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敌不过一颗贪嗔的心
苏筠被齐哲这番话给震了,半响后展颜一笑的伸手接过了齐哲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只白玉手环,雕功精美,戴在手上不知道有多好看。
齐哲见她接过了盒子,道:“阿筠,你同意了?”
苏筠此时心里都快要飞起来了,道:“嗯,我同意了。”
啥?同意了?
齐哲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苏筠居然答应了!其实在明白自己对苏筠有这种感情时,他也做过无数的猜测,要是苏筠不答应怎么办?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见他眉毛都快要翘的飞出脸了,苏筠淡淡的道:“别高兴太早哈,我现在虽然同意你了,可要是你以后作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哼哼……!!”
她最后冷哼了一声,透露着避无可避的冷意,冷得齐哲一个哆嗦,讪笑道:“阿筠你既然都答应我了,我在作出辜负你的事情,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先了解了自己!”
他是真的喜欢苏筠,又怎会作出辜负她的事?他放在心上疼还来不及呢!
“这手环怎么戴啊?”苏筠拿着手环打量了几下,她不是闺中姑娘,那些打胭脂水粉的精细梳妆她是一窍不通,更别提这些钗钗环环的首饰了。
齐哲自然也是知晓她这一点,伸手接过手环,示意苏筠把手腕伸过来,轻而易举的给她的纤纤玉手戴上。
苏筠在戴上后兴高采烈的打量着手上的手环,对齐哲露出了一个温柔可爱的笑容,齐哲也带着柔和的看着心上人。
当然,他俩不知道书画阁里那位已经气得头上冒烟了。
“月公子,庄主这是怎么了?”木槿把月如故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
她在回来后就听管事说庄主已经在书画阁里等候多时了,她生怕耽误时间惹得余疏行不高兴,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就来见余疏行,还没有跨进门槛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恐怖的寒气,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余疏行正襟危坐位子上,脸色难看无比。
月如故偷瞄了一眼坐在位子全身冒寒气的余疏行,叹气道:“等会儿木阁主就知道了。”
木槿:“???”
就在木槿疑惑等会儿他能知道什么的时候,苏筠就买东西回来了,顺便身后还跟了一个齐哲,两人手拉手的那叫一个亲密!
只是某人的脸色在看到他们拉住的手时,面上的寒气变得更重了!
木槿和月如故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位鬼魅绝影的寒意,冷不防的都打了个哆嗦!
“主人,你们来的也太快了!有没有想阿筠啊!”苏筠一步跨过门槛,大呼小叫的道。
余疏行想也不想就果断的道:“没有。”
苏筠的大好性情瞬间蔫了一半,不满的看着自家主人,不知道他又怎么不高兴了。
齐哲也没料到余疏行会来得这么快,愣了一下后对余疏行躬身一礼,道:“庄主。”
余疏行冷冷的扫了一眼齐哲,令后者后背发凉,道:“齐哲。”
齐哲道:“属下在。”
余疏行用手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箫,语气冰冷的道:“我记得我当初收留你,只是因为阿筠和阿故开口替你说话,他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才顺了他们的意,让你留在了书画阁里,当初我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说话时有意无意的对玉箫做了一个持剑的手势。
齐哲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诚实的回答:“记得,庄主说过只要我不作出对暗影有威胁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效忠于庄主,庄主就会替我哥哥报仇!属下……”
嘭!玉箫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只见余疏行一脸冷意肃杀的看着齐哲,冷若冰霜的道:“那我允许你带有我身边的人了么?”
身边的人不言而喻,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苏筠。
齐哲心雷电转之间以迅速的反应过来,余疏行是知道他和苏筠的事了,可还是气定神闲的道:“没有。”
“呵!”余疏行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诚实,就不怕我动手杀了你吗!?”
苏筠也不笨,自己和齐哲的事被主人知道了心里秋风扫落叶的震了一下,担忧的看着齐哲,一听到主人要动手教训齐哲,行了慌了一下。
她站出来惊恐的道:“主人!你不是事先同意了我和齐哲的事了吗!?”
下山时余疏行就已经表决过了自己对她和齐哲的事,只要两人不作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可以勉强同意的,她和齐哲只是刚刚在一起而已,又没有作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余疏行冷笑一声,道:“我怎么改变主意了?阿筠,你别忘了我可是你主人,你是我的丫头,这小子与不与你在一起都是我说了算,当初只是给你提个醒,并没有答应你能顺理成章的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同意你和齐哲能在一起!”
