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神和旧神
陆元此时的感觉很奇怪。
随着【初级精神战斗法】施展，近200米范围的领域展开之下，他觉得自己成了这片空间的神。
无所不能的神！
空间由他摆弄，一切任他掌控，颇有种掌缘生灭、言出法随的意味。
他的精神能量以某种难言的形式和世界完美结合，就像连上电脑的鼠标，可以随意调用世界本身的力量。
“你对我的世界做了什么？”
雅各布被拉向陆元抬起的手掌，再没了刚刚高高在上的气势。
陆元虚抬右手，凌空提起眼前的疯子，而后左手打了个响指，一旁血肉模糊的里奇立马完好如初，全身上下再没有一丝伤口。
“陆元，这……”里奇欲言又止。
“回去吧，我来处理这儿的问题。”
“可……”
“相信我！”
里奇皱着眉头闭目施法，身影就此从房中消失。
“现在回答你的问题，但首先要纠正一个错误，这里再也不是你的世界了。”
陆元的神色有些冷漠，但心中隐有明悟，或许是所谓半神的能力帮助自己在雅各布手中夺过世界的掌控权。
半神是一种能力层级的划分，不代表着实际战力，在可以释放领域的那一刹那，自己就已经跻身了这个传说中的层次。
就像龙生龙、凤生凤，这是生命层次的不同，却不代表着初生的幼龙可以打败成年虎豹。
说到底，他的能量水平还是太弱了。
可用来对付眼前的雅各布还是绰绰有余，雅各布的确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创造者，他用自己的智慧和知识在虚无中创造了这一间房子。
在这间房子里，他持有绝对的掌控力。
但这种掌控在陆元到来后发生了改变，由于领域的存在，他对雅各布形成了全面碾压，所以轻松夺取了房间的控制权，这也是他初来时没有迷失心神的原因。
“出来吧，他已经离开了。”陆元的声音淡漠得可怕，但这句话的对象却不是半空中兀自挣扎的雅各布。
半晌之后，迟来的回应声终于响起：“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是里奇的声音。
“那不重要，重点是你做了什么，并且还想做什么？”
里奇的身影在领域中无所遁形，但陆元很明显没有解释的意思。
“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机会！”此刻的里奇越发癫狂，“你知道吗陆元，雅各布只完成了初步创造，我完全可以以这个房子为基础开辟一个全新的世界！”
“然后呢？”
“然后？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在那之后我就是神，诸神黄昏后的新神！
里奇手舞足蹈地解释着他的想法：“雅各布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他竟甘于蜷缩在这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而放弃房子外的无尽资源！这个世界由他的想象创造，他完全可以在这里重新制定时间和空间，创造日月和众生！”
“这就是诸神的成神之路吗？”
“诸神各自不同，但成神所必须的两项素质则是一致的，那就是机遇和能力，这两点我们都不缺，陆元，你愿意和我一起成为新的神祇吗？”
“不！”
陆元的回答干脆利落，他很清楚自己的路在康斯坦丁世界，而且之前约翰曾说过，诸神创造的世界围绕主世界运行，他们都要看上帝的脸色。
最重要的是，他不像里奇那般有着丰富的知识作为支撑，无法让世界这台最精密的仪器完美运行。
里奇猛地一滞，不可思议于陆元竟会拒绝这种绝好的机会。
“我很快就会离开，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陆元看着眼前的里奇问道：“你和刚才离开的，谁才是真正的里奇？”
“都不是了。”里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惆怅，“这一切的起源在你，是你提醒了我们现实和虚幻的边界，让那个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可以成功分割自己。”
“他回到现实做人，你留在此地当神，的确是两全之策。”陆元感叹于里奇的智慧，“那么，便让我看看你的世界吧。”
简单的一句话就像封神的敕令，一股宏伟莫名的气息开始向里奇身上汇聚。
感受到身上渐渐增强的澎湃力量，里奇惊讶地对陆元说道：“约翰说错了，你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神秘强大，我仍不敢相信竟有人不觊觎这种力量。”
“你决定了什么是现实，但我很清楚，一切皆虚！”
陆元说着里奇听不懂的话，随着意念微动，他的身影开始慢慢模糊。
在最后的时间里，陆远看到窗外慢慢了模样。
首先是骤然出现的太阳，紧接着出现了清风和山岭，流云飘荡在蓝天，花团锦簇在草原，这个世界在里奇的构建中慢慢完善。
“你才是真正强大的人，这便是量子魔法的威力吗？强大的计算能力和缜密的思维，看，就连温度都这么合适。”陆元发出了由衷的称赞。
