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耀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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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提灯见月明

此话让杨荣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让他好奇的是这个余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能坐拥一群纪律严明的手下,能轻而易举的抓住毒圣,也不怕毒圣身上的剧毒,武功还很好,而且苏筠还要听他的号令才敢作决定,其实从他到书画阁养伤以来,就发现书画阁里的人对这位余公子很是敬重,就算木槿身为阁主,也要对余疏行屈尊下贵,可想而知,余疏行的地位在这些人的眼里很高。

“我就问你,你愿不愿意成为我手下的一个暗影?”余疏行没兴趣和他老牛拉破车的耗下去,直接开门见山。

一听到‘暗影’这个名字,杨荣只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努力的在脑海里翻查,终于,杨荣想了起来,顺带也被余疏行的这句话雷住了。

他说的暗影,不会是他记忆里师父对他说过的那个暗影组织吧?而且余疏行那句‘我的暗影’,就让他半响回不来神。

而且江湖传闻‘暗影’的主人就是江湖人都不敢招惹的‘鬼魅绝影’,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余公子不会就是暗影的主人吧!?他不会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鬼魅绝影本人吧!

杨荣现下恨不得一头扎进冷水里,然后大喊三声‘这只是一场梦’,可这梦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杨荣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的问道:“阁下不会是?”

余疏行淡淡的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轰隆隆!杨荣被轰得头顶冒烟,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组织,颤颤巍巍的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失了,还请前辈见谅。”

他现在藏在桌子下的手都在发抖,手心里不停的冒汗,脸色发白很是恐惧。

余疏行嗤笑一声道:“怎么?怕了?”

杨荣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余疏行道:“我说过了,你接受得了我们的身份,就留下做我的暗影,到时候自然会给你报仇。”

杨荣心中一颤,余疏行接着把话说完:“可要是你接受不了,或是有心与我为敌,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日后江湖再见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所以接受不了就立马滚蛋!怎么样?是走还是留,考虑一下?”

他说话虽然没有什么高人的大架子,平静如水,就好像在说‘我不喜欢吃胡萝卜’一般平静如水,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让人心生恐惧,自始至终杨荣都是一副尊敬的听着,不敢疏忽大意。

等他说完,杨荣陷入了沉思。师门都被灭了,他又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要是能找到一个可以居留的地方再好不过,可这个收留他的地方和主人的身份就是一座浮夸的大山,压得他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噎死!虽然他对暗影了解得并不是很多,但他是知道暗影潜伏江湖已久,低调的很,也从不滥杀无辜,要杀谁都是主人亲自下发命令,所以根本不会露面的,比一个背景墙都还要低调。

选择加入暗影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是和鬼魅绝影作对,那可不是一个好选择,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去和鬼魅绝影作对!

况且他还要给师门报仇雪恨,要是余疏行出手,可要比他一个人简单得多。

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掂量好了后,杨荣做出了最终的选择,他坚定不移的道:“我选择加入暗影,还请主人收留。”

余疏行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苏筠也是心里一喜,很感谢的看了月如故一眼,要不是月如故出口劝主人,可能杨荣就要滚蛋了。

余疏行放下了茶杯看着杨荣,眼神冷冽瘆人,让杨荣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这主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余疏行道:“很好,那我现在就要告诉你,加入暗影的人是不能保留原名的,而且原来的身份和事都不能在出现,这是暗影中的每一个人都要遵守的纪律,一入暗影,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所以你必须忘掉自己曾是江风门弟子的事。”

杨荣彻底的迟疑了,忘掉吗?他能做得到吗?

莞尔,余疏行又道:“但我也可以给你破个例,你可以记得一些对于你来说重要的事,包括你一心想杀掉毒圣,毒圣到时候我自然会除掉她,但你入了暗影就要听从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就要影藏在江湖人群里,不可以暴露自己,也不可以暴露组织的位置即我的身份,明白了吗?”

这已经是余疏行作出最好的让步了,再多都不行了,原本进入暗影的人都是要闻梦落散的,杨荣不闻是他唯一破的例,只希望这小子能起到作用。

杨荣道:“我知道了。”

“对了,你的名字必须改掉,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杨荣这个人。”苏筠插嘴道,结果被余疏行剜了一眼,乖乖闭嘴了。

杨荣道:“还请主人赐名。”

余疏行支着下巴想了一下,又看了月如故一眼,取名字他还真是不太会,这小子可真是难道他了。

余疏行道:“阿故,你觉得我该怎么见他?”