他的一番话让苏筠顿时哑口无言,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但她还是不满的道:“主人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
余疏行不耐烦的冷眼看了她一眼,苏筠哑巴了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害得齐哲和自己一起受罪,就嘟囔着闭上了嘴。
把目光重新移回齐哲身上,余疏行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们两个听好了,我本不想棒打鸳鸯,只因苏筠是我看着长大你,我半生孤家寡人,她对我来说如亲妹妹般,她选择和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自然是没什么理由插手,可是,她如同我的亲人,所以齐哲,你拿什么保证你能和苏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本以为余疏行会刁难齐哲的三人同时被余疏行这句话给怔住了,苏筠更甚!
齐哲闻言先是呆了呆,随后直接跪在了余疏行面前,道:“庄主,我对天发誓,我对阿筠的心天地可鉴,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来保证我会一生一世的只对她一人好,绝对不会作出辜负她的事!”
余疏行对他的这种态度还算满意,态度稍微好了一些,道:“然后呢?我要的可不是你的空口说白话,别以为用命来保证就可以轻易的打动我,岂不是苏筠那丫头,你的花言巧语对我没有任何的作用。”
齐哲想了想,道:“若是我做出了辜负阿筠的事,那就请庄主亲手了解了我的性命,并用药让她忘了我。”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余疏行点了点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以后作出辜负阿筠的事,如你所愿,我会亲手了解你!”
这么说余疏行是同意了?苏筠顿时心里喜上眉梢,齐哲深深的对余疏行叩首,道:“多谢庄主成全!”
苏筠高兴的把齐哲从地上扶起来,对余疏行道:“谢谢主人!”
事先看余疏行那种要把齐哲碎尸万段的脸色,心里就惶恐不安了半天,结果没有,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替她试探齐哲你深浅罢了,以免以后她真的被负心人辜负了。
这时,在后花园里玩的饥肠辘辘的周临跑了进来,声音脆脆的朝苏筠道:“苏筠姐姐,你买的好吃的呢?我都快饿死了。”伸手就像苏筠要吃的。
苏筠先是给了他一个苹果,拉着他到余疏行面前,道:“小不点,这就是我主人。”
周临顺着她的指引看着余疏行,只觉得这位前辈异常的强大,他只是这样看着就感觉压力山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实在是不能用平常的目光看他。
余疏行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周临,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关注,在看到周临那张脸时他的目光瞬间停住,余疏行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木槿,只见木槿朝他点了点头,他顿时了然。
余疏行道:“周清。”
正在吃东西的周临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余疏行,道:“前辈认识我父亲?”
何止是认识那么简单!周清拉仇恨的能力万中无一,仇家遍地,其中就不乏得罪过他,所以余疏行对周清没啥子好印象,对他这个儿子也是只有过一面之缘。
“嗯”余疏行道:“你父亲现今如何了?可还在到处的结仇?”
周临:“……”
没想到自己父亲原来有这么多的仇恨值。
“也是,你父亲那种我行我素的样子,走到哪里都是没法好好的跟人交谈的。”余疏行道。
在他还没有深居临江时不过才二十岁出头,那次见到周清就是不欢而散,两人甚至还大打出手的打了一架,那时的周清好像三十快要奔四十的人,平白的长了他一个辈分却对他出言不逊,依照他的性子又怎会忍气吞声,所以就和周清打了一架,两人个平手后就不欢而散了,自此再没有见过。
思即此,周临神情萎靡的低下了头,手指甲捏着苹果捏的发白,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哑着嗓子道:“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族人也一个不剩了。”
咔擦!余疏行手里的杯子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神情难得的露出了一点惊讶,道:“全都不在了?那你怎会活得好好的?”
看样子穹峰宗是被灭门了,且动手的人势力强大,一个活口都没有从他们的手里逃出来,那为何这小不点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他又不会武功。
周临道:“我被几个黑衣人救了出来,幸免于难的保住了性命,而我父亲拼死抵抗,死在了他们剑下。”
黑衣人?余疏行嘴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让周临感觉后背发凉。
木槿站出来道:“庄主有所不知,在一个月前,我派出去埋藏在穹峰宗的暗影全部都撤回了洞庭那边的暗影阁,具那边暗影传回了的消息,盘踞洞庭的穹峰宗一夜间被人血洗,尸横遍地,唯独暗影插手救了一个孩子出来,具体是谁属下不知,但想必就是周临。”
闻言,月如故和余疏行脸色都变得十分的肃穆,尤其是余疏行,周身又开始冒寒气。
木槿继续说下去:“穹峰宗身为江湖第二大宗门,一夜灭门以在江湖上掀起狂然大波,现今江湖上人人都怀疑穹峰宗的灭门是谁做的。”
周临道:“我父亲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会被一夜灭门?”
