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流言
随着舞弊案的真相浮出水面，随后官府的快速结案，这次随考的榜单也重新更换了，主要是取消了聂广生以及与他连保的几人科举成绩，后面依次上调递补。
说来也巧，这取缔的五人当中有一人祖籍正是金坪县，原本榜上无名的秦坚递补上榜在最后一名。
虽说侥幸捡了个“秀才”，但秦坚却高兴不起来，对于聂广生的遭遇他个人也是对他充满同情，尽管之前他对聂广生有过质疑。
他甚至怕别人谈论他这捡来的坐红椅子秀才，害怕不免遭人耻笑。
不过好在没什么人在意，倒是榜首的周天泽竟遭到不少人诽议和争论。
这次岁考因为整个考试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有舞弊行为，所以就没有重新组织考试，榜单更换对于榜首的周天泽也没有影响，他依旧是榜首。
不过很快传出了很多对周天泽不利的各种小道消息，有人说周天泽这次考中榜首很有些蹊跷，原因在于周天泽年龄实在是太小了，以及他的身份不知何时被透露了出来。各种小道消息不断传播了开来。
最离谱的是有人说周天泽依靠家族关系，通过从程知府那里提前得到了这次考试的试题，所以周天泽才能夺得这次的榜首，甚至对他过往小三元成绩都有所怀疑。
并且给出了所谓的疑点:周家跟程知府关系匪浅，在考试前，周家长子周有林多次进出程府，这里面是否有猫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考试的时候有人看到周天泽每次第一个出考场，并且志在意得，信心满满。还有说周天泽当时当场毫不犹豫拒绝了学政大人的邀请就是因为心里有鬼，怕被揭穿，不然傻子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甚至周天泽与聂广生打赌的事情都被人扒了出来。
各种流言蜚语焰嚣气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周天泽，以至于抚台不得不出面亲自着手调查此事。
“呵，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小人，自己拉不出屎怪茅厕，咋的，自己没实力考不中案首就只想污蔑我家天泽，呸，一群枉读圣贤书的小人，你倒是拿出证据啊，只会在背后嚼舌根子算什么东西。”周有林十分生气。
周天泽有没有舞弊他比谁都清楚，那些背后嚼舌根子的说到底是一种嫉妒和其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把周天泽的榜首挤下去某些人的榜单位置又可以再进一步，本来这种没边的流言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最近的聂广生事件近在眼前加上钦差大人还在省府尚未离去，这时候的流言官府不敢不重视，但跟聂广生的事件又不一样，这些人根本拿不出证据，只能制造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件来趁热度，迷惑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真正乃吃人血馒头，所以周有林才特别生气。
“天泽啊，你别被最近这些恶毒的谣言影响，放平心态，就当跟平时一样，好好考，然后把这些不要脸的小人脸打肿。”
周有林安慰周天泽道，昨天接到通知，让周天泽今天按时赴约官府赴试，正如前面所说官府不敢不重视，于是下令让周天泽一人前往官府重新参加应试，题目由学政现场临时出题，钦差大人亲自监考。
周天泽本身就是靠自己的实力夺得榜首，对于天泽的才学周有林不担心，怕就怕这种一人应试多人虎视眈眈的氛围下，周天泽过度紧张心态失衡，导致发挥失利，那时候就真成了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所以周有林这才不停的安慰周天泽。
“大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周天泽点了点头脸色平静道。
“行，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周有林也心宽了不少。
“那我进去了。”周天泽转身看了一眼周有林欲转身进官府。
“好，不要急不要慌，我在外面等你。”周有林点头道。
进了衙门大堂，大堂早已提前摆好了一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一进门便看到学政大人宗翰远眯着眼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他背后的大堂之上坐着的正是钦差大人。
“准备好了吗？”宗翰远语气温和道。
周天泽点了点头。
“好，那请就坐吧，考题我已经写在了纸上，你有两个时辰的答题时间。”宗翰远那双小眼睛就像要放出光来，想要看出周天泽到底是真的十拿九稳还是假装镇定。
周天泽也不再废话，直接坐了下来，拿起题目看了一眼。
思考了半个时辰后才开始动笔，又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作答写文，写完之后也不检查直接把题纸交给了学政。
宗翰远接过题纸，大致扫了一眼，不一会，他那看起来永远眯着的眼睛睁了睁，看了眼答题纸又看了一眼周天泽，嘴里惊呼道：“这文章真是你写的？”
但很快他又闭上了嘴巴，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这不废话吗，现场就他一人考试，四只眼睛盯着呢，除了他还能有谁？
宗翰远拿着题纸看了又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然后把写有文章的题纸又转交给了身后的钦差大人，对钦差大人道:“文章我看了，难得的上等佳作，这次榜首我看没什么问题。”
钦差接过题纸看了一眼，然后也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当时当他看到半个时辰周天泽一字未动，他皱起了眉头，但现在他所有的疑虑打消了，虽说如此，钦差还是亲自考了周天泽几个题目，一开始的两个题目还只是普普通通，最后一个题目有些涩奥难懂，但周天泽均对答如流。
钦差也是点了点头，道：“看来神童名不虚传，神童也，今日起名正言顺。”
“怎么样我早说过了，周天泽没问题，你也不想想他爷爷是什么人，说是科举舞弊岂不是侮辱人家书香门第。”宗翰远一旁附和道。
“这倒也是。”钦差点了点头。
面对两人的赞赏和夸奖周天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甚至面部没什么表情。
“嗯，不错，此子将来大有可为。”
“你现在可以走了，榜首实至名归。”钦差继续发话道。
听到自己可以离开了，周天泽犹豫了下，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
“哦？神童你还有什么事吗？”看到周天泽脸上的犹豫之情钦差饶有兴趣的问道。
“钦差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周天泽思考了会脸色坚决。
“哦？什么问题，你问吧，难不成咱们的神童也想考考本官？”钦差打趣道。
“就是，我想问问，聂广生他真的罪该致死吗？”周天泽想了想还是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