月如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最后道:“把杨荣改成齐哲。”

余疏行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月如故理直气壮的道:“我乐意!”

齐哲得到了新的名字,恭敬的给余疏行行礼,道:“齐哲多谢公子赐名。”

苏筠乐呵呵的道:“这下好了,你不用在流浪江湖了。”

“你的武功底子虽然好,但还是不深厚,有时间多找木槿学学。”余疏行吩咐道。

齐哲看了一眼温和的木槿,感觉她不像是练家子的那种人,心里犯嘀咕。可这是余疏行说的,那就应该不会错的,木槿只是对他温和的笑了一下。

“齐哲遵命。”

余疏行又对一旁的木槿吩咐道:“木槿,带他去了解一些暗影该了解的东西。”

木槿道:“属下遵命,齐哲你跟我来。”

便带着齐哲离开了,临走时还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苏筠一眼,苏筠只是对齐哲笑了一下,就低头不语了。

剩下他们三个人,话题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苏筠道:“主人,马上就是花灯节了,这几天你忙吗?陪我一起逛灯会吧!我可是第一次过花灯节呢!往常可在临江山庄看不到。”

余疏行眼皮也不抬一下,沉声道:“你觉得我忙吗?要忙也是你这个小丫头给忙出来的。”

苏筠抗议道:“怎么就是我忙出来的?月如故不照样也有份,干嘛只算我啊!这不公平!”

一旁坐着也无辜中枪的月如故一口茶水差点把自己呛死,怎么这俩挑刺还挑到他身上来了?他除了这几天养伤之外,也没有作出什么让余疏行忙的事啊?怎么就被苏筠给拉下水了?

月如故要为自己辩驳一下:“嘿,哪里有我的份了?我也没干什么啊!”

苏筠道:“没有吗?主人要不是担心你的伤势,会不答应我吗?”

月如故:“……”

这他娘的是什么理由?能在离谱一些吗?有没有搞错啊!

本想在为自己辩驳的月如故竟找不出理由了,实在佩服苏筠这种伶牙俐齿,气得他牙痒痒,暗暗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把苏筠给揍一顿,让他老实一些,知道什么叫做口无遮拦的后果!

苏筠最后很理所当然的总结道:“所以,主人你就先不管他,陪我一起逛灯会吧!”

月如故实在是被她气得吐血,可又拿着丫头没什么办法,害怕自己一时冲动会动手的月如故就转过头去,自顾自的生闷气了。

余疏行简直就是无语至极了,但看到月如故吃瘪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阿故,别生气了,你不是也想逛灯会吗?那我们就一起吧!”余疏行道。

月如故不回答,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自己好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人,虽然不会无故出手伤人,但并不代表别人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只有十八岁的丁点小姑娘给噎住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余疏行给他消火道:“别气了,苏筠就是个小丫头,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月如故这才回过头来,狠厉的剜了一眼一旁抓着杏仁酥吃得乐不可支的苏筠,恨恨的道:“你说的对,我才不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苏筠只是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继续吃手上的杏仁酥。

月如故气消了,想起还关在地下室的乌云巧,那女人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还真是个麻烦事儿,总不能一直这样没完没了的耗下去。

“乌云巧一直不说,你有什么办法吗?”月如故问道。

余疏行轻笑一声道:“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用些小手段让她开口了。”

他所说的‘小手段’月如故一点也不想知道,鬼才会知道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魅绝影会干出什么事。

只要能让乌云巧说出集结五册的人究竟是谁就可以了,是杀是留就跟他没有关系了,毕竟乌云巧作恶多端,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几个人就这样拖拖拉拉的在书画阁住了几天,花灯节也就如约而至了。

过节当天晚上,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做工精致,精美好看的各种花灯,灯上有画着花鸟鱼虫的,也有画着人兽的,有的还题了几句诗上去,把原本普通的花灯装饰得美轮美奂。

人群里,余疏行三人穿梭在其中。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的,脸上无一不是挂着欢愉的笑容,有一些花灯上写得有灯谜,只要猜对了就可以领走精美的花灯。