苏筠心里暗道:你父亲得罪的人还少吗?
“你可知你父亲和谁仇恨最大?”月如故蹭了蹭下巴。
周临摇了摇头,明显的是不知道,几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周临才堪堪十岁,又是大宗门的少主,无忧无虑的玩耍谁还会在意那些东西?
倒是余疏行的脸色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眉头紧蹙,嘴唇微抿,一看就是有不怎么高兴。
月如故道:“对此你怎么看?”
他对这些本就不了解,且这可能和一些事情挂上勾,他不好做出注意,关键时刻还得余疏行做主。
余疏行微微收敛了寒气,道:“现今能逾越过穹峰宗势力的就只有一个。”
冥火宫!几人顿时了然,现今江湖上第一大宗门就是冥火宫,若是按照余疏行的话来讲,能灭掉穹峰宗的就只有冥火宫,因为只有冥火宫的势力是超越了其它宗门的。
“是不是他做的我还不知道。”余疏行道“穹峰宗机关术独步江湖,冥火宫想要一夜间灭门根本不可能,看来是宗门内部出了内鬼。”
除非!有人透露了机关术!
月如故与余疏行对视一眼,彼此心里了然,道:“谁做的?恐怕还需要我确认一下,是不是他做的我可没有多大的底,至于他身后有什么人,我刚好也可以一并捞出来!”
几人都心照不宣,苏筠拉了拉周临,对余疏行道:“主人,这小不点也不会武功,我可不可以教他武功?这样他也可以自保。”
余疏行烦躁的挥了挥手道:“随便你,我懒得管。”
周临一听喜上眉梢,朝余疏行躬身一礼道:“谢前辈成全!”
“那我先下去了!”说完苏筠毫不避讳的就拉着齐哲和周临跑了下去,留下木槿和他二人在大厅里商讨。
穹峰宗灭门,看来江湖上又要乱上一阵子了,看看能不能把那个人牵出来,一举拿下这个背后捣鼓的人。
“木槿,你想必已经按照我说的去做了,进展如何了?”余疏行捏了捏眉心,实在是受够了这种事情。
木槿道:“庄主放心,我派出去的手下已经按照庄主的意思,正在四处的散播谣言了,半个月以来不少替冥火宫寻找五册的小宗门已经开始有了动摇之心,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和冥火宫翻船了。”
余疏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继续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样下去想必过不了多久弈北宸就会收到一份大礼。”
月如故道:“若是这招对弈北宸没有作用呢?谁知道那些小门派会不会畏惧他的势力不这么做呢?”
“呵!”余疏行嗤笑一声,带着暴露无遗的嘲讽道:“江湖上按道理是强者为尊,势力小的依附于势力大的以求自保,可要是拿出某些诱惑性极大的东西,谁又能保证八风不动呢?谁又能保证在得到提升自身实力后还效忠于他人呢?终究是敌不过一颗贪嗔的心,又何来清不清明?我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所以你放出去的消息就是,让那些小门派知道弈北宸让他们替自己收集的就是关于五册的武功秘籍,让他们狗咬狗?”月如故难得跟上了他的思绪。
余疏行点了点头道:“且看着吧,弈北宸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最错误的事。”
其实自从他让小门派帮忙寻找五册时就已经露出了一个把柄,余疏行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的推波助澜而已,谁让这些人明面上光鲜亮丽,暗地里的心却是尔虞我诈的呢?
余疏行道:“木槿,你去查查穹峰宗除了周临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幸存下来你人,只要是跟穹峰宗的人扯上关系的都不能放过,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你干的!”
木槿道:“属下遵命。”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大厅。
余疏行转向了月如故,带着歉意的道:“看来过几天我们还要去洞庭一趟。”
月如故瞬间感觉四肢无力,这才来蜀中没多久又要去洞庭,还让不让人活了?任谁这样四处奔波也是要脱一层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