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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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院诡影

郑无谓道:“她说没有看清楚,撞击发生得很突然,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就受伤了,人也晕也过去,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肇事车辆的去向。”

丁向伦不再说话,沉着一张脸,嘴唇紧闭。他的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里若隐若现。郑无谓知道他非常担心着急,但丁医生的表情看起来更多的是惊惧和疑虑,这让郑无谓颇觉意外和不解。

汽车开得很快,县城的万家灯火出现在视野里。丁向伦突然紧紧地抓住了郑无谓的手:“无谓,你没有骗我吧,小蛮是真的没事吗?”

郑无谓反手握住了丁向伦的手:“叔叔,我没骗你,小蛮没有生命危险。”

车停在了县医院的大门前。丁向伦没等车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径直向医院里冲去。郑无谓迈开一双长腿,紧随其后。张凯在他们俩身后高声叫着:“老郑,我先去局里问问情况,你们在医院等我。”

郑无谓没有回头,扬起猿似的长胳臂向后挥了挥。

丁向伦冲进医院重症监护室,郑无谓跟着进来,他对一脸嫌弃的护士解释道:“这位是患者丁小蛮的父亲,也是位医生。”

护士脸上的嫌弃依然没有消退,那表情就是一副“是医生了不起啊”的最好解读。她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招牌,上面写着:医务重地,切勿喧哗。

丁向伦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得出来是极其的焦虑和紧张。但他的身体却彬彬有礼地微弯着:“护士同志,我确实是医生,我知道医院的一切规定,但小蛮是我女儿,我需要立刻看到她,判断她的病情。”

护士撇了撇嘴:“现在过了探视时间了,那得跟医生说。”

一位年轻男医生出现在重症室门口,护士朝他转过脸去:“涂医生,这位是丁小蛮的父亲。”

涂医生皱皱眉头:“病人需要休息。”

丁向伦礼貌的表情已经快要掩饰不住焦虑了:“涂医生,我需要立刻看到小蛮的检查报告。全身核磁共振检查结果、腹部彩超结果、头部脑血流图、心脏血流图等等……”

涂医生有点惊讶地看着丁向伦。郑无谓轻声对他说:“丁医生是全国知名的外科专家。”

涂医生脸上的表情变了。他转身对护士道:“开门让丁医生进去,看看患者。丁医生,我在医生办公室等你。”

丁向伦换上重症室专用外衣和拖鞋,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在杂乱纠缠着的粗细长短不一的胶管中,丁小蛮安静地躺着。

她脸色红润,呼吸也平静均匀,胸口随着呼吸有节律地起伏着。氧气管插在她坚挺的鼻子下方,嘴唇紧闭着,但有淡淡的血色。

丁向伦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明显地放松了一些。他轻声地叫着:“小蛮,我是爸爸,听得见吗?”

丁小蛮安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丁向伦转身出了重症监护室,跟等候在门口的郑无谓一起走向医生办公室。

郑无谓再次觉得走廊里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角晃了一下,但细看之下,却只见医生、护士和病人们各自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子上,别无异样。

涂医生正在等候他们,见他们进来,把一堆检查报告推到丁向伦面前。丁向伦坐在桌前,仔细地看着报告。

郑无谓的电话响起,他走到门外接听。

不一会,郑无谓进来对丁向伦说:“丁叔叔,张凯说肇事车的车牌查到了,车主是一家牧民,当天中午他去参加外甥女的婚礼,在婚礼上喝多了,开车回家的时候就出了车祸。”

丁向伦皱起了眉头:“那他为什么要跑呢?”

“张凯说,车主说怕醉驾被抓去坐牢,再加上当时酒还没醒,本能地就爬起来跑了。酒醒后,他老婆带着他到派出所投案了。”

“你觉得这个车主的话有多大的可信程度?”

郑无谓字斟句酌:“这个要看具体情况。我明天去一趟当地派出所,见见这个车主。”

“不,你现在就去。”丁向伦明确地说。他的态度不容置疑。郑无谓还想问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丁向伦转向涂医生,跟他低声讨论起小蛮的病情。郑无谓迅速地转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出了医院大门。

11月的甘南,天气已经很冷了。医院里可能是有暖气,不觉得冷。一走到室外,郑无谓就猛地打了个寒战。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夹克衫,在低寒的甘南夜晚,只觉得冷风刺痛地往骨头里钻。

他站在一家弥漫着羊肉腥膻味的烧烤店前,伸手招呼过往的出租车。店里的一个女孩端着一盆水出来,泼在郑无谓前面不远的地面上。污水零星地溅洒到他身上,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专心地看着过路的车辆。

女孩反倒停下泼水的动作,张大嘴看着他。街上的灯光并不明亮,但足以让她看见这个男人英俊的侧颜。

那是一副雕塑般刀削斧砍的俊朗轮廓。一米八四的身高,身长腿直,腰细胸阔,是典型的倒三角型体型。一张脸俊朗周正,五官如刀削斧砍,脸形轮廓分明,鼻子挺直而有弧度,嘴唇紧抿着,看得出来精致的形状。下颌尤其优雅,在唇底略收之后又傲慢地挺出一个浪漫的弧线。

女孩惊艳得说不出话,她很想招呼他进来,问他要不要用餐,不吃饭的话也可以喝口热水、避避寒。

她羞怯着还没开口,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郑无谓面前,他拉开车门上了车,绝尘而去。

郑无谓只对司机说了去公安局,司机没问详细地址,开车就走。郑无谓也没有多说话,闭上了眼睛。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简直来不及思考。他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但不见到现场和肇事者本人,他无法做出判断。

出租车开得很凶猛,一看就是老司机,加上夏河的深秋之夜,本来路人和车辆就不多,行车速度简直惊人。

车子以夸张的刹车方式停在了公安局大门口,郑无谓扫微信付了车费,径直向里走去。

门口的警卫拦住了他:“找谁?”郑无谓道:“张凯。”

“哦,那请你给他打个电话。”

郑无谓拨通了张凯的电话,说自己到了公安局。张凯举着电话小跑着出来迎他:“你怎么来了?你朋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