶脚张城就是个传声筒。
“接下来的这一战,我不确定有谁能活下来,包括我自己……我只能确保万一全军覆没,你是最后一个死的。”
张城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如果我死了,而你活着,望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护我等族人一二。”
“我可以答应。”
方北没有矫情,他很清楚,张城肯定是进入邪金秘境之前就得到了楚沉风的严令。
“但是……一个尸官宗真传弟子,还不至于吧?”
“你还是没明白真传弟子意味着什么,回去准备吧,生死之战随时可能开始。”张城摇了摇头。
他在等屠刚和王丘山的消息,二人身上有特殊的符宝,激活就能发出所在的位置坐标。
所以,当他们遇到俞陵,只要激活符宝,援军就会立刻蜂拥而至。
方北没有离开,因为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装着浮屠战枪的木匣,现在也由碧青慧背着,所以他随时可以出动。
但他心中也将俞陵的危险等级再次拔高。
张城好歹是纹法境的玄衣使,生死危机也经历过好几次了,却依然对俞陵如此防备,可见真传弟子绝非浪得虚名。
“战斗部署我已有安排,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忍!”
张城见方北不走,便神情严肃嘱咐道:“忍到俞陵大意,忍到他露出破绽,忍到你有至少七成把握能将之一击必杀!
连我都不知道你的实力究竟藏得多深,俞陵更不可能知道,所以他对你必然不会太在意,这就是你的机会!”
方北听到这话,郑重点头。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张城才是指挥者,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执行命令。
这一等,便是一整个白天。
直到半夜,张城摆放在身前桌子上的一个符纹罗盘才陡然出现动静。
上面的勺子长柄尾部急速旋转几圈后,突然停下,直直指向西北方向。
“出发!”
张城左手端起罗盘,示意方北跟上自己。
在此之前,夜青、夜红和韩栋三人早已在外面等候。
见到张城和方北出门,立刻现身跟上。
这时,碧青慧也在,而且还带着一队大罗神卫!
以多欺少不讲武德?
如果不是担心打草惊蛇让俞陵跑了,方北甚至想征调一支万人大军直接堆死他。
张城端着罗盘辨别方位,继续前行。
很快就出了皇宫,半个小时候又从北门出了盛安城,一路向着北郊急掠。
等他们到达信号传出的地方,却发现竟然是女皇陵。
月光下,皇陵路口高大的石门牌楼上,长长的绞绳挂着两个人。
正是屠宗师和王丘山!
此时,两人一个被斩断了双手,一个被斩断了双脚,披头散发,不知是死是活。
地上鲜血滴成了两个血泊。
门楼上,一个背棺的年轻黄衣男子抱胸而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笑着说了一句话。
“今晚没人会死,只有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