早就盼着过花灯节的苏筠现在是激动的东窜西窜,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刚刚归顺余疏行的齐哲。

苏筠一见到好玩的东西,就会叫齐哲和自己一起看,这不,小丫头又看到了自家小摊上的一只兔子花灯。

“齐哲你快来看,这个兔子花灯好好看啊!”苏筠激动的道。

齐哲看也不看就附和着道:“好看。”

苏筠很满意的笑了,齐哲见她喜欢这盏灯,问道:“你要吗?我给你买。”

“我要我要!”苏筠叫道。

齐哲也没有说些什么,把花灯的钱给了老板后拿起花灯,在苏筠期待的眼神下递给了她。

苏筠道:“谢谢。”

齐哲笑着道:“不用谢。”

仿佛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苏筠二话不说就毫不犹豫的拉着齐哲的手跑了过去,他俩的这种相处模式让旁边的余疏行牙酸。

月如故见两人越跑越远,喊到:“你俩别跑远了。”

“知道了!买个东西就回来了。”

就和齐哲手拉手的跑远了。

月如故再看向余疏行,只觉得好笑:“走了,陪我到河边去。”

余疏行道:“去河边干什么?”

这里的灯不好看吗?干嘛要去河边?

月如故道:“河边放河灯,听说许愿很灵的,你就说陪不陪。”

余疏行道:“陪,既然阿故都发话了,我岂有不陪之理?不过你难道不担心我是去猎艳的吗?”

月如故懒得理他,这人只要一废话起来就是拉上车,跟他说正经话是一件难事。也不管余疏行跟不跟得上,直接转身朝着河边走去,余疏行只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一路走来,余疏行又恢复了那种不易近人的样子,旁边的路人只觉得有一股冷气,纷纷避开两人。

余疏行正色道:“乌云巧我想先关押着,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月如故拍了拍不小心沾在袖子上的灰尘,回答道:“能有什么看法,她背后的人费尽心思的想要凑齐五册,肯定是知道了三十年前的某些事,而且和他还有着很重的牵连。”

余疏行觉得他说的有理,淡声道:“只是五册失落了,现在我们手上也只有流光卷,要是能把五册全部集齐,说不定可以知道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这样慢慢的穿行在大街上,月如故有意无意的看了余疏行一眼。

月如故道:“你收留齐哲,其实是为了知道另一件事吧。”

余疏行脚步一顿,随后又跟上了他的脚步,道:“你看出来了?”

月如故嗯了一声,道:“冥火宫易主以来,不少的小门派都纷纷投靠,这其中的原因恐怕跟五册有关。你收留齐哲,是因为你从暗影哪里知道齐哲所在的江风门也是冥火宫的附属门派之一,所以你想从齐哲哪里知道冥火宫会有那么多的小门派投靠,从而找到突破口。”

余疏行也不否认,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想从齐哲哪里知道冥火宫为何有这么多的小门派投靠,冥火宫的守卫森严,我的暗影虽然有潜伏在里面的,可却不能有太明显的动作,所以只能从知道内情的人口中知道。你很聪明,猜到了。”

月如故对他的夸赞笑了,随后回忆般的道:“其实你早在遇见我之前就知道冥火宫易主的事,也知道有不少门派投靠的事,所以你为了弄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才会让这些人巴结,才会从临江山庄出来,对吗?”

余疏行不回答也不否认,沉默的看着月如故,月如故还是那句话:“疏行,你到底是谁?我感觉我在那里见过你,你究竟是谁?”

余疏行还是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安静了一下后,余疏行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恕我不能直言。”

月如故也不追问了,他看出来了的,余疏行有着他不能说出来的东西,他也说过了,到时候会亲自告诉自己,自己又何必追问不休呢?

走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到了河岸边,虽然河边没有大街上热闹,可也是聚集了不少的人,只因这里是个放河灯的最佳地方,有不少的人手捧着各色各样的河灯,闭上双眼许愿完后,就把河灯放到了水里,让它随着水流飘向更远的地方。

月如故带着余疏行来到了木桥上,看了看下面水里飘着的河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余疏行看他盯着水里的河灯,问道:“想放河灯吗?想放就放一盏。”

月如故转过头和他对视,两人眼里好像有着什么吸引人的东西,都挪不来眼了。

对视了一会儿后,月如故道:“放,怎么能不放。”