“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里奇的气息在以指数程度增长，在他双手连动之间，本来死寂的世界开始出现生机，仿佛在一瞬间度过了无数纪元。
“你会成为新的上帝吗？”陆元的身影越发模糊，他在心中对此抱有希冀。
“要让你失望了。”里奇的回答有些遗憾，“这是在上帝的世界中创造的另一个世界，世界等级要永远处在主世界之下。”
陆元闻言微微皱眉，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消失的最后瞬间朝里奇丢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个闪动的光球，来自一次抹除系统后的开箱奖励——造物之水。
陆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件物品丢给里奇，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眼前之景骤变，陆元的意识回到了里奇办公室，与之一同苏醒的还有那几个冒失的学生，里奇将他们从那个世界放了回来。
“你终于醒了。”出声的是先他一步回来的另一个里奇。
看着眼前的面孔，陆元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试探着问道：“诸神是怎样成神的呢？”
里奇完全没料到陆元有此一问，张嘴便要答复，但话到嘴边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怔怔地愣在那里。
陆元摇头失笑，看来意识分割之后，里奇也不是曾经的里奇了，而是成为两个各自独立的个体。
“就当我在胡言吧！”
陆元向里奇告别，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离开了镜中世界，那种无所不能的膨胀力量再无踪影，但却在陆元体内留下了另一抹痕迹。
那是一张星图，密密麻麻的荧光点缀着黑色的幕布，陆元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感觉这似乎是某种权柄，或者说是某个投影。
他尝试着将精神投注在光点上，仅仅是一瞬间，千余点精神能量被眨眼消耗，同时向陆元回应了一丝反馈。
那是一个画面：在一个望不到边际的空间里，纯白的宏伟宫殿悬空漂浮，宫殿的尽头是一个点缀着五色宝石的金色王座，但整个画面却死气沉沉地空无一人。
陆元的脑海开始刺痛，很明显，星图不是此刻的他能够使用的力量。
他捂着头坐在路边，双目放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主世界之外的几个维度中，沉睡的神祇们感受到了一股剧烈震动。
那不是周围环境的震颤，而是来自自身神格的示警，新神诞生了！
这代表神位将迎来一次新的洗牌，上一次新神诞生大概还在几纪元之前，诸神发生了一场暗无天日的混战，神血直接覆灭了当时的人类。
此刻，神祇尽皆苏醒，位高者战战兢兢，低阶神蠢蠢欲动，有神向信徒降下神旨，有神继续着未完成的图谋，世界更加混乱起来。
这一切陆元自然感受不到，不然他大概会怀疑这才是真正的黑暗降临？
他在恢复一些后便直接传送回了家，上床去补上久违的睡眠。
泽德的事儿就让约翰去解决吧，反正他也没找自己不是。
陆元觉得自己越发冷漠了，但眼下他可没有任何办法面对圣临十字军中的半神，冲上去只是白白送死。
更何况自己和泽德也没什么交情！
人类总能为自己做的事儿找到理由，用一句有些夸张的话来形容便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陆元自然没这么偏激，他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要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便好。
可哪怕困倦地不行，辗转反侧了十几分钟后，他还是起身给查斯打去了电话。
“我想看看你活没活。”陆元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活了，但又快死了。”查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无可恋。
“什么意思？”
“约翰说他找到了封印半神的办法，但要有人做出献祭。”
“直说吧，他要怎么献祭你？”
“约翰说，人血最具灵性，经过独特祭炼可以腐蚀半神创造的领域，从而最大程度限制他们的力量，但需要最鲜活的血液，而且需要很多。”
“很多是多少。”
“大概是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全部的鲜血。”
“……”陆元有些无语，“你相信他吗？”
“这话问的，伤感情。”查斯用他的语气做了回答。
“懂了，等等……如果想测试一下的话，我或许能提供些帮助。”陆元说完就有些后悔。
“啪！”
“什么声音？”查斯奇怪地询问道。
“没事，有人嘴贱，我打了他一巴掌。”
“哦？”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